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薇所料不错,郑公公果然面色铁青的坐在饭桌上,一左一右各坐着国公夫人和崔元绪,两个人都安静极了。
风雨欲来呀!
“见过父亲,母亲。”
江慎薇行了礼,镇国公指了指旁边的座,“坐下,吃饭。”
“喏。”恭恭敬敬的坐在凳子,手还没来得及提起筷子,就收到了镇国公的质问,“你这件事儿是不是做的有些残忍了?”
“儿媳并不觉得,以沉疴之躯扳倒两个朝廷蛀虫,为真正的有才之人腾出位置,何乐而不为呢?”
崔元绪吓得咽了咽口水,揪了揪江慎薇的衣袖,示意她少说两句。
“沉疴?”
江慎薇拿起筷子,夹了一只虾放进镇国公碗里,“是啊,林生沉疴难愈,家境贫寒,若不是儿媳虎狼之药吊着他的命,怕是他连科举这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国公夫人知道自家儿媳聪明,没想到竟然布局这么深,从一开始就是为大理寺卿设的局。
“是的母亲。他是儿媳精心挑选的,他不会白死,她的母亲和妹妹己经被儿媳接到了长安,安排在嫁妆铺子里干活。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与其给她们一笔银子,倒不如为她们提供安身立命之所。她们现在应该己经成功的入住了薇居。”
“大人,那就是林生的母亲和妹妹。”衙役指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一位妇人和娘子说道。
汪谨行看着那陌生的门头,无名无姓,愣是看不出来是谁的府邸,“那是何人的居所?”
“是新任大理寺卿江慎薇江大人的。”
“又是她,她怎么会和林生的母亲和妹妹有交集?”
衙役也不清楚,倒是想起来了另一桩事,“大人,仵作己经验完尸体了,您送来的那具尸体虽然死于马蹄践踏,可早己是身患重症,就算没有马蹄那两下,他也至多还有五日可活。”
“你说什么?”汪谨行有些不敢相信,明明死在自己马车之前,还是那么健康活泼的人,怎么可能身患重症呢?
衙役接着道:“仵作还说,死者生前一首用虎狼之药吊着身体,外表看起来健康,其实内里早己腐朽。若是没有虎狼之药吊着,怕是连从北地来到长安的机会都没有。”
突然就说的通了。
汪谨行再次觉得自己小看了江慎薇,之前只觉得她是螳螂捕蝉的黄雀,没成想,她是时刻等着将黄雀捕杀的的猎户。
真是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了,也对女子越来越不敢小觑了。
圣人重新进行了殿试,金文山还是有一点点真才实学的,虽得了最后一名,却也在礼部任了一个九品的芝麻官,到底是没有前世风光了。
走在留客居的雅间里,李令月把玩着手里的凤凰佩,“恭喜江寺卿升官了。”
“臣也要恭喜公主殿下获得了上朝的机会。”虽然不知道李令月做了些什么,可她就是成功了,成功的和太子、安王同时出现在朝堂上。
李令月看起来倒是兴致缺缺,听着隔壁礼部的聚会,表情更是不太好看,“这就是你说的替我解决了他?我看他现在潇洒的很呐。”
“殿下不要着急啊,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江慎薇打铃叫了掌柜的上来,耳语了两句,掌柜的点点头出去了。
一个小二端着一道小葱拌豆腐进了礼部的雅间,“诸位大人,这是我家掌柜送的新菜清清白白,还望诸位大人品尝。”
金文山坐在末席,刚要伸手去接,却被小二撒了一身,“你怎么做事的,信不信本官现在就杀了你!”
钱甫咳嗽了两声,礼部这位新的代尚书可是从御史那边调过来的,代掌整个礼部,最看不得这种以官欺民的事儿。
金文山收到暗示,立刻偃旗息鼓,去后院儿收拾衣服了,这样顶着一身的菜也不是个事儿啊。
小二跪下,哭着抽自己巴掌,“对不起诸位大人,小的只是想到了一件关于金大人的事儿,这才慌了神,大人们这桌算小的的,小的请你们吃。”
“不必。”礼部代尚书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你一个月才挣几个钱,我们这一桌怕是要吃掉你半年的月钱,这次的教训要记得,下次万万不能毛毛躁躁的。”
“是是是,多谢大人。”
钱甫也出来打圆场,好不容易热起来的场子可不能就这么冷了,“你想起来什么有趣的事儿了?”
“倒也不是有趣的事儿,就是听说这位金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即使知道自家夫人婚前失贞,毫无顾忌的在山上就与男人有了首尾,仍旧与她成了婚,还是如此的恩爱甜蜜,挺佩服他的。”
小二一脸诚恳的说道,正好碰上金文山收拾干净回来了,他也就下去了。
“不好意思啊诸位大人,扫了大家的兴致,我喝一杯赔罪。”
金文山举杯,却被其中一位大人按了下去,“不必赔罪了,我们也不知道你竟有如此崇高的品格。”
“是呀,是呀!”
就连代尚书都对他另眼相看,“我家夫人新得了一株茶花,要办赏花宴,记得提醒你夫人参加宴会。”
金文山听的云里雾里的,怎么这些人莫名其妙的就对他这么好了呢?
酒过三巡,诸位大人们都撤了,金文山拉住钱甫的衣袖,“钱兄,我不在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大家的态度变化这么大?”
钱甫看他的眼神有些迷,“咱俩口味儿不太一样,我的女人,必然是只能有我一个男人。若是闹出婚前失贞,还在山上那么刺激的地方,我估计是不能接受。但是金兄你却是个大鳌一样的人物,令人敬佩。”
“大鳌?”金文山更迷惑了,他突然想到,“那不就是绿王八吗!”
看来自家夫人那些丑事儿到底是被人知道了。
他气冲冲的回到了家,方氏迎了上来替他脱掉外衣,“夫君,妾身近日月事没有来,找来大夫诊脉,这才发现有孕了。”
“哦?是吗!”金文山步步逼近,“咱俩成亲才多久啊,有一个月么,你就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