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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玉门关不过半日，戈壁滩上的风就变得焦躁起来。李轩勒住马，望着天边翻滚的黄云，眉头不由自主地拧成一团 —— 那是沙尘暴的前兆，比他在现代纪录片里见过的任何一场都要狰狞。
“得找地方躲躲。” 李轩翻身下马，从行囊里掏出块叠得整齐的油布，“这玩意儿防水防沙，咱们找个背风的沙丘，搭个临时避难所。”
慕容婉儿看着他手里的油布，眼神里满是好奇：“这是啥？月落部的羊皮帐子也挡不住这么大的风沙。” 她身边的女战士们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李轩笑着展开油布，指着边缘的绳扣：“这叫帆布，比羊皮结实三倍。你们看，把这绳子系在沙棘根上，西角用石头压住，就能搭个简易帐篷。” 他蹲下身演示，手指快速地打结，那是他大学露营社团学的蝴蝶结系法，比古人常用的死结省力又牢固。
慕容婉儿蹲在他身边，指尖不经意碰到他手背，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你们中原的法子就是稀奇。” 她看着李轩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昨晚他攥着骨哨的样子，心头泛起一阵异样的暖。
说话间，狂风卷着沙砾呼啸而至。李轩赶紧指挥众人固定油布，自己则抱着块半人高的石头压在帐篷角落。沙粒打在油布上噼啪作响，帐篷被风掀得鼓鼓囊囊，像只随时会飞上天的大鸟。
“都进来！” 李轩掀开布帘喊道。二十多个人挤在狭小的帐篷里，呼吸瞬间变得浑浊。慕容婉儿挨着李轩坐下，能清晰地听到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与帐篷外狂乱的风声形成奇妙的对比。
“你说，这沙暴会不会是那波斯女人搞的鬼？” 一个女战士小声嘀咕，声音里带着恐惧。
李轩摇头：“沙暴是自然现象，跟人没关系。”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补充，“我是说…… 老夫人生前说过，天上的风雨都是老天爷管着的。” 他暗自庆幸慕容婉儿没追问 “自然现象” 是什么意思。
慕容婉儿却没在意这个，她盯着李轩手里的令牌：“智者说这上面有‘血祭’的意思，你觉得他们要祭什么？”
李轩着令牌上的符号，忽然想起现代看过的考古纪录片：“说不定是祭祀用的祭坛坐标。你看这三个符号，像不像三座山的形状？” 他用指尖在沙地上画了个简易的坐标系，“如果把玉门关当原点，这符号的间距刚好对应三十里、五十里……”
话没说完，帐篷突然被猛地一扯，东南角的绳子断了。黄沙瞬间灌进来，迷得人睁不开眼。李轩下意识地将慕容婉儿护在怀里，用后背挡住扑面而来的沙砾。
“抓紧我！” 他在狂风中大喊，声音被撕得支离破碎。慕容婉儿紧紧攥着他的衣角，鼻尖蹭到他汗湿的脖颈，闻到一股淡淡的皂角味，混杂着阳光和尘土的气息，让人心安。
不知过了多久，风势渐渐小了。李轩松开手时，发现慕容婉儿的头发缠在了他的盔甲缝隙里，像一束倔强的藤蔓。他小心翼翼地帮她解开，指尖触到她发烫的耳垂：“没事了。”
帐篷早己被吹得无影无踪，油布挂在沙棘丛上，像面残破的旗帜。远处的沙丘被风削得变了形状，一行新鲜的马蹄印歪歪扭扭地伸向西方 —— 那是神秘组织的踪迹，他们竟然顶着沙暴追来了。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走这条路？” 慕容婉儿抽出弯刀，眼神警惕。
李轩看着地上的马蹄印，突然一拍大腿：“那波斯商人！他肯定在礼物里藏了追踪的东西！” 他想起现代间谍片里的追踪器，虽然古人没这技术，但用某种特殊香料做标记还是有可能的。
他赶紧让众人检查行囊，果然在慕容婉儿的水囊上发现了异样 —— 囊口缠着圈金丝线，浸过某种透明液体，在阳光下泛着微光。“这玩意儿遇热会散发气味，” 李轩扯断金丝线扔进沙里，“难怪他们追得这么紧。”
慕容婉儿看着他笃定的样子，忽然笑道：“你懂的东西真多，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你。”
李轩挠挠头，正想说 “这都是现代常识”，却见西边的沙丘后闪过几个黑影。他一把将慕容婉儿按在沙坑里：“趴下！”
青铜面具人带着十几个黑衣人出现在视野里，手里的弯刀在残阳下闪着冷光。李轩数了数人数，突然压低声音对慕容婉儿说：“咱们玩个新战术 —— 你带十人往南跑，绕到他们身后，我带剩下的人正面冲击，三分钟后在那片胡杨林汇合。”
“三分钟？” 慕容婉儿愣了一下。
“就是…… 喝三口水的功夫。” 李轩急中生智，拔出长枪，“记住，别恋战，咱们的目标是智者！”
话音未落，他己像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阳光穿过他扬起的长枪，在沙地上投下道锐利的影子，恍若跨越千年的锋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