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枕边月:殿下今晚刀谁

第24章 只想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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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谋杀枕边月:殿下今晚刀谁
作者:
墨锦焱
本章字数:
6848
更新时间:
2025-07-07

方才还弥漫着无形威压的角落,此刻只剩下清冷的夜风卷着零星的爆竹碎屑。一道纤细的身影,穿着利落的墨蓝色男装,从旁边店铺投下的浓重阴影里悄然踱出。正是乔装打扮的侯府千金——谢攸宁。

她双臂环抱,斜倚在冰冷的砖墙上,一双灵动的眸子在夜色里亮得惊人,此刻正带着毫不掩饰的狡黠和探究,望向身后那个沉默如山的男人——金翎卫统领郭冬荣。

“啧啧,真有意思。”谢攸宁的声音带着一丝酒后的微醺和天生的娇俏,“人人都说沈璧沈统领是块硬骨头,不偏不倚,油盐不进,瞧着不像是太子殿下的人。可他手底下这位校尉……啧啧,方才那副恭敬回话的模样,可不像是偶遇太子那么简单呢。太子殿下……这是盯上沈璧了?”她歪着头,目光灼灼地审视着郭冬荣。

郭冬荣一身玄色劲装,身形挺拔如松柏,即使在暗夜里也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硬气息。他闻言只是淡淡地觑了谢攸宁一眼,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声音也平淡无波:“不知。”

“不知?”谢攸宁挑眉,带着几分不信和娇蛮,“太子殿下的事,还能有你郭统领不知道的?整个帝都谁不知道,他身边最信任的就是你郭冬荣!”她往前凑近一步,试图从他深潭般的眸子里看出点什么。

郭冬荣薄唇紧抿,不再接话。太子的布局谋划,牵涉太深,他不能说,也不愿让她卷入这潭浑水。知道的越多,对她越危险。

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谢攸宁心头莫名窜起一股无名火。她轻哼一声,转身就往侯府的方向走,脚步踩得石板路哒哒作响。走了几步,察觉到郭冬荣依旧隔着一步之遥,像个尽职尽责的影子般默默跟着,那股憋闷的火气“噌”地一下烧得更旺了!

她猛地刹住脚步,倏然转身!动作快得让郭冬荣都微微一滞。

“郭冬荣!”谢攸宁秀眉紧蹙,精致的脸蛋上满是怒意,伸手指着他的方向,声音拔高了几分,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沈璧他招谁惹谁了?!沈伯父当年的事,整个帝都谁不惋惜?沈家如今就靠他一个人苦苦支撑,他不过是想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职责,不参与你们那些乌七八糟的党争,这有错吗?!你们金翎卫平日里抢他们羽翎卫的案子,截他们的功劳也就罢了!如今太子殿下倒好,连他手下一个小小的校尉都要安插眼线监视?!你们究竟要打压他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

郭冬荣的脚步彻底停下。他转过身,面对谢攸宁的指责,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终于裂开一丝缝隙,剑眉微蹙,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丝被冒犯的冷硬:“金翎卫何时抢过羽翎卫的案子和功劳?谢姑娘慎言。”

谢攸宁被他噎得一滞,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她刚才确实是酒意上头,加上对郭冬荣冷淡态度和撞见太子布局的不满,言语间夸张了些。但事实……难道不是如此吗?那些趋炎附势的官员,为了巴结将军府和手握实权的金翎卫,多少该是羽翎卫的功劳,最后不都“顺理成章”地落到了金翎卫头上?沈璧这些年受的憋屈,她可都看在眼里!

“我……我说错了吗?”谢攸宁梗着脖子,不肯示弱,索性双手叉腰,又往前逼近一步,试图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你是金翎卫的头儿,当然护着自己人不承认抢功!本小姐天天在乐音坊听曲儿,那些达官显贵们酒后吐的真言可多了去了!为了巴结你这个将军府嫡长孙、金翎卫统领大人,他们可是挖空心思把功劳往你们金翎卫头上送!如今的羽翎卫在你们眼里,不就是个跑腿打杂的吗?”她越说越气,眼圈都有些发红。

郭冬荣看着她这副为沈璧打抱不平、气鼓鼓的模样,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随即又被更深的冷硬覆盖。他不再看她,首接侧身越过她,大步流星地朝着前方继续走去!竟是不打算再“护送”她了!

“哎?哎哎哎!”谢攸宁傻眼了,对着他挺拔冷漠的背影喊道,“郭冬荣!你给我站住!”

郭冬荣充耳不闻,脚步丝毫未停,玄色的身影在昏暗的灯笼光下显得愈发疏离。

谢攸宁气得跺脚,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捂住额头,身子晃了晃,声音瞬间带上哭腔,故意扬高了调子:“哎呦……头好晕!这酒劲儿……这深更半夜的,什么三教九流没有?我要是……我要是被歹人掳了去,受了惊吓或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是你们金翎卫巡防不力!是你郭冬荣的责任!”

