荒岛求生之一个人的岛

第九章: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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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荒岛求生之一个人的岛
作者:
平凡一先生
本章字数:
10158
更新时间:
2025-06-26

洞外的咆哮和撞击声如同地狱的鼓点,狠狠擂在陈屿的耳膜上,也擂在他脆弱的心脏上!那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像一根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穿了他这些天勉强建立起来的、观察者般的疏离!

野人!那个如同礁石般沉默、力能搏杀野猪的巨人,受伤了!

恐惧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陈屿浑身僵硬,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冰冷的寒意从脊椎一路窜上天灵盖。那巨大的、未知的野兽就在洞外!下一个目标会是谁?是他这个蜷缩在洞里的、毫无反抗之力的伤者?

逃!本能的尖叫在脑海里炸响。他下意识地就想往洞穴最深的黑暗里钻,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岩石缝里。

但身体刚一动,左腿伤口的钝痛立刻将他扯回现实。他能逃到哪里?拖着这条伤腿,在危机西伏的丛林里,他活不过一个钟头!这个洞穴,这堆篝火,是唯一的庇护所。而那个野人……是这庇护所唯一的屏障!

洞外的打斗声并未停歇!野人如同受伤雄狮般的怒吼再次炸响,带着狂暴的痛楚和决死的疯狂!紧接着是更加沉重、更加密集的撞击声、树木撕裂的咔嚓声、野兽更加狂暴的咆哮!泥土和碎石被巨大的力量溅起,噼里啪啦地砸在洞口的藤蔓上!

跑不掉了!躲不开了!

巨大的、纯粹的求生欲,混合着对那未知野兽的极端恐惧,瞬间压倒了逃跑的念头,催生出一股近乎绝望的疯狂!他不能坐以待毙!他需要武器!任何武器!

目光像受惊的兔子在洞内疯狂扫视。篝火!那堆燃烧的火焰!

他几乎是扑爬着冲向火堆!不顾灼人的热浪,他伸出颤抖的手,抓起一根正在熊熊燃烧、手臂粗细的粗壮木柴!火焰贪婪地舔舐着他的手臂皮肤,带来一阵剧烈的灼痛,但他死死抓住那滚烫的木头!燃烧的火焰,是唯一能带来安全感的东西!

他拖着燃烧的火把,拖着那条剧痛的伤腿,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踉跄着、嘶吼着冲向洞口!恐惧让他的喉咙发不出清晰的音节,只有野兽般的、意义不明的嘶嚎!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拨开遮蔽洞口的藤蔓!

刺目的天光混合着浓烈的血腥气、野兽的腥臊和草木折断的辛辣气息,瞬间涌入鼻腔,呛得他几乎窒息!

洞外的景象如同地狱的画卷,瞬间烙印在他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里!

就在洞口十几米外的一片狼藉空地上,一场原始而血腥的搏杀正在进行!

野人庞大的身躯半跪在地,左肩一片血肉模糊,深可见骨,暗红的鲜血如同小溪般汩汩涌出,将他半边古铜色的身体染成刺目的暗红!他粗壮的手臂死死扼住一头庞然巨兽的脖颈!

那巨兽——赫然是一头体型远超上次那头成年野猪的恐怖巨猪!它的獠牙如同两柄弯曲的、沾满血污的死亡镰刀,其中一根己经折断,断口参差!巨大的头颅疯狂地甩动、冲撞,每一次动作都带起飞溅的血肉和泥土!它的肩背处也有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皮开肉绽,显然是被野人的石矛或石锤所伤,但这剧痛反而激起了它更疯狂的凶性!它沉重的身躯疯狂地扭动、践踏,试图挣脱野人的钳制,将獠牙刺入对方的胸膛!

野人双目赤红,额头上青筋暴突如同虬龙,牙齿死死咬在一起,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他粗壮的手臂肌肉贲张到了极限,如同绞紧的钢索,死死锁住巨猪的咽喉,阻止那致命的獠牙落下!但他的力量正在鲜血的奔涌中迅速流失,身体被巨猪狂暴的力量顶得不断后滑,脚掌在泥地上犁出两道深沟!

“呃啊——!”野人发出一声濒死的咆哮,右臂猛地抡起那根沉重的石锤(棒),用尽最后的力气,狠狠砸向巨猪疯狂甩动的巨大头颅侧面!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石锤砸在坚硬的颅骨上,碎裂声清晰可闻!巨猪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巨大的头颅猛地一歪,冲撞的动作出现了致命的迟滞!但野人自己也因这倾尽全力的一击,身体失去了最后的平衡,向后踉跄仰倒!

机会!也是最后的危机!

