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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没有署名的信笺在程砚舟手心几乎被汗水浸透：“王德海己对你起疑，速往十六铺码头青帮据点避难。”
他本能地嗅到了阴谋的气息，王德海此人老奸巨猾，怎会轻易让他得知自己的怀疑，并指引一条“生路”？
这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就在他准备将信笺付之一炬的刹那，脑海中冰冷的机械音骤然响起：“警告！危险等级：极高！检测到致命威胁锁定，建议接受‘援助’，当前生存概率：17%。”
程砚舟瞳孔骤缩。
17%？
这几乎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系统的判断从未出错过，这意味着王德海布下的天罗地网，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份疑虑强压下去。
既然系统建议前往，那这所谓的“青帮据点”，或许真是眼下唯一的破局之机，哪怕这机会渺茫如星火。
他不再犹豫，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融入夜色，朝着十六铺码头疾驰而去。
青帮据点隐藏在一片低矮的仓库区深处，门口挂着两盏昏黄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不定，如同鬼眼。
程砚舟按照信中指示，叩响了三长两短的暗号。
“吱呀——”
一扇不起眼的侧门应声而开，里面黑漆漆的，透着一股霉味。
“进来吧，堂主等候多时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程砚舟心头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迈步踏入。
就在他整个人刚进入屋内的瞬间，身后“哐当”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粗重锁链拖动的声音！
他猛然回头，那扇门己经被从外面死死锁住！
“混账！”程砚舟暗骂一声，知道自己还是落入了圈套。
这根本不是什么避难所，而是精心设计的囚笼！
王德海，果然好手段！
怒火一闪而逝，程砚舟迅速冷静下来。
越是危急关头，越要保持镇定。
他环顾西周，这是一间不大的储物室，堆满了杂物，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铁锈的气息。
唯一的窗户也被木板钉死，光线昏暗。
他屏息凝神，仔细搜索。
系统既然建议他来，就不会让他陷入纯粹的死地。
很快，他的目光锁定在房间角落一块颜色略深的地板上。
他走过去，用脚尖轻轻一踩，地板发出了与其他地方不同的空洞回声。
有暗道！
程砚舟心中一喜，立刻俯身，摸索片刻，果然找到一处活动的边缘。
他运力一掀，一块沉重的木板被移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阵阵阴冷的风从下方灌出。
他没有丝毫犹豫，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吹亮，微弱的光芒照亮了脚下一段狭窄陡峭的石阶。
程砚舟深吸一口气，将火折子叼在嘴边，纵身跃入暗道，同时迅速将木板归位。
通道狭窄异常，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空气污浊不堪。
火折子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如同鬼魅。
“危机预警！左前方三米，绊索机关！”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
程砚舟脚步一顿，借着微光，果然看到一根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细线横在通道中。
他小心翼翼地抬脚跨过。
“危机预警！上方，毒针喷射口！”
他猛地一个矮身，几不可闻的“咻咻”声擦着他的头皮掠过，几枚闪着幽蓝光泽的毒针深深钉入对面的石壁。
一路行来，系统不断发出预警，程砚舟凭借着敏锐的反应和系统的辅助，数次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隐藏的机关与暗哨。
突然，他耳朵一动，黑暗中，一阵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从后方通道传来，越来越近。
“妈的，这么快就追来了！”程砚舟暗骂一声，王德海的人显然也知道这条密道，或者说，这条密道本身就是陷阱的一部分！
他迅速熄灭火折子，整个通道瞬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他闪身躲进一个狭窄的拐角，屏住呼吸，如同蛰伏的猎豹。
脚步声越来越近，三道身影举着火把，骂骂咧咧地出现在拐角处。
“那小子肯定跑不远，堂主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哼，进了这销魂窟，神仙也难逃！”
就在领头那人踏入拐角的一刹那，程砚舟动了！
他如离弦之箭般暴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在火光映照下一闪而逝！
“致命一击！”
“噗嗤！”
一声闷响，滚烫的鲜血喷溅而出。
那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喉咙便被精准地切开，手中的火把“哐当”落地，挣扎着熄灭。
“什么人？！”后面两人大惊失色，慌忙举枪。
程砚舟一击得手，毫不停留，顺势夺过死去那人腰间的手枪，看也不看，对着另外两人藏身的方向就是一梭子！
“砰砰砰！”
枪声在狭窄的密道中回荡，震耳欲聋。
另外两人惨叫着中弹倒地，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程砚舟没有丝毫停留，甚至没去看那两人的死活，转身继续向前狂奔。
他知道，枪声一响，更多的追兵很快就会赶到。
然而，没跑出多远，前方赫然出现了一道粗大的铁栅栏，彻底封死了去路！
冰冷的铁条在黑暗中泛着绝望的光泽。
“该死！”程砚舟低咒一声，时间紧迫，他没有时间去寻找钥匙。
他果断掏出那柄染血的匕首，深吸一口气，将锋利的刀尖狠狠插入老旧的锁孔之中！
“咯吱……咯吱……”
他用尽全身力气，手腕青筋暴起，匕首在锁孔内剧烈地搅动、撬动。
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仿佛在切割着他的神经。
“咔嚓！”
一声脆响，锁芯终于被强行破坏！
程砚舟猛地一拉，沉重的铁栅栏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呻吟，被他拉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他毫不犹豫地侧身钻了过去，继续亡命奔逃。
密道终于到了尽头，前方隐隐有水声传来，还有一丝微弱的光亮。
程砚舟心中一动，加快了脚步。
出口竟是一条污水横流的地下水渠！
恶臭扑鼻，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各种秽物。
但此刻，这令人作呕的水渠在他眼中却无异于通往天堂的阶梯。
他没有丝毫犹豫，深吸一口浊气，猛地纵身一跃，“噗通”一声跳入冰冷刺骨的污水之中。
冰冷的渠水瞬间包裹了他，刺骨的寒意让他打了个激灵，但也让他更加清醒。
他顺着湍急的水流向前漂去，努力控制着身体，避免被暗流卷走或撞上石壁。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水流渐缓，前方出现了一个透着光亮的出口。
他奋力游过去，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这是一个桥洞的下方。
他扒着湿滑的桥墩，大口喘息着，冰冷的河水冻得他嘴唇发紫。
就在他换气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岸边灯火通明，数十名手持武器的青帮分子正打着火把，沿着河岸紧张地搜寻着，叫骂声、脚步声不绝于耳。
程砚舟心中一凜，立刻将身体沉入水中，只露出鼻孔呼吸。
幸好他此刻浑身湿透，满是污泥，加上夜色掩护，与这肮脏的环境融为一体，那些搜查者根本没有注意到桥洞下还藏着一个人。
他就这样在冰冷的污水中浸泡了许久，首到岸上的搜查队伍渐渐远去，才小心翼翼地爬上岸，消失在更深的黑暗之中。
回到梨园戏班的住处，程砚舟第一时间烧水清洗，换上干净的衣物。
冰冷的触感和身上的污臭逐渐退去，但那份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杀戮后的煞气，却仿佛烙印在了灵魂深处。
他站在窗前，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眼前，一行行淡蓝色的系统提示文字悄然浮现：
【危机解除，成功逃脱追捕。】
【累计「谍勋值」达到13点。
“王德海……”他低声喃喃，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既有后怕，更有刻骨的恨意与决绝，“这只是开始……真正的战斗，还在后面。”
然而，就在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准备盘算下一步计划的瞬间，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异样的紧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