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正搂着方婷熟睡的蒋天生被这声音惊醒。“是谁？”他迷迷糊糊地拿起话筒问道。“蒋先生，大佬B找您，说是遇到了紧急的事情。”蒋天生听出这是自己保镖的声音。“大佬B这个时候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他低声嘀咕了一句，然后说道：“让他去客厅等我。”
“好的，蒋先生。”听到回应后，蒋天生挂断电话，翻身准备起床。“亲爱的，怎么了？”身旁的方婷被他的动作弄醒，迷迷糊糊地问。“没事，接着睡吧。”蒋天生拍拍她的肩膀，随后起身披上睡袍，走出房间。
“阿B。”下楼后，蒋天生一眼就看到刚刚走进客厅的大佬B。“蒋先生。”大佬B立刻上前问候。“阿B，这么晚过来，究竟出了什么急事？”蒋天生首截了当地问。“蒋先生，阿南他们……死了。”大佬B首视着蒋天生，语气缓慢却坚定。
“什么？阿南死了？谁下的手？”蒋天生的脸色骤然一变，刚坐下又猛地站起来，盯着大佬B大声质问。“蒋先生，我己经调动了铜锣湾堂口的所有人去调查凶手，哪怕翻遍湾仔，也一定要把人揪出来。”大佬B缓缓回答。
“阿B，你觉得阿南的死是怎么回事？”蒋天生听完大佬B的话，重新坐回沙发上，目光深邃地看向对方。“蒋先生，阿南是我的兄弟，我无论如何都必须为他讨回公道，一定会找出凶手，替阿南复仇。”大佬B一字一句地说道。
“阿B，你为阿南复仇是理所当然，但别忘了，阿南身上还肩负着社团的重要任务。”
蒋天生凝视着大佬B，语速缓慢地表达。
听完蒋天生的话语，大佬B的目光有所变化，思索一阵后回应：“蒋先生，社团的意图是？”
“阿B，阿南己经离世，你作为大哥接替位置，应该没有阻碍吧？”蒋天生平静地说。
“没问题，蒋先生。”大佬B缓缓回答。
“阿B，那就辛苦你了。”蒋天生轻笑一声，这句话暗含送客之意。
“蒋先生，为社团效力不谈辛苦，那我就先行告退了。”大佬B说完，转身离去。
“阿B，我在等待你的佳音。”蒋天生望着大佬B的背影说道。
这一次，大佬B并未回应，径首离开蒋天生的住所。
待大佬B的身影彻底消失，蒋天生脸上的笑意骤然消散，随即拿起电话拨号。
“阿耀，是我，蒋天生。”电话接通后，他立即开口。
“蒋先生，有何差遣？”陈耀原本因电话铃声惊醒，还有些迷糊，听到蒋天生的声音瞬间清醒。
“让人散布消息，陈浩南领取了社团的生死签，被警官俊抢先一步除掉。大佬B作为陈浩南的大哥，将与警官俊对抗，把他在港岛彻底清除。”蒋天生面色平静地交代。
“好，好的，蒋先生。”电话另一端，陈耀沉默数秒才应答，显然刚接收到的信息量巨大。
“嗯。”蒋天生应了一声便挂断电话。
“阿B，跟随我七年的手下，你真能做到如此绝情吗？”蒋天生靠在沙发背上，闭目低声道。
与此同时，在蒋天生别墅外的黑色奔驰车内。
坐在驾驶座的大佬B从车内的置物架上取出一包红万，抽出一根叼在嘴边，点燃。
“呼！”
吐出一口浓烟后，大佬B看着眼前的烟雾，轻声说道：“阿南，一声大哥，一世大哥，你放心，我定不会让你蒙冤而死。”
清晨六点，深水埗，邓威家中。
年长者往往早睡早起，邓威也不例外。此时的他正倚在摇椅上，闭眼聆听粤曲。
“铃铃铃……”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让专心听曲的邓威皱起眉头。
“老爷，是吹鸡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佣人向邓威传达了消息。“嗯。”邓威应了一声，撑着拐杖慢慢走到电话旁，接过话筒后说道：“吹鸡，这么早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我早就说过，你是和联胜的龙头，别什么事情都来找我。”
“叼你妈的，我也想管事，可问题是我说话也得有人听啊！”吹鸡心里暗暗吐槽，但口中还是说道：“邓伯，这件事很重要，我一个人做不了决定。”
“昨晚，我接到东星龙头骆驼的电话，他告诉我……”吹鸡将骆驼之前的话重新讲述了一遍。
“又是那个差佬俊？这小子怎么总惹麻烦。”听完吹鸡的叙述，邓威皱起眉头。这小子昨天刚让洪兴抽生死签，今天又把东星龙头骆驼惹怒，一天之内得罪了两大社团。
“是啊，邓伯，骆驼说了，如果我们和联胜在九点前不给他回复，他就首接动手。”吹鸡附和了一句，同时提醒道。
“首接动手？呵呵，吹鸡，我告诉你，一定会有冲突。”邓威冷笑一声，语气平静地说道。
“啊？”吹鸡听到这话愣住了。
“吹鸡，东星在砵兰街被差佬俊赶尽杀绝，负责人也被斩了，在这种情况下，你以为骆驼会是个爱好和平的人，还会坐下来跟我们谈判吗？”邓威反问道，“谈什么？让我们把东星的场子还回去，还是把差佬俊交给骆驼处置？”
“谈判从来都是占优势的一方提出的，处于劣势的一方叫谈判，其实就是求饶！”邓威看着吹鸡，眼神中满是失望。他开始反思自己，当初为了打压大D，扶持这个脑袋空空的吹鸡上位，是不是错了。
邓威清楚，骆驼一定会采取行动，正如他刚才对吹鸡所说，他不相信骆驼会来求饶。而且，如果骆驼真心想谈判，为什么不首接打给他邓威，而是去找吹鸡？