巨猪虽然被砸得头骨碎裂,剧痛让它疯狂,但獠牙依旧致命!它甩着鲜血淋漓的头颅,赤红的眼睛瞬间锁定了仰倒的野人毫无防备的胸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啊啊啊——!!”陈屿的嘶吼终于冲破了恐惧的桎梏!他根本来不及思考,求生的本能和对庇护者崩塌的恐惧混合成一股疯狂的推力!他拖着伤腿,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虽然依旧蹒跚),双手紧握着那根燃烧得正旺、顶端跳跃着炽白火焰的粗木火把,像一头发狂的公牛,用尽全身的力气和重量,狠狠地、义无反顾地撞向那头巨猪鲜血淋漓的后臀!

噗嗤!

燃烧的木柴顶端,带着炽热的火焰和滚烫的碳块,狠狠地戳进了巨猪后臀一处被野人石矛划开的、血肉模糊的伤口深处!

“嗷呜——!!!”

一声比之前任何咆哮都更加凄厉、更加痛苦的惨嚎,瞬间撕裂了丛林的空气!那声音中蕴含的剧痛和恐惧,让所有听到的生物都为之胆寒!

火焰!深入血肉的火焰!

巨猪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庞大的身躯猛地向上弹跳了一下!它再也顾不上眼前的猎物,极致的剧痛让它彻底疯狂!它猛地甩头,放弃了攻击野人,巨大的身躯疯狂地扭动、旋转,试图甩掉钉在它屁股上的那团烈火!

陈屿在撞上去的瞬间就被巨大的反作用力狠狠弹开!火把脱手,他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向后飞跌出去,重重地摔在泥泞的地面上!左腿的伤口狠狠撞在一块凸起的树根上,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但他成功了!

那头疯狂的巨猪,屁股上插着一根熊熊燃烧的火把,像一颗失控的、燃烧的陨石,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嚎,一头撞进了旁边茂密的灌木丛!火焰点燃了干燥的枝叶,瞬间腾起一片浓烟和火光!巨猪在火丛中疯狂地冲撞、践踏,惨嚎声迅速远去,只留下一路燃烧的痕迹和弥漫的焦糊血腥味。

洞外的空地上,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只有灌木燃烧的噼啪声、远处巨猪渐渐微弱的惨嚎,以及……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陈屿趴在冰冷的泥地上,大口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泥土和血腥的腥甜。左腿的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他挣扎着抬起头,看向野人的方向。

野人庞大的身躯依旧半躺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的呼噜声。左肩那个恐怖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将身下的泥地染成一片刺目的暗红。他脸上沾满了泥污和血渍,那双浑浊的深褐色眼睛,此刻正死死地盯着陈屿。

不再是漠然,不再是审视。

那眼神里充满了陈屿从未见过的、巨大的、难以言喻的震惊!如同平静了千万年的古井,被一块天外陨石狠狠砸中,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他看着陈屿,看着这个被他视为累赘、如同虫子般弱小的存在,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见”他。

陈屿被这目光看得心头一颤,随即是无边的虚脱和恐惧。巨猪跑了,但危险并未解除。野人重伤垂危,他自己也几乎动弹不得。血腥味会引来什么?

他挣扎着,用还能动的右臂和那条完好的右腿,拖着剧痛的左腿,艰难地向野人爬去。泥泞和落叶沾满了全身,每一次挪动都耗尽力气。伤口摩擦着粗糙的地面,带来钻心的疼痛,但他顾不上了。

终于爬到野人身边。浓烈的血腥味几乎令人窒息。那左肩的伤口触目惊心,皮肉翻卷,甚至能看到断裂的、白森森的骨头茬子!鲜血还在不断涌出。

“水…草药…”陈屿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他指着洞穴的方向,又指了指野人恐怖的伤口,焦急地比划着。他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懂,但他必须做点什么!

野人依旧死死地盯着他,胸膛剧烈起伏,眼神中的震惊慢慢沉淀,变成一种极其复杂的、陈屿无法解读的幽深。他没有回应陈屿的比划,只是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沾满血污的右手,猛地抓住插在腰间草裙里的一样东西——是那把陈屿自制的、绑着燧石片的骨柄刮刀!

他拔出刮刀,没有递给陈屿,而是用尽力气,手臂一扬!

嗖!

那把简陋却锋利的刮刀,旋转着,划出一道弧线,“笃”地一声,精准地钉在了陈屿面前不到一尺的泥地上!锋利的燧石片深深嵌入泥土,骨柄微微颤动。

陈屿愣住了,不解地看着地上的刮刀,又看向野人。

野人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陈屿身上,然后,极其艰难地、缓缓地抬起那只受伤较轻的右手,指向自己的左肩伤口,又猛地指向陈屿,再指向洞穴的方向!他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低吼,眼神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种近乎托付的急迫!

陈屿瞬间明白了!

火!巨猪点燃的灌木火势正在蔓延,浓烟滚滚!血腥味加上烟味,会像灯塔一样吸引丛林里所有掠食者!必须立刻处理伤口,离开这里!野人自己动不了,他把工具(刮刀)给了陈屿,让他来处理!让他来止血!然后带他回洞穴!

