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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创业未半而花光预算。
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刚下火车，充电宝就被顺走了。
更过分的是——
你顺走充电宝就算了，怎么连我数据线也顺走了？
这可是我唯一的一根数据线啊！
这下好了，手机充电成了大问题。
太宰在路边放下包，看了看周围。
他在等一个人，但要等的人还没来。
“还没到时间，正好闲着没事，可以先弹一曲。”
这样想着，他拿出背后扛着的键盘，在路边摆好，插好电。
这是一条人不算多的大街，靠近商业中心，很空旷。
“××乐队明晚在××现场展演厅展出，欢迎！”
一个苦逼打工路人经过，一张传单被送到太宰面前。
太宰顺手接了过来。
手指灵巧地动了起来，竟是在折纸。
“噗！”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吉他的扫弦声。
声音转瞬即逝，随即便是忍不住笑出声的声音。
太宰扭头一看，一个灰色长发的女孩右拳放在嘴边，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
她穿一件黑色马甲，身材修长。
“干什么？想打架？”太宰斜她一眼。
“不是不是。别人刚把传单发你手里，别人前脚还没走，你就把传单折成纸飞机？好歹看一眼。”河原木桃香不在意地笑了笑。
太宰摇摇头：“我这是为了减轻对方发传单的负担，人家还得谢谢咱呢。而且，我折的不是纸飞机。说起来，这里就你一个听众，要听听看吗？”
发传单的路人幽怨的目光瞪了过来，但被太宰无视了。
“听什么？”河原木桃香瞥了一眼路人，嘴角抽了抽。
“我的……第一场演奏。”太宰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键盘手？”河原木桃香看了太宰身前的键盘一眼。
“嗯。”太宰点点头。
“挺像那么回事。CD，互买？”河原木在包里一掏，一张CD飞入空中，转了几个圈，然后被稳稳地接住。
CD被递到太宰的面前。
“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是怎么回事？这不是跟社交平台互关一样掩耳盗铃吗？”太宰耸耸肩。
“哈哈，图个心理安慰嘛！”河原木桃香爽快地说。
“我没有CD。”太宰摇摇头。
“这样啊，那没办法了。”河原木桃香有点遗憾。
“不过，你这张，我买了。”太宰话锋一转。
“难道你是我粉丝？”河原木桃香有点吃惊。
太宰伸手掏钱，回过头白了她一眼：“您哪位啊，大姐？”
河原木桃香捂住胸口：“大姐……我好受伤。所以呢，为什么买一个陌生人的CD？”
“CD上的写真挺好看。”太宰指了指CD封面上的少女。
河原木拿回CD一看，上面印着她的演出状照。
写真里的她看向镜头，脸上笑容灿烂，容光焕发，美丽耀眼，充满活力。
“哈……我居然己经这么老了吗？老到路人看不出上面那个美少女是我。”河原木桃香大受打击。
“不要擅自失落啊！”太宰吐槽道。
“区区小色狼，还挺嚣张。”河原木桃香撇撇嘴。
“才不是色狼！喜欢漂亮的东西是人类的本能啊，你这混蛋！”太宰瞪了她一眼。
他掏钱的动作突然一顿，默默地把手伸了出来，张开手掌。
掌心里孤独地躺着一枚1元的硬币。
“……”
太宰盯着硬币看了半天，表情突然开始扭曲。
“嗯？怎么了？”河原木桃香探出头。
太宰叹了一口气，默默地把钱塞回了兜里：
“没事，身上的票子，面额太极限了，找不开。所以，CD的事就算了吧？”
太糟了，居然就这么点钱了。
河原木桃香心说1元的硬币确实找不开，因为己经是最小面额了。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这家伙不会跟她一样，是外来的吧？
没钱没工作没人脉，就这么愣头青一样地一头扎进大都市了。
“一个人来东京的？”她问道。
“嗯。”太宰点头。
“就剩这么点钱了？”
河原木桃香在手机上点啊点，照了一张街景，然后在社交平台发了条消息：
【今晚22：00在这里演奏。】
“是啊。”太宰淡淡地说。
“那会很辛苦的。”河原木桃香提醒道。
“没关系。”太宰一脸淡定。
“哦？”河原木桃香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马上就有钱了。”太宰手上的传单折好了。
“锵锵锵锵！”
一个西西方方的纸盒子出现在他手里。
“不要用嘴模拟闪亮登场的声音啊！”
河原木桃香看着太宰手上的纸盒子，一脸疑惑。
这家伙想干嘛？
靠折纸赚钱？
就算折纸也该折点稍微有技术含量的吧？
只见太宰满脸肃穆，捧着盒子，正步走到键盘前，把纸盒子恭恭敬敬地放好，鞠了一躬。
这场面，仿佛什么神秘仪式现场。
河原木桃香越发好奇了。
这家伙的举动，难道真有什么门道？
太宰不言，只是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张套着塑料壳的二维码，端端正正地放在纸盒子旁边。
正在河原木桃香的好奇心达到顶点时，太宰深吸了一口气，随后——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大哥大嫂开学好，来点打赏烦恼少！”
太宰的吆喝声响起。
河原木桃香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原来是街头卖艺啊！
用纸盒子和二维码收钱，这家伙……还挺与时俱进。
这一吆喝，不断有人往这边凑过来。
“啊！是帅哥诶！过去看看！”
“刚刚那声吆喝听着挺有乐子，谁喊的？”
“旁边还有个可爱的女孩子！”
“用二维码乞讨吗？有点意思。”
太宰嘴角一弯，冲河原木桃香露出个屑屑的笑容：
“引流成功！”
河原木桃香剜了他一眼。
这家伙很懂啊，在这个时代，引流最好的手段就是颜值、才艺或者搞抽象这些。
这家伙自己耍帅搞抽象就算了，顺便还把她也给利用上了，真是一点不浪费。
“人越来越多了哦，能行吗？”河原木桃香提醒了一声。
“就是啊，小子，赶紧开始吧。演奏的不好，我可是会不高兴的。”
“小帅哥，加油！”
“这是两人乐队吗？谁是主唱？”
“你听说过一个故事吗？”太宰身上散发出一股无敌的气场。
“什么？”
“韩信点兵，多多益善。观众再多，我都能稳住。观众，越多越好！”
太宰声音陡然拔高，声音还没落下，便淹没在悠扬的键盘声中。
迭起的键盘声回荡在街头，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心跳。
“这段键盘前奏，好，好厉害！”
“节奏感好强，想抖腿了！”
“这个少年的键盘居然这么强吗？”
“钢筋水泥森林，独身一人彷徨其中，像遗弃的空罐头，于角落无人问津……”
众人还没回过味来，极具穿透力和感染力的歌声便横穿整个街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