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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花语厨烟
巳时的花语鸟都飘着甜腻的糕饼香，陆小壬坐在"知味楼"二楼，望着楼下穿梭的厨娘发呆。花小厨正踮脚往蒸笼里撒桂花，微胖的腰肢把茜色围裙撑得，发间插着的玉簪却刻着万花谷的曼陀罗纹样——他昨儿帮她挑出嵌在砧板里的兽骨时，曾瞥见簪头闪过的红光。
"小郎君又在算卦？"杜小金端着碧螺春过来，清脆的嗓音像百灵鸟，"今儿的松鼠鳜鱼用了三尾火鳞鱼，厨娘说你眉间有'速喜'纹，该补补火气~"少女的围裙上绣着简化的昆仑雪山纹，袖口露出的皮肤白皙细腻，与杜小曼的小麦色截然不同，却在递茶时，指尖划过他手腕的速度卦象。
陆小壬低头看杯中茶叶，竟在水面映出"留连"卦象。他想起今早用璇玑坠测算时，六宫莫名多出"坤"位的土气，而花小厨揉面时的手法，分明是《八宗伏魔拳》里的"沉山式"。"杜姑娘可曾去过百兽山？"他试探着开口，璇玑坠在桌下轻轻震颤，指向厨房角落的铜炉——那里堆着的柴火，竟全是百兽山特有的焚心木。
"小郎君说笑了~"杜小金掩嘴轻笑，围裙口袋里掉出枚种子，正是他在百兽山收到的曼陀罗种。她慌忙捡回，耳尖泛红的模样与杜小曼的妖冶截然不同，倒像极了欧阳倩雯的娇憨，"这是厨娘种的夜香花，可香呢......"
申时三刻，花小厨突然拍着案板嚷嚷："去去去！帮我买三斤赤鳞虾！"她扔给杜小金个藤编篮子，指尖在少女掌心快速画了个符，陆小壬眼尖地看见，那是昆仑派的"避水诀"。他借口帮忙跟出酒楼，却见杜小金在巷口拐了个弯，竟走进挂着"玉虚香烛铺"幌子的暗门。
"果然有蹊跷。"他贴着墙根运转"小吉"卦象，璇玑坠化作流光钻入门缝，只见屋内中央摆着冰棺，棺中躺着的少女与杜小金生得一模一样，眉心却点着红色曼陀罗痣——正是百兽山的杜小曼。冰棺西周散落着昆仑玉简，其中一张绘着"三魂归位"大阵，阵眼处分别标着"风鸣玉""杜小曼""杜小金"。
"姐姐快醒了......"杜小金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带着与外表不符的沧桑，"那傻小子果然带着龙骨和玉戒，只要凑齐三魂碎片，咱们就能......"话未说完，冰棺突然震动，杜小曼的指尖溢出黑血，竟在棺盖上画出"赤口"卦象。陆小壬惊觉不对，璇玑坠自动布下隔音结界，却听见更深处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
"谁？"杜小金骤然转身，手中多了把绣着雪山纹的匕首。陆小壬来不及躲藏，只能硬着头皮推门而入，却见冰棺中的杜小曼睁开眼，嘴角勾起与杜小金如出一辙的笑："仙师来得正好，奴家姐妹正缺个引路人~"她抬手轻挥，冰棺上的黑血竟凝成他胸前的太极印记。
花小厨的声音突然从屋顶传来："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赤鳞虾要活的！"杜小金慌忙藏起匕首，陆小壬这才注意到她围裙下藏着的昆仑玉牌，正面刻着"风鸣玉"，背面刻着"杜小金"——原来这对姐妹，竟是钱小凤的三魂分裂所化。
"厨娘可是万花谷长老？"他故意将龙骨碎片掉在冰棺旁，碎片立刻与杜小曼的曼陀罗刺青共鸣，在地面映出"天缺地补"大阵的一角，"为何要分裂昆仑弟子的魂魄？"花小厨突然从梁上跃下，手里还攥着擀面杖，却在看见龙骨碎片时，眼底闪过痛楚："十年前的不周山之劫，云台观主与玉虚宫主同归于尽，天道便将他们的魂魄......"
话未说完，整座香烛铺突然剧烈震动。杜小曼的冰棺飘到空中，黑血化作锁链缠上陆小壬的脚踝，而杜小金的匕首抵住他咽喉，却迟迟未落下："仙师可知，为何你能同时牵动昆仑、云台、皓月三派灵气？因你本就是......"
"住口！"花小厨挥杖击碎屋顶，月光中，她道袍上的曼陀罗纹样竟与陆小壬胸前印记拼成完整卦象，"带他去昆仑冰潭，剩下的......等那小冰块出关再说！"杜小金咬唇点头，匕首突然化作冰棱碎开，她拽着他冲向传送阵，路过厨房时，花小厨往他怀里塞了包东西，隔着油纸都能闻到熟悉的桂花甜香。
子时的传送阵光芒亮起，陆小壬望着怀中的油纸包，发现里面除了赤鳞虾，还有块刻着"坤"字的土属性玉简。璇玑坠此刻异常安静，小洞天中的竹楼里，曼陀罗幼苗己长出花苞，而钱小凤的鹅黄襦裙旁，不知何时多了件茜色围裙，裙角绣着的，正是他方才在花小厨擀面杖上看见的，云台观云雷纹与昆仑雪山纹的交织图案。
杜小金的手在他掌心微微发抖，少女抬头时，眼中竟同时闪过杜小曼的妖冶与钱小凤的清冷："仙师可曾听说过'一体三魂'？等会儿到了冰潭......"话未说完，传送阵突然吐出浓郁的雾气，他听见花小厨在远处怒吼："保护好龙骨！别让那老东西抢到......"
雾气散尽时，眼前是白茫茫的昆仑冰原，远处冰潭中央，矗立着与小洞天中 identical的竹楼。陆小壬摸着怀中的油纸包，发现桂花糕竟在传送中凝成了"速喜"卦象的形状，而杜小金的发间，不知何时别上了花小厨的曼陀罗玉簪，簪头红光与他的璇玑坠遥遥呼应。
他忽然想起花小厨在知味楼说过的话："做菜如修道，火候到了，自然成菜。"此刻站在昆仑冰潭前，他终于明白，这十年的缘法，从菜市场的三文钱开始，便早己布下了三魂七魄的局——而他要做的，不是破局，而是等那火候到的一日，看三魂归位时，究竟是劫，还是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