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朵揉着太阳穴从地上爬起来,头发上沾满灰尘,眼眸里满是怀疑与警惕。她扫视一圈教室,当目光落在毫发无损的烬朗三人身上时,瞳孔骤然收缩:“等等!为什么你们三个一点伤都没有?”
她竖起耳朵,“刚才那么混乱,怎么可能有人能全身而退?除非……是你们故意的!”
烬朗嗤笑一声,“弱就是弱,非要给自己的无能找借口?”他斜睨着蘑朵,嘴角勾起轻蔑的弧度,“就凭你们刚才被幻术玩弄的样子,就算真有暗黑族袭来,怕也是第一批倒下的废物。”
“你说什么?”蘑朵炸着毛跳起来,首指烬朗,“你在这里大放厥词的样子,分明就是做贼心虚!大家都受伤了,就你们三个干干净净,这不是可疑是什么?”
她的声音引来了周围同学的附和,原本平息的骚动眼看又要复燃。
黎尔若倚在教室后门,脖子上是自己用指甲挠出的伤口,血迹己经干涸。她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唇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烬朗三人局促的神情,蘑朵咄咄逼人的质问,都是她精心编排的好戏。当烬朗与她对视时,她立刻装出虚弱的模样,捂着脖子低呼一声,成功将更多怀疑的目光引向暗黑三人组。
“这下金玄老头的棋子,该被拔出了吧。”黎尔若在心底暗自得意,指尖无意识地着裙摆。
她看着烬朗与蘑朵激烈的争吵,仿佛己经看到了金玄得知消息时暴跳如雷的模样,这场借刀杀人的戏码,比她预想的还要精彩。
艾瑞克的脸色有些苍白,推开门时,掌心的冷汗留在了金属把手上。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落在帝蒂娜颈间的淤青上。
“大家都没事吧?”
艾琳像是此刻才找回了自己的灵魂,她哇的一声扑到了艾瑞克的怀里,少女颤抖的身躯贴着他的制服,发间的香水味让他想起乌克娜娜最爱的月桂香,心口猛地抽痛。
“艾瑞克哥哥,人家好害怕。”艾琳的哭腔在他耳边回荡,指甲深深陷进他的后背。
艾瑞克机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缓缓将她推开,目光越过她的头顶,与蘑朵喷火的眼神撞个正着。
“就是他们干的!”蘑朵颤抖着双手,指向角落里的烬朗三人,“你看烬朗那嚣张的样子,而且他们并没有受到幻术的影响!”
艾瑞克轻轻摇头,他想起保健室里那道熟悉又陌生的黑影,想起兜帽下那双略显慌张的眼睛,像淬毒的月光,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应该不是他们。”他的声音很轻,却让烬朗原本紧绷的身体突然放松。
艾瑞克顿了顿,“我见过那个人……她身上的气息,像是暗黑族。”
刚跨进教室的谜亚星猛地刹住脚步,“你说你见过那个人?”
艾瑞克沙哑的声音响起:“嗯,而且……她好像是冲着雷普来的。”
“雷普?!”潼恩瞬间惊慌,“我去趟保健室!”话音未落,人己经冲出了教室。
“我去看看她。”艾格尼丝紧抿嘴唇,跟在了潼恩身后。
校长室的灯光再次在深夜里亮起,罗博高校长的校长权杖轻轻点在桌面,一幅画像缓缓出现,画中人的面容笼罩在朦胧的魔法光晕中,唯有那双眼睛清晰的可怕,清冷如霜,却又带着一丝骇人的猩红。
“这是根据艾瑞克的描述,用记忆回溯魔法绘制的。”罗博高校长的声音低沉而凝重,手指在画像上轻轻晃动,“大家仔细看看,能否发现什么线索?”
大甜甜老师凑近画像,指尖无意识地推了推眼睛:“总觉得这眼神……很熟悉,可又说不上在哪里见过。”
帕主任双臂抱胸,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这斗篷的样式,分明是暗黑族高阶成员的装扮。”
艾瑞克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目光死死地盯在画像的眼睛上,他的手摸向胸口的吊坠。
谜亚星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在艾瑞克和画像之间来回游移,最终轻轻叹了口气:“校长,这个人的眼睛,好像一个人……”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喉结艰难地滚动着。
“乌克娜娜。”艾瑞克脱口而出,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乌克娜娜?!”焰王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她不是消失在红月之夜了吗?怎么可能……而且,她为什么要攻击雷普?”
欧趴悄悄瞥了眼艾瑞克苍白的脸色,后者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连忙开口:“也不一定,毕竟当时大家都中了幻术,艾瑞克看到的或许是扰过的幻想。”
艾瑞克机械地点了点头,声音空洞:“不排除这种可能。”
谜亚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传来的温度却无法驱散艾瑞克周身的寒意。
而在无人注意的地方,欧趴的手指在口袋里紧紧地攥着一支录音笔,塑料外壳几乎被捏变形。
罗博高校长的校长权杖重重敲在地面:“不管这个人是谁,他对雷普下手只有一个原因——”
“他怕雷普醒过来,泄露暗黑族的秘密。”谜亚星接上,额头不知何时渗出了冷汗,“更糟糕的是……”
他顿了顿,与校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暗黑族的人,己经能够自由进出萌学园!”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的众人脸色骤变,整个校长室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深夜,宿舍区静的可怕,焰王与谜亚星还在外面巡逻,只有欧趴的床头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他颤抖着取出一支录音笔和玛雅的通讯器,一段一段地听着这两段音频,他猛地捂住嘴,压抑住惊呼声:“怎么会?广播声和玛雅的讯息里,都有相同的频率,难道玛雅也……”
“可惜,你没有机会知道答案了。”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欧趴还来不及转身,后颈己经重重挨了一击。
在意识消失前,他看到一个黑袍身影掠过眼前,袖口泛着诡异的光。
克斯礼望着昏迷的欧趴,轻轻叹了口气。他取出装有记忆茧的水晶瓶,殷红色的液体在瓶中流转,他如法炮制地将记忆茧水灌入欧趴口中,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当欧趴再次醒来,头痛欲裂,他望着桌上的录音笔,打开时却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