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人影的灵力化作银丝刺向太极图时,叶澜音的金红色光刃己经迎了上去,她厉声喝道:“这是缠魂丝,专门克制纯血灵力!当年灵霄门用这招困住过三位长老,必须用噬灵火才能烧断!”
叶霄的虚影在红光中急得转圈,透明的手指指着灰袍人咽喉的疤痕:“他没有舌头!是娘手札里记载的那个叛徒!你看他脖颈上的疤痕形状,和手札插画里的一模一样!这些银丝的震颤频率在变,就是他在用灵力模拟说话,现在的节奏像是在说‘柳如眉害我’!”
萧逸尘的金红交织光刃劈向最密集的一簇银丝,冷声道:“不止。你听第三组震颤,间隔比前两组长,带着重音,更像是‘柳如眉欠我一条舌头’。” 他手腕翻转,光刃划出个圆弧,将银丝切成数段,“而且这些银丝里混着魂灵碎片,每根都在哭。”
断裂的银丝在地面扭动,很快拼出个扭曲的 “恨” 字。叶澜音蹲下身,指尖悬在字上方半寸,金红色光刃在指尖凝成细针:“这里面有娘的本命魂红丝!极细,只有头发丝的三分之一粗,但韧性极强,是当年剜舌时溅到他伤口里的,被他用灵力养了这么多年,成了控制魂灵的诱饵。”
“怪不得他能模仿娘的气息。” 萧逸尘的玉玺碎片突然亮起红光,碎片边缘的纹路与地上的 “恨” 字产生共鸣,“石阶下三尺有祭坛入口,我能感觉到里面的灵力波动,和柳姨娘心口胎记的频率完全一致。还有,这些血迹是新鲜的,凝固度不到一个时辰,说明柳姨娘刚在这里受过伤,伤口还在渗血。”
叶霄的虚影突然冲向石阶,刚迈过第三级就发出惨叫,透明的右腿正在变得稀薄:“蚀魂露!比万魂井的黑液厉害十倍!专门针对未凝实的魂体!姐姐快看第三级石阶的裂缝,里面有东西在反光,是金属!”
叶澜音的噬灵力顺着光刃探入裂缝,很快勾出半块玉兰花簪:“是娘的陪嫁簪子!你看簪尾刻的‘眉’字,左边的竖钩特别长,是娘的习惯!当年她用这簪子挑开过叶霄枕头下的毒符,簪头的红宝石缺了角,正是那次被毒符腐蚀的!”
萧逸尘的光刃在石阶两侧织成护罩,沉声道:“他故意用蚀魂露挡路,不是怕我们救柳姨娘,是怕我们发现祭坛里的秘密。你看石阶边缘的划痕,是新的,方向都是朝着祭坛内部,像是有人在匆忙中踢出来的,说明柳姨娘被拖进去时在挣扎。”
灰袍人突然双手结印,左手无名指搭在右手中指第二节,是灵霄门 “搜魂诀” 的起手式。叶澜音立刻喊道:“他要发动幻径术!这是搜魂诀的变种,能勾起人最深的恐惧!逸尘,用皇室金瞳破他的术!”
岩壁渗出的黑色液体越来越多,叶霄的虚影突然指着液体表面:“这些液体在模仿我们的样子!你看那个像姐姐的影子,正往黑液里钻,嘴角还带着笑!还有那个像逸尘的,手里拿着玉玺碎片在砸娘的魂灵!”
萧逸尘的双瞳金红交替,光刃在液体上划出屏障:“是幻象。真正的黑液里含着守谷人的本命魂,他在用自己的魂体当媒介,放大我们的恐惧。叶霄,集中精神,用你的红瞳看,能看到液体下面的真实石阶。”
灰袍人的疤痕突然裂开,喷出股浓郁的香气。叶澜音闻到的瞬间,眉头紧锁:“子母香!用七十二个孩童的魂灵炼制的,香气里藏着两种频率,一种勾回忆,一种改记忆!逸尘,闭气!”
萧逸尘立刻捂住她的口鼻,自己也屏住呼吸:“别被幻象骗了!这香气会篡改记忆顺序,把他偷魂灯的事改成救魂灯!你看,他现在的灵力波动变了,开始模拟柳姨娘的声音频率,想让你在幻境里认他当好人!”
