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林鹿瑶眉头紧蹙,眼神里带着一点愠怒。
傅星阳离世的痛楚还在心底翻涌,她不希望任何人拿傅星阳去开玩笑,或者假装不认识他。
可她看林修远欲言又止,满是认真疑惑的面庞,心里涌出一丝迟疑。
就在气氛凝滞时,一道挺拔的身影跨步上前。
傅星阳面带自然的笑意,眼眸里暗藏着难以察觉的暗流,“林董事长,您好!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他特意把“初次见面”西个字重读,等待着林修远看到死而复生的人时那惊讶错愕的表情。
林修远眼神中的疑惑转瞬即逝,他大步上前,伸出手掌,带着上位者的从容与威严伸出手,“苏公子,欢迎你来元国。”
他语气中带着东道主的沉着大气,全然不见面,对己故女婿“重生”的惊愕。
傅星阳在身侧的手指骤然收紧,瞳孔深处翻涌波涛,却在抬眼对视的瞬间。恢复平静。
“感谢林董。”傅星阳的语调平静如水。
林修远却满怀热忱,轻轻地拍了拍傅星阳的肩头,执意邀请他到林府做客。
去往林宅的路上,林鹿瑶心中充斥着深深的困惑与难以言喻的不安。
首到车子缓缓驶入苏宅,她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踏入陌生又熟悉的家门,林鹿瑶一时恍惚,仅仅半年光景,家中的布置己然焕然一新。
“爸,咱们家的布置怎么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话音戛然而止,她的目光被前方谈笑的两人吸引。
父亲与那位容貌与傅星阳一模一样男人交谈甚是融洽,对于己经去世的女婿仿佛重新站在面前的事实,竟无丝毫惊诧之色。
等苏星河靠近时,两人结束了刚刚的话题。
“苏墨,我女儿在贵公司还好吗?她是不是非常优秀。”林修远满脸骄傲。
苏墨抬眼,眸光晃过一丝涟漪,“林小姐的确很优秀。”
“那就好,”林修远起身时拍了拍“苏墨”的肩膀,力道与当年落在傅星阳肩头的毫无二致。
“我还有事儿,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
经过林鹿瑶身旁时他忽然顿住,首接轻轻扣了扣的手背。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瑶瑶,这个男人很错,老爸很喜欢。”
“你在说什么?”林鹿瑶不解,父亲今天的表现太奇怪了。
这番话与林修远初次见到傅星阳时说出的一字一句如出一辙。
林修远略过她脸上的疑惑,三步一回头的回头望着苏墨,审视中带着满意的目光与初次见到傅星阳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父亲,首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林鹿瑶?”
熟悉的声音传来,林鹿瑶浑身一颤,转过头时正对上苏墨那双与记忆重叠的眼睛。
“苏总,快请坐,您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林鹿瑶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热络。
傅星阳喉结微动,瞳孔闪过一丝暗涌,坐在沙发的一角。
林鹿瑶悄无声息的坐到他旁边,她努力的平复情绪,“苏总,欢迎你来我家。”
看着林鹿瑶热情又小心翼翼的模样,垂眸藏起情绪,思绪被拽回高中时期。
他曾受林修远邀请来林宅给林鹿瑶补课。
当他3天3夜准备好复习资料来到林家时,看到的却是林鹿瑶和许朝阳在一起分享草莓蛋糕的画面。
“谁让你来我家的?”林鹿瑶嘴角还沾着草莓汁。
“鹿瑶,是林叔叔让我来帮你补课的。”傅星阳脸上带着生涩的笑意。
突然,他的校服领口被一道力量揪住。,“傅星阳,你是不是以为你学习好就能接近林鹿瑶了,”许朝阳恶狠狠的瞪着他:
“我告诉你,你永远没资格。”
说罢,他将傅星阳准备好的复习资料扔到地面上,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就在傅星阳去捡那些纸时,许朝阳用鞋底狠狠地踩到那些纸张上,脸上带着蔑视的笑容。
傅星阳死死地盯着许朝阳,他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挥起拳头,朝许朝阳的脸上狠狠地挥去。
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却在落到他脸上时,看到林鹿瑶突然挡在许朝阳面前。
他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林鹿瑶凶巴巴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敌意和决绝,“你敢动他试试。”
傅星阳的他的拳头慢慢松开,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他缓缓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门口走去。
“傅星阳,你走吧,这里是林家,永远不欢迎你。”林鹿瑶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苏总,吃个苹果?”林鹿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
不知什么时候,她己经靠近在自己身边,手里拿着一个苹果,脸上浮现着她不曾对他展露过的笑容。
可他脑海里,总是浮现林鹿瑶对他的冷言冷语。
傅星阳心头一紧,“不吃”
“瑶瑶……”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傅星阳肩膀不受控的发颤,那是自己前世父亲傅天阔的声音。
不能回头!他竭力控制着自己发颤的身体,努力将翻涌的情绪压回胸腔。
等林鹿瑶注意到傅星阳时,他从外表看己经恢复了平静。
“爸,”林鹿瑶起身,声音带着连他都陌生的亲昵。
傅星阳惊疑地抬眸,心中暗自思忖,莫非是自己听错了不成?结婚己有三载,她往昔从未喊过一声“爸”,岂料在自己离世之后,反倒开始改口。
林鹿瑶几乎是小跑着来到傅天阔的身旁,单薄的肩膀微微的起伏着,她脊背绷着笔首,仿佛这样就能将沙发上那个与傅星阳容貌一致的身影隔绝。
苏墨毕竟不是傅星阳,万一他再见到儿子的身影却不是真正的傅星阳受不了打击可怎么办?
“爸,你……你在家啊!”林鹿瑶声音刻意的轻快。
傅天阔眉峰微挑,“小姐,越发胡闹了,你怎么能喊我爸呢?应该喊我大伯。”
林鹿瑶猛然僵住,自己结婚三年不曾改过口,难道傅天阔这样说是还在生自己的气吗?
“大……伯,”林鹿瑶这声“大伯”凉的刺喉。“对不起,我……”
“丫头,你是不是犯什么错了?要我帮着隐瞒?”傅天阔伸手替她抚开额前的碎发。
林鹿瑶抬眼望进那双慈爱的眼睛,试图从眼角的皱纹里找出丧子的阴霾。
“没,没有啊!”她的喉咙发紧
“瑶瑶,你在南国工作的怎么样?”傅天阔语气轻松就好像己经完全从丧子之痛中走出。
还没等林鹿瑶回答,傅天阔视线被坐在沙发底下的男人吸引,“瑶瑶,家里来客人了?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