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霞山采药
我叫云乐，名字像天上的云朵一样自在，可我在青霞宗，却像地上的小草一样不起眼。这里是修仙界无数小门派中的一个，坐落在云雾缭绕的青霞山脉深处。仙气飘飘？那是内门师兄师姐们的世界。对我这种灵根平平、修炼了两年还卡在炼气三层的外门弟子来说，日子就是砍不完的柴、挑不完的水、照料不完的药田，以及……替内门的师兄师姐们跑不完的腿。
我的小屋，蜷缩在靠近后山灵兽园的一个偏僻角落。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窗，眼前是一片小小的野花坡和几棵歪脖子老松树。我喜欢这里，安静，没人打扰，还能偷偷照顾那些从灵兽园溜出来、受了伤的小家伙。就像现在，我怀里这只灰扑扑、毛茸茸的小灵兔，后腿被荆棘划开了一道口子，正可怜兮兮地缩在我刚铺好干草的小窝里。
“乖乖的哦，涂上这个就不疼了。”我一边小声哄着，一边用指尖沾着省下灵石买来的最低阶止血散，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它的伤口上。小家伙湿漉漉的眼睛信赖地看着我，让我的心也跟着软成一摊水。这些毛茸茸的小生命，是我在这枯燥修炼和繁重杂役中，为数不多的温暖慰藉。
“云乐！云乐！死丫头又躲哪儿偷懒去了？！”一个尖利刻薄的女声像淬了毒的针，猛地刺破小屋的宁静。是林师姐，负责管束我们这片外门弟子的执事，出了名的脾气火爆。
我心里一咯噔，赶紧把小兔子藏进角落那个铺着厚厚干草的旧竹筐里，迅速盖上破布。胡乱拍了拍沾着草屑的粗布衣裙，我小跑着出去，脸上挤出恭敬的笑容：“来啦，林师姐！”
林师姐叉着腰站在门口，日光下她发髻上那支晃眼的珠钗闪着不近人情的光。“今天的药田都浇灌完了？灵谷都晒好晾着了？就知道躲懒！喏！”她不由分说，把一个冰凉沉重的白玉匣子塞进我怀里，硌得我胸口生疼，“这是内门柳师叔点名要的十株十年份的凝露草！日落之前，必须送到翠微峰柳师叔手上！要是敢误了时辰，仔细你的皮！”
“是，师姐，我马上去。”我低下头，抱着那沉甸甸的玉匣，心里却沉甸甸地发愁。十年份的凝露草？这种灵草娇贵得很，只长在灵气充裕又背阴的石壁上，十年份的更是稀少难寻。我知道后山裂谷边缘有一小片，可那里……是宗门明令禁止弟子靠近的危险地带！靠近幽冥裂谷，魔气侵蚀，凶兽出没，连筑基期的师兄们都要结伴才敢靠近外围。
抱着玉匣往后山深处走，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斑驳跳跃的光点。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是熟悉的草木清甜。爹娘是山下小镇里最普通的凡人，省吃俭用才把我送上这仙门。他们送我上山时，眼里的期盼像沉甸甸的星星，压在我心底。我知道自己资质驽钝，筑基遥遥无期，大概一辈子也就是个打杂的外门弟子了。可那又怎样呢？能看见清晨翻滚的云海，能呼吸带着露水清香的空气，能照顾这些依赖我的小生命，能闻到药田里各种药草混合的独特气味……我觉得，这样的日子，虽然平凡，却也踏实安稳。
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或是给兔子包扎伤口的时候，心底会悄悄溜出一丝小小的、自己也说不清的念头：青霞山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像茶馆说书先生讲的那样，有御剑飞行、逍遥九天的仙人？有比小镇繁华千百倍、流光溢彩的仙城？还有……那些话本里写的，英俊潇洒、情深似海的……咳咳！打住！云乐！凝露草！再胡思乱想，天就要黑了！
我用力甩甩头，把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狠狠甩掉，加快了脚步。得在天黑前找到凝露草，不然林师姐的怒火和惩罚，可不是闹着玩的。希望那只小灰兔乖乖的，等我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