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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意！
纯粹到只关乎生死的杀意！
眼看光头男的一拳过后，反手就抡起斧刃朝自己脖颈劈下，出手太快，以至于柳玄大脑一片空白，唯有全身冰冷的灵力在系统那股绝对意志的强行支配下疯狂涌向双腿。
随之右脚踝以一个人类绝不可能承受的角度猛地向内弯折近九十度，小腿胫骨也在此刻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的“咔哒”声响！
那是难以言语的剧痛！
撕裂感伴随着骨节错位的摩擦感冲上脑海，身体却如同提线木偶，一把捞起包裹，精准而诡异地贴着泥地向左后侧滑而开，快到只留下了一道模糊到极点的扭曲残影。
嗤啦！
斧刃几乎贴着柳玄的鼻尖劈入泥地，溅起的碎石打在脸上如同针刺。
光头男因用力过猛一个趔趄半趴在了地上，在其一旁抢夺包裹的手也同样抓了空。
“操！什么鬼东西？”
三人动作戛然而止，看向柳玄的眼神充满了惊骇，如同见了山魈鬼魅。
柳玄则半跪在地，强忍着右腿骨肉分离的撕裂感大口喘息，眼前阵阵发黑。
那一下爆发几乎抽空了其丹田刚刚凝聚的微弱灵力，与此同时皮肤上传来的钝化感更加沉重，像是包裹了一层厚实的、冰冷的硬鳞。
而骨头深处，那股麻痒感如同受到了刺激，陡然活跃起来。
这就是术法吗……
一个碎片就需要这样自残？！
“妈的！装神弄鬼！一起剁了他！”
柳玄暗叹之际，光头男脸上的横肉扭曲，杀意更胜，根据他的判断，笃定面前少年现己是强弩之末。
三人再次合围，斧影拳风封堵了所有躲避空间，尤其是那个抢包裹的流匪，更是红了眼，动作带着搏命的癫狂。
柳玄瞳孔骤缩。
躲不开了！一旦被围，必死无疑！
【威胁锁定：最高级。】
【战斗辅助模式：启动…低级神经信号覆盖…接入…】
一股远比之前的冰冷感知更加狂暴、混乱、带着原始狩猎渴望的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流，猛地从思维深处某个节点爆炸喷涌。
冰冷、混乱、嗜血……
时间仿佛被拉长，光头男挥斧时腋下暴露出的空门，左侧那因重心靠前而微微晃动的下盘，右侧那个伸手抓向包裹的蠢货，扭出一个脆弱颈椎的侧面角度…
所有的破绽，在瞬间被这股莫名增强的感知捕获，放大，首至标记。
身体完全不再受柳玄控制，在系统冷酷的杀戮指令驱动下，他如同被唤醒的杀戮机器，身体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
不闪不避，右腿剧痛被强行压制，整个身体再次以那个诡异的扭转身姿，贴着地面滑铲，如同黑色的幽影，精准地钻入刀疤脸大开的腋下。
噗嗤！
崩了口的短刀不再用刀锋，而是被反握，用那断裂的、参差如同野兽獠牙般的尖端，狠狠刺进了刀疤脸暴露的肋下！
滚烫的、粘稠的血液如同廉价的热水，瞬间喷涌而出，腥咸的铁锈味的艳红顷刻填满了整个视线。
“啊——！”
光头男发出杀猪般凄厉的嚎叫，短斧当啷脱手，剧痛仅仅片刻便彻底摧毁了他的意志。
反观柳玄则没有丝毫停顿，那股混乱嗜血的感知瞬间锁定了左侧因下盘不稳的敌人。
甚至没有拔出短刀，借着滑铲的余力，身体如同没有骨头的软泥般猛地旋身，手肘带着被血浆染得滑腻的破风之声，如同一柄沉重的骨锤，精准无比地砸在那人后颈突出的骨节上。
咔嚓！
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死寂的雾中异常刺耳！
那人哼都没哼一声，身体便如同软泥般瘫倒，头部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斜着，空洞的眼眸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连杀两人，只在瞬息之间！
温热的、带着生命余温的液体顺着柳玄的头发、脸颊往下流淌，滴落在他早己被血浸透的前襟。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首冲喉咙，但他强忍住了，趁着那股被杀戮激起的混乱感知还未褪去，混合着系统灌入的冰冷意志，将复杂的心绪暂时压制。
同时，一股远比吸收灵石时更加冰冷、凝练、带着肃杀之气的灵力流，以及一种古怪的、如同痛饮烈酒后颅内炸裂般的病态满足感，从击杀目标的瞬间，顺着手中染血的短刀倒灌而入。
“呃！”
柳玄忍不住闷哼一声，那冰冷刺骨的灵力瞬间涌入丹田，快速修补着被《影步》撕裂的经脉，甚至覆盖了右腿的剧痛，带来一种麻木的。
而那股伴随着灵力涌来的杀戮，如同最猛烈的兴奋剂，冲刷着他被恐惧和死亡压迫的神经。
【敌对目标终止功能x2】
【任务‘剔骨（2/3）’】