叶澜音的眼前果然浮现出幻象:暴雨夜的石屋里,灰袍人举着匕首刺向叶霄的襁褓,柳姨娘扑过去挡在前面,心口被划出血口,血滴在叶霄的胎发上。她忍不住喊道:“他要杀叶霄!娘在护着孩子!这画面太真实了,连娘袖口的补丁位置都和记忆里一样!”
“是他用偷来的魂灯碎片构建的!” 萧逸尘的光刃刺破幻象,碎片里飞出无数细小的魂灵,“你看这些魂灵的穿着,都是十年前被他抓来的噬灵族孩童!他把孩子们的记忆拆了重组,编出这个假画面!真正的情况是,他偷了西胞的本命魂灯,被你爹发现后才被剜舌!”
灰袍人发出 “嗬嗬” 的嘶吼,双手在胸前快速变换手势,无数灵力丝突然转向,像箭一样射向祭坛入口。叶霄的虚影扑过去阻拦,却被灵力丝穿透肩膀:“他要引爆祭坛!阵眼里埋了‘灭魂石’,一旦炸开,娘的本命魂会被彻底撕碎!”
黑液在地面快速流动,很快拼出个巨大的 “死” 字。叶霄扑在字中央,透明的身体开始冒烟:“娘的手札里写着‘西胞血聚,死字为生’!姐姐快滴混沌血,我的魂体还能撑住片刻,逸尘哥,麻烦你用皇室魂稳住字的边缘,别让它扩散!”
叶澜音的混沌血滴在 “死” 字中央,瞬间炸开红光,在黑液中凝成个 “生” 字。她喊道:“逸尘,把玉玺碎片的灵力注入‘生’字的最后一笔,那里是整个字的阵眼!”
萧逸尘立刻照做,金红交织的光刃顺着 “生” 字冲进祭坛。灰袍人的灵力丝纷纷断裂,在空中拼出 “不要” 两个字,笔画歪歪扭扭,带着明显的颤抖。
叶澜音看着他惊恐的脸,冷声道:“现在知道怕了?当年你吞噬娘的魂片时,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你用那些魂片控制了七十二个孩童,逼他们认你当亲爹,最后却把他们的魂皮剥下来挂在藤蔓上,这些账今天该算了!”
灰袍人突然跪倒在地,额头不断撞击地面,发出 “咚咚” 的声响,像是在磕头求饶。他的灵力在地面织出断断续续的图案:一个男子的画像,旁边是 “师兄” 两个字,后面跟着个破碎的 “救” 字。
祭坛入口的黑液突然退去,露出同心咒阵眼。柳姨娘被玄铁锁链绑在石台上,脸色苍白如纸,心口的胎记忽明忽暗。她看着灰袍人,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虚弱却清晰:“别磕了,他听不懂。还有,你也别恨他了,澜音,他不是叛徒,是你爹的师弟,当年的事,错不在他一个人。”
叶澜音愣住了,金红色光刃停在半空:“爹的师弟?那他为什么要偷魂灯?为什么要帮灵霄门做事?娘,这里面到底还有什么隐情?”
萧逸尘的双瞳微微眯起,看向灰袍人:“他刚才画的师兄,是不是叶澜音的父亲?当年的血誓是不是和西胞有关?”
柳姨娘的眼泪突然滑落,滴在石台上,瞬间化作红光:“是。当年我们三个立下血誓,要用西胞的本命魂灯镇压灭世之力,可后来……” 她的声音哽咽,“你爹为了保护魂灯,不得不假死脱身,他把守护的任务交给了师弟,可灵霄门用他家人的性命威胁,他才……”
灰袍人听到这里,突然用头猛撞岩壁,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随后软软倒下,灵力彻底消散。
叶澜音看着他的尸体,又看向柳姨娘:“娘,爹假死?他还活着?那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露面?”
萧逸尘扶住几乎要摔倒的叶澜音,沉声道:“先别激动,柳姨娘刚说完一半,让她慢慢说。”
柳姨娘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你爹在圣地的‘溯洄镜’那里,守着灭世之力的最后一道封印。他之所以不现身,是因为一旦离开,封印就会松动,到时候……”
她的话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祭坛的石壁突然裂开,露出后面藏着的通道,通道深处传来隐约的龙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