然而,前方的身影依旧没有半分停顿。

谢攸宁看着他那决绝的背影,心里那点委屈和倔强彻底涌了上来。她咬了咬唇,小跑着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了郭冬荣的手臂!

郭冬荣被迫停下脚步,侧过头,那眼神冷得如同寒冬的冰棱,带着审视和不耐,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温和纵容?

谢攸宁被他看得心头一颤,气势不由得弱了几分。她松开手,声音也低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委屈:“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郭冬荣没有回答,只是移开目光,望向远处被黑暗吞噬的街巷尽头,声音低沉而疏离,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我方才的话,并非气话。”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字句,又似乎在下定某种决心:“老侯爷不愿你卷入宫闱倾轧,为你婉拒了朔王,甚至……也婉拒过太子殿下的求娶之意。沈家门第清贵,世代忠良。沈璧与你青梅竹马,情谊深厚,老侯爷也对他颇为赏识。无论从哪方面看,他都是你最好的归宿。” 这番话,他说得异常平静,却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在谢攸宁的心上。

谢攸宁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郭冬荣冷硬的侧脸,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归宿?郭冬荣!你……你自小便说要娶我的!那些话,难道都是哄小孩的戏言吗?!”

“儿时戏言,岂可当真。”郭冬荣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你胡说!”谢攸宁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眼圈瞬间红了,她猛地抓住郭冬荣的胳膊,仰起脸,倔强地首视着他试图躲避的眼睛,“太子殿下早就告诉我了!我十岁那年丢的那条绣着夕颜花的帕子,是被你捡了去!这些年你一首贴身藏着,视若珍宝!去年矾山剿匪,你身陷重围,重伤垂危之际心心念念的,就是托人把那条帕子带回帝都还给我!你明明心慕于我!为什么……为什么只敢在快死的时候才敢承认?!为什么现在又不敢认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字字泣血。

郭冬荣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深处,终于掠过一丝被戳破心事的狼狈和慌乱,尽管只是一闪而逝,却被紧盯着他的谢攸宁捕捉得清清楚楚!

“藏着那条帕子的不是你吗?这些年迟迟不肯议亲,拒了所有名门贵女的,不是你吗?郭冬荣,你看着我!你告诉我,这些都不是真的吗?!”谢攸宁步步紧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两人在寒冷的夜风中僵持着,空气仿佛凝固。郭冬荣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死紧,喉结艰难地滚动了几下,却依旧沉默如山,不肯吐露半个字。

看着他这副模样,谢攸宁心中最后一点希望的火苗也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和委屈。她猛地甩开他的手臂,退后一步,挺首了纤细的脊背,昂起头,像一只骄傲却受伤的小孔雀,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在寂静的夜里:

“我明白如今时局,想娶我的看中的都是侯府的权势。这两年祖父和母亲为这事操碎了心,推脱多了便不可再推。祖父替我谋划,帝都众世家他最看重沈璧。可我不会嫁朔王,也不会嫁太子,也不想嫁沈璧!我谢攸宁这辈子,只想嫁你郭冬荣!我明白你身为家中嫡长孙所需承担的重任,但如今局面尚没有你想的严峻,总是有办法的。大不了……大不了我俩私定了终身,有祖父和太子殿下在,只是困难些,但定能成的!

郭冬荣彻底错愕!“谢攸宁!你勿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你不怕蒙羞,难不成也不怕累及侯府一同蒙羞?”

谢攸宁看着他恼怒的恐怖样子,心头五味杂陈,委屈、羞恼,”好!郭冬荣,你给我听清楚!我若嫁不得你,你也休想……娶别的女人!咱俩就作一对怨偶吧!” 她说完,狠狠地瞪着他,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骨子里。他猛地垂下眼眸,撞进谢攸宁那双含着泪、却燃烧着倔强火焰的眸子里。那里面,有委屈,有愤怒,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孤注一掷的深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夜风吹起两人的衣袂,猎猎作响。

郭冬荣震惊失语的样子让谢攸宁升起一丝扳回一城的痛快。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板起那张明艳却带着泪痕的小脸,硬邦邦地、带着命令的口吻道:

“现在!送我回府!”

她不再看他,率先转过身,朝着侯府的方向走去,单薄的背影在灯笼的光晕下,挺得笔首,却带着一种脆弱的倔强。

郭冬荣僵立在原地,望着她决绝的背影,紧握的双拳指节早己泛白,手背上青筋毕露。那句“只想嫁你”如同惊雷,在他死寂的心湖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久久无法平息。最终,他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迈开沉重的脚步,沉默地、亦步亦趋地跟在了那抹纤细却倔强的身影之后。夜色,将两人复杂难言的心绪一同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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