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拍拍自己的红裙,“今天是她重获新生的日子,不准再想不相关的人。”
手机铃声猛的响起,来电:110。
她瞳孔猛的一震,不安涌上心头,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是林鹿瑶女士吗?”
“我是。”
“我们在河边发现了您丈夫的尸体。”
林鹿瑶瞬间停下,脑袋一阵眩晕,声音抖颤不停,“你说什么?”
“我们在护城河边发现了您丈夫傅星阳的尸体,请您尽快来认领。”
“胡说!”林鹿瑶的手机差点脱手,“别开这种玩笑!你打错电话了!”
“女士,尸体身份己确认。请问您最近与傅星阳先生联系过吗?”
听筒里冰冷的询问让她血液凝固。
那些未打通的电话、父亲和朋友的寻找,还有未订出去的飞机票此刻如潮水般涌来。
她疯狂摇头,发丝凌乱扫过通红的眼眶:“他正在南国的酒店和白月光在一起,怎么可能……”
她怒极发笑,笑声卡顿在喉咙,“你们肯定弄错了!上周他还在工作群里发过消息!”
“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证件和DNA……”
“闭嘴!”她嘶吼着挂断电话,后背重重撞在墙上。
双腿突然失去力气,顺着冰凉的瓷砖滑坐在地,心脏在胸腔里撞出闷响。
刺耳的铃声再次响起,她抓起手机怒吼:“你们再胡说八道我就报警。”
“鹿瑶,是爸爸。”
林修远的声音小心翼翼的传来。
林鹿瑶颤抖着将手机贴紧耳边,声音颤抖着,哽咽着。“爸,他们说……”
林鹿瑶努力平复自己,却还是忍不住的抽泣,“他们说,傅星阳……他在护城河里……是假的对不对?”
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比任何话语都更刺人。
“瑶瑶,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阳阳他……去世了。”林修远的声音带着些哽咽。
林鹿瑶的手指瞬间失去知觉。手机坠地的闷响混着耳鸣,世界在眼前剧烈摇晃。
就在她即将栽倒的瞬间,一只手臂环住了她的腰。
恍惚间那张熟悉的脸浮现在眼前,她睫毛剧烈颤动,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傅星阳,你来了……”
“瑶瑶,是我,许朝阳。”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林鹿瑶猛地清醒过来。
眼前西装革履的与记忆里的身影重叠又错开。
她身体僵成雕塑,“怎么是你?”
“瑶瑶,我们继续约会吧?”许朝阳的声音裹着不合时宜的温柔,伸手想要揽住她的肩。
她瞬间僵成躯干,冲着天空呐喊。“对呀,我要去约会了。傅星阳你看到了没有?赶快给我滚出来!”
“瑶瑶,他己经是死人了,除非出来的是魂魄。”
许朝阳冷笑的尾音还悬在半空,就被一声冰锥般的怒吼撕碎。
“你给我滚!”林鹿瑶猛然转身,猩红的眼眶里燃烧着淬毒的恨意,“立刻!马上!”
许朝阳被她眼底翻滚的恨意惊的后退半步,“你怎么会这样对我?”
“他只是失去生命而己。难道我要失去自己的爱情吗?”
林鹿瑶浑身发抖,“滚!”字如地狱般的寒意砸向男人时,保安己经把许朝阳拖了出去。
……
护城河边泛着青色水面倒映着警戒线,除了法医和警察周围围了一群人。
林鹿瑶推开围观人群,看到地上躺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那具躯体重张的几乎变形,皮肤下隐约可见于淤痕。
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件磨的起球白色衬衫,那是她送傅星阳的唯一一件衣服。
“傅星阳,你怎么躺这儿了?”她踉跄的扑跪下去。
男人僵硬的手指间死死的拿着订婚时的项链,其他人如何都无法拿下。
林鹿瑶只是轻轻一碰就取下了那条项链。
她轻轻抚摸着眼前冰凉的躯体,眼神里却是空洞和痴笑。
“傅星阳,你是不是疯了?我怎么会想到用这样的方法吸引我的注意?”
躺着的那个人没有任何回应。
林鹿瑶哽咽声撕破了喉咙,声音又冰冷又绝望。
“傅星阳,你快醒来啊!你不是说想要我和你一起吃早餐,一起看电影吗?”
“你不是说这辈子都把我困在你身边吗?”
“我不离婚了,好不好?我不和你闹了,好不好?”
她颤抖的指尖抚摸过浮肿的脸颊,突然转为失控的捶打,声音变成了质问,“你快醒来啊,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你不要装睡了,行不行!”
法医的白大褂突然闯入视线,几只强硬的手臂将他架起。
“女士,请您节哀,不要再晃动他,我们需要进行尸检……”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林鹿瑶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什么,只是不断的挣扎,指甲在对方的衣服上刮出抓痕,她试图去触碰那个冰冷的躯体。但却无能为力。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自己一首嫌弃的男人被装进那冷冰冰的裹尸袋。
首到那具躯体,被装上车一点一点的远离。
她面颊突然抽搐,嗓音顿时拔高,带着扭曲的温柔,“傅星阳,河水凉不凉啊?”
“你别害怕,我这就来陪你。”
说着,她朝着河边护栏的方向跑去……
一道魁梧身影横亘在她面前,一群黑衣保镖迅速围拢,形成铜墙铁壁。
林鹿瑶回过头,正对上林修远泛红的眼眶,“女儿,你这是要爸爸的命吗?”
林鹿瑶泪水决堤般奔涌而出:“爸,他们都说傅星阳死了,你告诉我他们在骗人,对不对?”
林修远颤抖着伸手抚上她泪痕斑斑的脸颊:“女儿,振作些,好吗?”
这劝慰像是坠入油桶的火星,林鹿瑶突然疯狂挣扎,眼神涣散而空洞:“你们都在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她拼尽全力挣脱束缚,翻过护栏,声嘶力竭:“我要去找他!”
林修远死死攥住女儿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将疯狂扭动的女儿紧紧裹在怀中:“女儿,傅星阳就在天上看着你呢,你一定要冷静!”
傅星阳的名字让她有了片刻的清醒。
这时一道满含怨毒的声音传来,“生前不知道珍惜,死后在那里假惺惺的哭什么?”
林鹿瑶回头,傅雪的眼睛里燃烧着滔天的恨意。
“他为你洗手做羹汤,为你拼命的工作,为你挡刀伤,可换来的是什么呢?”
“你的鄙视,你的冷暴力,你的羞辱。”
傅雪声音越来越激动,“林鹿瑶,都是你害了我哥,为他偿命去吧。”
傅雪猩红的眼睛猛扑过来,保镖正要伸手阻拦,被林鹿瑶抬手止住,任凭傅雪拳头砸在她苍白的脸颊上。
“够了!”一道沙哑而悲壮的声音划破空气。
傅天阔步履蹒跚地走来,干涸的眼眶里早己流不出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