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知道,组织是借中京历史大学的名头打掩护,学校里部分学者知晓组织存在,他们爱借高阶预言术士的溯源能力研究历史。”楚凌忽然拽起文,晃了晃手里的薯片袋,“正所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说重点。”苏墨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声音里的不耐藏不住了。
楚凌耸耸肩,把薯片袋捏扁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前段时间不知哪传的消息,说林都东北方向的工地上挖出座墓葬,疑似是大启王朝那位帝师的。”
“于是学校那群人,差点组个百人学者团涌过来。为了安抚他们,组织没办法,才派我们三个过来看看究竟。”他说着,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虽说正史里从没记载过这位帝师,但沾边的野史倒不少。”
楚凌清了清嗓子,抬眼扫过众人,显然在等提问。
“具体呢?那些野史讲了什么?”赵眠野果然按捺不住好奇,往前凑了凑,眼里闪着八卦的光。
楚凌咧嘴一笑,掰着手指念叨:“比如这句——‘师讥上,吾谏于上,上偏之,遂辞,奈何?’”见众人皱眉思索,他解释道,“就是说帝师出言讥讽皇上,有大臣进谏劝止,皇上却偏信帝师,大臣气得不行,辞官了,(不辞官)可又能咋办?”
“还有还有。”他来了兴致,又抛出一句,“‘吾常访于师,感进甚,遂上言,上曰:类犬乎?’”这次不等众人问,首接白话翻译,“有个官员常去拜访帝师,觉得自己学问长进不少,就给皇上递奏章显摆,结果皇上怼他:‘你这水平,怕不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最逗的是这句,据说是个内侍记的。”楚凌压低声音,凑近会议桌,像说什么见不得人的秘闻,“‘帝与后情甚笃,师居梁上曰:知节乎?帝怒斥曰:耻矣?翁羞而不自知曰:日操而夜劳,长乎?帝默之。遂三日未朝,曰养?’”
他顿了顿,看着众人脸上的困惑,慢悠悠解释:“就是皇帝跟皇后正亲热呢,感情好得蜜里调油。结果这老头儿(帝师)不知啥时候猫房梁上了,探出头就问:‘嘿,亲热也得有个度吧?’皇帝当场就火了,骂他不知羞耻。没想到老头儿自己脸都红透了,还嘴硬装傻,怼回去:‘您白天操劳国事,晚上又这么“辛苦”,身子骨吃得消吗?能长久?’皇帝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结果连着三天没上朝,别人问就说‘养身子’!”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苏墨指尖停在桌面,眉头微蹙;林未曦张着嘴,半天没合上;殊桐若有所思,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头发——他们都有几分古文基础,刚听时只觉得古怪,细琢磨才发现,这些野史也太“野”了,哪有半点帝师该有的庄重?倒像个爱管闲事、还总爱说怪话的老顽童。
只有贾芢坐在角落,指尖顺着椅缝轻轻滑动,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楚凌说的不是什么神秘帝师,只是刚才被撕碎的薯片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