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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嗡嗡嗡……
手机传来的震动打断了周洲的思绪。
张真源的头像闪动起来。
“洲哥！重大发现！”
他的消息后面跟着三个惊叹号。
周洲心里一动，立刻点开语音。
张真源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语速飞快。
“我把暴风科技那几个异常席位又筛了一遍，重点盯江婺宏源证券那个！你猜怎么着？”
“我通过IP反查，发现好几次大额交易的IP地址，都指向江婺市石桥镇的‘极速先锋’网吧！”
“网吧？”周洲皱眉。
“石桥镇……”
“对！就是石一龙老家那个镇！”
张真源立刻接话。
“这个线索是我托老家县城的网友查到的——他是当地论坛的版主，跟网吧老板有点交情。”
“我给他发了席位交易的时间戳，他磨了老板半宿，才从后台日志里捞出了对应的上网记录。”
周洲猛地坐首。石一龙的老家？
这个信息像根钉子钉在他脑海里。
“记录里有个叫‘王二柱’的账号，在交易时间段登录过，”
张真源的语音顿了顿，带着点笃定。
“我让网友顺道打听了下，这个王二柱……是石一龙的小舅子！平时在镇上跟着石一龙混，去年刚因为打架蹲过局子。”
周洲指尖在桌面敲了敲。
王二柱？
那个在医院门口阴阳怪气嘲讽他父母的混子！
“通话记录怎么来的？”周洲追问。
“这个更费劲，”张真源发来几张截图。
“我找了大学里学信息安全的师兄帮忙，他用技术手段做了个模糊匹配——王二柱的手机号，在暴风科技第西个板砸盘前后，跟‘老狼’常用的那个号码有过三次通话！每次都是几分钟，刚好卡在砸盘节点前后。”
“师兄说这属于‘异常高频联络’，普通人不会这么打电话。”
屏幕上，通话时间轴与盘口异动完美重合。
周洲放大截图，看着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眼底寒光一闪。
难怪老狼每次砸盘都像掐着点，难怪江婺席位总能精准“配合”——原来背后站着石一龙这条地头蛇！
“张真源，”周洲声音沉下来。
“你把这些证据整理成文档，加密发给我。再让你县城网友盯着王二柱，看看他最近有没有大笔现金出入。”
“明白！”张真源秒回。
“洲哥，这算不算‘人赃并获’？”
周洲没说话，退出聊天界面，点开杨振华的对话框。
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几秒，最终只回了句：“叔叔，证据链闭环了。”
另一边，张真源看着电脑屏幕上标注着“县城网友提供”的聊天记录截图，推了推眼镜。
从托关系查网吧日志到求师兄做技术匹配，这两天他几乎没合眼。
下午没课，周洲被杨觅拉着去逛商场。
刚走到奢侈品区，杨觅突然停在一家包店门口，盯着橱窗里的爱马仕Kelly包出神。
“怎么了？”
周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是她当初抵押换启动资金的那款。
杨觅脸颊微红，小声说：“没什么，就觉得……现在账户里的钱，够买好几个了。”
周洲笑了，推门进去。
“喜欢哪个？”
周洲还是那件洗旧的连帽衫，杨觅却换了条新买的真丝连衣裙，导购员一看两人穿着，眼神里闪过一丝打量。
首到周洲指着橱窗里最贵的鳄鱼皮款，淡淡说“包起来”时，导购员的笑容才瞬间热情起来。
“洲洲，不用这么贵的……”杨觅拽了拽他袖子。
“拿着。”
周洲把包装好的盒子塞进她怀里。
“当初让你抵押包，是我没本事。现在该把‘本’给你赚回来。”
出了店门，杨觅抱着盒子，心里又甜又暖。
路过一家游戏厅，周洲突然停下：“玩两把？”
两人在抓娃娃机前蹲了半小时，周洲用他操盘的手劲和预判，硬是抓了一兜子毛绒玩具。
杨觅抱着粉色兔子笑得前仰后合，引来不少路人围观。
“洲哥，你这手气不去赌石可惜了！”
李子豪不知从哪冒出来，手里拎着杯奶茶。
“哟！觅觅姐，洲哥给你买包了？”
杨觅把兔子往他怀里一塞。
“帮我拿着！”
回学校的路上，周洲手机响了，是老家邻居打来的。
“小洲啊，你爸今天跟石一龙他小舅子王二柱碰上了，那小子跟人吹牛逼，说‘有人在夏洲帮他炒股赚钱’，跟你爸说话阴阳怪气的……”
周洲脚步一顿，眼神冷下来。
怀里的包突然变得有些沉。
杨觅察觉到他的变化，轻轻握住他的手。
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毛绒玩具在李子豪怀里晃悠。
“走吧！差不多该回去了。”
周洲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刚把奢侈品店的购物袋塞进后备箱，杨觅的手机就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蹙：“是我爸。”
电话接通，杨振华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笑意。
“觅觅，让洲洲也听听。”
周洲凑过去，听筒里传来许明山略显沙哑的声音，与上次在帝王厅听到的嚣张判若两人。
“振华啊，最近忙什么呢？我这儿刚处理完点小事，想起咱们俩还有笔物流仓储的合同没签完……”
杨振华打断他，语气平淡。
“许董，上次不是说流程有问题，要‘重新评估’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许明山干笑两声。
“嗨！别提了！下面人不懂事，误读了我的意思。”
“其实我是觉得，咱们两家合作这么多年，哪能因为点‘误会’就断了联系？”
周洲和杨觅对视一眼。“误会”？当初卡贷款、停业务时的狠劲哪去了？
“许董这话可就见外了，”杨振华慢悠悠地说。
“我还以为许董嫌我们杨家生意小，看不上呢。”
“怎么会！”许明山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压下去。
“振华你知道，我最近在资本市场走了眼，手头有点紧……那笔三百万的贷款续贷，我己经跟银行打过招呼了，明天就能到账。”
“物流那边的合同，我让特助带着新方案去你公司，价格嘛……好商量，好商量。”
周洲听见杨振华那边传来钢笔敲击桌面的声音，一下下，像敲在许明山的软肋上。
“许董客气了。”
杨振华终于笑了。
“既然许董这么有诚意，那我也不能不给面子。这样吧，让你特助下午过来，咱们边喝茶边聊？”
“哎！好！太好了！”
许明山的声音里透着如释重负。
“那就谢谢振华了！改日我做东，请你去‘云顶阁’吃野味！”
挂了电话，杨觅忍不住笑出声。
“爸这话说得，跟打太极似的。”
周洲没笑，几千万的现金流缺口，足以让这位商界大佬放下身段。
他想起刚才电话里的谄媚，嘴角勾起一抹冷嘲。
“洲洲，”杨觅碰了碰他胳膊。
“爸说许明山下午来，你要不要也在场？”
“不了。”周洲摇摇头。
“让叔叔自己玩就行。许明山现在急着补血，不会耍什么花样。”
车子驶离停车场，周洲看见杨觅抱着爱马仕包的手紧了紧。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她脸上，映得她眼底的笑意格外明亮。
他知道，杨振华此刻坐在办公室里，品着茶等许明山特助上门时，心里那口被卡业务的恶气，总算顺着电话线，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对方。
这大概就是成年人的“打脸”——不用拍桌子瞪眼睛，只消一句“好商量”，就能让曾经不可一世的对手，乖乖把递过来的刀子，换成求和的橄榄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