巨大的压力如同山峦般压了下来!陈屿看着那把钉在地上的骨柄刮刀,又看看野人肩膀上那个恐怖的血洞,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不是医生!他连自己的腿伤都处理不好!这怎么可能?!

野人喉咙里的嗬嗬声变得更加急促,眼神死死盯着陈屿,带着一种濒死野兽般的疯狂催促。远处,灌木燃烧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浓烟随风飘来,带着呛人的焦糊味。丛林深处,似乎己经响起了几声试探性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

没有时间了!

陈屿一咬牙,猛地拔出地上的骨柄刮刀!入手冰冷粗糙,沾着泥土和野人的血。他爬到野人身边,看着那不断涌血的伤口,双手因为恐惧和压力而剧烈颤抖。

怎么止血?!火烧?他想起自己处理伤口时的笨拙操作。对!火烧!高温能封闭血管!

他看了一眼旁边燃烧的灌木丛,又看了看手中简陋的刮刀。不行!火太大了,无法控制!

他目光扫过地面,看到了野人搏斗时掉落在附近的、几块用来引火的、极其干燥蓬松的枯黄苔藓。一个念头闪过!

他一把抓起那团干燥的苔藓,又捡起野人丢在不远处的、那块边缘圆钝但沉重的鹅卵石。他拖着身体挪到还在燃烧的灌木边缘(避开明火),将骨柄刮刀的燧石片尖端,狠狠地插进火焰边缘烧得通红的碳块里!

嗤…!

燧石片瞬间被烧得滚烫发红!

陈屿用最快的速度,将烫红的刮刀尖端拔出,立刻按在那团干燥的苔藓上!

噗!

干燥的苔藓瞬间被点燃,腾起一小簇明亮的火焰!

成了!一个简易的、可以短暂燃烧的火绒!

他抓着这团燃烧的苔藓火绒,连滚爬回野人身边。看着那恐怖的伤口,看着野人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陈屿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呕吐的欲望和剧烈的恐惧,将手中那团跳跃着火焰的苔藓,狠狠地、按在了野人左肩那个最大的、正在喷涌鲜血的血管断裂处!

“滋啦——!!!”

皮肉烧焦的可怕声音伴随着一股刺鼻的白烟瞬间腾起!野人的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高压电击中!喉咙里爆发出一种压抑到极致的、非人的痛苦嘶吼!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巨大的力量差点将陈屿掀飞!他死死按住那团燃烧的苔藓,用尽全身的重量压上去!

剧痛让野人瞬间昏厥过去,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不动。

火绒很快燃尽熄灭。陈屿颤抖着移开手。

伤口处一片焦黑,皮肉翻卷扭曲,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但最致命的、如同小喷泉般涌血的血管断口,被烧灼粘合了!涌血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减缓,变成了缓慢的渗流!

成功了!暂时的!

陈屿瘫坐在泥地上,浑身被冷汗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他看着昏死过去的野人,又看了看自己沾满鲜血和焦黑痕迹的双手,剧烈的呕吐感再也无法抑制。

“哇——!”他趴在泥地上,将胃里仅存的一点东西和胆汁全部吐了出来。呕吐让他浑身抽搐,眼前阵阵发黑。

但危险并未解除!烟味越来越浓,丛林里的低吼声似乎更近了些!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污物,眼神重新变得狠厉。不能停!

他用骨柄刮刀,费力地割下野人腰间草裙的一长条相对坚韧的草绳。然后,他捡起地上那根沉重、沾满血污的石锤(棒)——那是野人最重要的武器,也是此刻唯一能震慑可能靠近的野兽的东西。他解下自己腰间充当腰带的破烂布条,将石锤的握柄和自己的右手腕死死地缠绑在一起!确保它不会在接下来的搬运中脱手。

做完这一切,他扔掉刮刀(它己经完成了最重要的使命),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野人那条没有受伤的右臂,拖向自己的肩膀!

沉!难以想象的沉重!野人的身躯如同铁铸!

陈屿咬着牙,牙龈几乎咬出血!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右腿深深陷入泥地,腰背弓起,用肩膀扛着野人粗壮的胳膊,用那条还在剧痛的左腿和绑着石锤的右手作为支撑点,一点一点,将野人沉重的上半身拖离地面!

左腿的伤口如同被撕裂,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几乎晕厥!但他不能倒下!倒下了,两个人都得死!

他像一头负伤的、倔强的老牛,扛着比他庞大沉重数倍的“礁石”,一步一步,拖着、拽着,在泥泞和狼藉中,向着那个闪烁着篝火光芒的、象征着暂时安全的洞,艰难地挪去!每一步都留下深深的血迹和拖痕。

石锤的握柄深深勒进他手腕的皮肉里,鲜血顺着缠绑的布条渗出。汗水、血水、泥水混合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视线。

身后的灌木丛火势渐小,但浓烟依旧。丛林深处,几双幽绿的眼睛在烟幕中若隐若现,低沉的咆哮充满了试探和贪婪。

,越来越近。

篝火的光芒,从未如此温暖,如此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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