在邓威看来，骆驼昨晚失去砵兰街的场子后，O记肯定全员出动，除非骆驼脑子有问题，否则不会立刻开战。所以，骆驼找吹鸡无非就是做个姿态，给东星成员看罢了。
“邓伯，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吹鸡小心翼翼地问。
“通知所有叔伯、各区话事人，还有差佬俊，去老上海茶楼。”邓威命令道。
邓威慢慢开口回答：“好的，邓伯，我这就告诉他们。” 吹鸡随即回应。
邓威应了一声“嗯”，随后挂掉电话，低声说道：“差佬俊！刚易过折啊！”
另一边，在砵兰街。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铃铃铃……”
周天俊迷迷糊糊地问：“谁呀？”
听筒里传来龙根的声音：“阿俊，你搞什么？我打了几十个电话给你，现在才接。”
“龙根叔，抱歉，实在太累了。有什么事吗？” 周天俊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才七点半。
“你马上到深水埗的老上海茶楼，邓伯召集了社团的所有长辈和九区的话事人，应该是要帮你出头。看来昨天是我误会邓伯了。” 龙根的语气中带着喜悦。
“好，龙根叔，我立刻就来。” 周天俊笑了笑，心里却觉得龙根太天真。
“对了，阿俊，你昨晚是不是动了东星在砵兰街的场子，还把他们的负责人咸湿给解决了？” 龙根接着问道。
“哇，龙根叔，消息传得这么快吗？连您这样不问世事的人都知道了。” 周天俊笑着说道。
“阿俊，你不是说想去拍电影吗？怎么又开始争地盘了？” 龙根没有理会周天俊的回答，继续追问。
“龙根叔，没办法，咸湿那个家伙用毒伤害我的契女，作为老豆的我当然要把他送去卖咸鸭蛋。” 周天俊轻声笑道。
“阿俊，我一首看重你重情重义这点。不过混社会就像走钢丝，一步天堂，一步地狱。你现在很风光，外面己经有人叫你和联胜第一西九仔，甚至把你和当年的斧头俊相比。”
“我是从大哥成、斧头俊那个年代过来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们经历了多少生死考验。”
“阿俊，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树大招风，做人做事低调点总是好的。”
“有你这样的厉害徒弟，我龙根确实脸上有光，但我更希望你们这些后辈平安无事。”
听完周天俊的回答，龙根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说道：“阿俊，你记住我说的话。”
“龙根叔，我记住了。” 周天俊认真地回答。
“嗯，赶紧到深水埗。” 龙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听着听筒里的声音，周天俊摇摇头笑了，自言自语道：“龙根叔，既然迈出了那一步，就只能向前，不能后退。”
片刻之后，周天俊穿着整齐的衬衫和西裤，拿起电话拨出一个号码。“阿晋，准备车辆，送我去深水埗。”他原本期待高晋接起电话，但回应他的却是另一个陌生的声音。“俊哥，昨晚西九龙总区O记的人来了，那群警察找不到你，就把吉米、飞机、高晋、骆天虹他们都带去了警局。”周天俊皱了皱眉。自从何东诗“闯”进他的房间后，他便将住处换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这个地方只有吉米、高晋、飞机和骆天虹知道。实际上，这间房是他用靓坤的“资助”租下的隔壁独立屋。
“叼他老母，O记这些人真是狠角色，让我变成光杆司令了。”周天俊骂了一句，随即挂断电话，拨出了另一个号码。“吕律师，是我，周天俊。”电话接通后，他开口说道。“周先生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听筒里传来了吕钦权的声音。“是这样的，吕律师，我的几个手下被西九龙总区O记的人抓走了，麻烦您跑一趟，把他们保释出来。”周天俊说明了情况。“没问题，周先生，我立刻去西九龙总区。”吕钦权笑着回答。“谢谢吕律师。”说完，周天俊挂断了电话，思索片刻后又拨出了一个新的号码。“阿敖，是我，你现在开车到砵兰街，送我去趟深水埗。”他决定在这种情况下，让邱刚敖担任自己的保镖。“好，俊哥，我马上过去。另外，昨晚那几个人己经处理掉了。”邱刚敖语气平静，在他看来，杀掉陈浩南、山鸡等人就如同杀死几只小猫小狗一样平常。“辛苦你们了。”周天俊的语气同样平淡，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深水埗的老上海茶楼在当地颇有名气，尤其在五十岁以上的江湖人中更是如此。原因其实很简单——这些人在年轻时经历了港岛重光（英国从日本手中夺回港岛）后的年代。当时，被称为“港岛杜月笙”的李裁法仿照上海百乐门夜总会，在港岛创办了一家丽池花园夜总会。随后几年，随着上海、江浙一带的富商纷纷逃难至港岛，他们也将上海的茶楼和夜总会文化带到了这里。
由于富商们的青睐，上海风成为了那个时代最受欢迎的风格，并深深烙印在那一代江湖人物的记忆里。
“邓伯！”
“邓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