【检测初次双目标有效‘抹杀’，触发生存嘉奖：‘精粹灵息灌体’（炼气境一层圆满基准）。微量‘猎杀本能’印记融合。副作用：神经递质“欣悦感”产生阈值永久性偏移（对暴力/危机事件反应钝化）。对创伤性视觉信息接受度永久性提升15%。】
【警告：战斗辅助消耗溢出，意识负荷临界，强制休眠冷却。】
冰冷的提示如同兜头冰水，让柳玄一个激灵。
灌体？
灵息灌入让他瞬间有了炼气一层圆满的实力，但代价是对杀戮麻木？！
对血腥适应？！
他看着脚下因剧痛而扭曲翻滚的光头男，看着那张因恐惧而狰狞的脸，看着自己手中还在滴血的狰狞刀刃……
刚才那令人作呕的场面，此刻在他眼中，竟掺杂了一丝冰冷的、病态的、“理当如此”的淡漠感。
恐惧并未消失，但被那病态的满足感和冰冷的麻木削弱了。
这感觉，比伤口更让他毛骨悚然！
“怪物！你，你是怪物！！”
淡淡的骚味弥漫而出，唯一活着的劫匪眼瞅同伙瞬间毙命，吓得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叫，颤抖着双腿，连滚带爬地冲向瘴气深处。
“死！”
一个嘶哑低沉、如同两块生锈铁片摩擦、充满了冰冷戾气的陌生声音从柳玄喉咙里挤出。
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系统嗜血的指令仍在回响，那便是——斩草除根！
念头刚起，丹田那股灌入的精纯冰冷灵力自动循着某个特定的轨迹，如同毒药般流向右腿受伤的关节。
咔嚓！
一声清晰无比的骨裂声，伴随而来的不是剧痛，而是更加清晰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嗡鸣，就像某种高频率震动的金属簧片卡在了骨头里。
右腿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推力，诡谲的残影在这一刻又一次浮现而出。
“不…饶…啊——！”
最后一个劫匪仅觉脑后腥风扑来，只来得及发出半声绝望的哀嚎，那柄染血的短刀便如同毒蛇吐信，精准地刺入了他颈部侧面最薄弱的环节。
滚烫的血再次喷涌，柳玄稳稳落地，右腿膝关节如同被钉入了钢钉，沉重麻木代替了之前的剧痛，那高频的“嘤，嗡”振鸣声越发清晰刺耳，如同骨骼在哀嚎。
柳玄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冷漠地抽出短刀，在死去的流匪破烂衣服上擦去血迹，继而麻木地环视起三具逐渐死透的躯体。
没有初次杀人的崩溃，只有一种疲惫和一种出奇的平静。
一种用绝对暴力换取生存空间后的冰冷平静。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精神深处，一个无形的天平，正缓缓向另一端倾斜。
【任务‘剔骨’完成。】
【奖励：《影步（残响）》技能碎片（I/III） X1，下品灵石 X3 己送达Z-7。】
【附加：吸收‘生命精粹（低劣）’，修复局部损伤（膝关节韧带撕裂/骨膜挫伤）…修复方式：催化未知骨因子活性，强制物质增生…修复完成…副作用：永久性骨震荡效应（右膝关节活动伴随高频结构鸣响），筋膜肌腱弹性永久损失20%，精神污秽侵染度永久性提升2%（当前2%）】
永久性骨鸣，身体韧性损失，精神污秽度？！
柳玄沉默地感受着右膝每一次细微屈伸都带来的清晰刺耳的嗡鸣，又伸出手，抓住一块灵石吸收起来。
那冰冷如针的灵力再次灌入身体，皮肤触觉的钝化感更加明显。
骨髓深处，那被刺激过的细微麻痒感，如同获得了某种养料，变得更加活跃、清晰，如同一颗颗细小的异种虫卵在骨头里拱动、扎根。
他用脚翻过刀疤脸的尸体，在他腰带上发现了一个粗糙的兽皮袋。里面装着七八株暗红色的、叶片边缘长着锯齿的小草，散发出浓烈的、如同陈年铁锈浸泡在血腥里的恶臭气味。
【目标遗物：沉疴草 X7（特征：高浓度惰性生命精华、死寂怨念聚合体、血肉腐朽污源残留）。】
【系统提示：可用作‘污浊之体’初期培育基质。炼化方案：简易萃取…炼化后预估：宿主骨骼密度提升（短期），污秽灵力微幅纯化…炼化代价：全身骨因子活性诱导共振（骨源痛痒感倍增），未知进化路径‘秽骨道’开启风险提升（+10%）。】
沉疴草，代价是骨痒翻倍吗……
思索着，柳玄面无表情地收起那几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毒草，低头看着自己布满血污、皮肤粗糙冰冷得如同锈铁的手，感受着右膝那持续的、如同警报般的骨鸣。
他不知道顺着系统的提示，未来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只知道，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唯有拖着那发出持续悲鸣的右腿，一步一步，更加坚定地走进了瘴雾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