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功把邱成安关起来,主要就在一个出其不意,关起来容易,后面还有一大堆事紧跟而来需要处理。
谢璟玉把大部分的事都揽了过去,楚绾反而不那么忙,整日在宫里陪着小皇帝。
小皇帝的疹子己经退的差不多,就是还有些蔫蔫的,黄樱被放了出来,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吃的,想让他多吃些东西。
第三天晚上楚绾出了趟宫,把谢璟玉从衙门带出来一起吃晚饭。
楚绾看着他瘦了一圈的模样,蹙眉:“这几日辛苦了,我会让府里的厨子每日把饭给你送过去,要按时吃。”
谢璟玉挑眉:“公主这是心疼臣?”
他干脆坐到楚绾身边,“确实有点累,公主让臣抱一下。”
邱成安在京城的心腹企图给边关送信,一方面企图扰乱军心,还有一方面是联络外夷,让外夷派军队骚扰边城,给朝廷施加压力放他出来。
先帝时起就重文轻武,朝廷得力的武将并不多,几个有战功的己经年过半百,所以邱成安才有恃无恐。
谋害皇上是大罪,更别说邱成安还勾结外夷。
说是抱,但其实是楚绾整个缩在他怀里,男人的怀抱很让人安心,楚绾伸手环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那些信公主想怎么处理?”
谢璟玉嗅着她发间的清香,问。
楚绾勾唇:“明日早朝拿出来吧。”
也让那些朝臣看看,邱成安关的冤不冤。
马车驶入公主府时谢璟玉己经睡着,楚绾蹭了下他泛青的胡茬,没有叫醒他。
要对付邱成安必须要快,在他和他的人反应过来前就要把所有证据都搜集到位,索性边关那边严宏也传回来消息,有邱成安暗地里与外夷勾结的证据,那三个邱成安在边关宅子里的女人也被押回京城的路上。
可以说,这几日谢璟玉忙的团团转。
楚绾用指腹蹭了蹭他的胡茬,觉得痒,准备收回来的时候被人握住。
谢璟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把她的手重新贴到自己脸上,刚睡醒的声音带着哑,
“公主喜欢就多摸摸,不用顾忌臣。”
楚绾唇角抽了抽,又蹭了两把手回了手。
“醒来我们就去吃饭。”
谢璟玉没动。
楚绾挑眉看他,“怎么了?”
谢璟玉垂眸,“公主先去吧,臣回府整理一番再来。”
他语气幽幽:“这几日臣没好好打理自己,怕惹公主不喜。”
衣服也有些皱,在衙门时不觉得,这会儿谢璟玉觉得哪哪都不自在,之前在衙门时他真的忙晕了,忘了先看一眼自己现在的模样。
楚绾觉得好笑,她又坐回来托起他的脸认真端详片刻,在谢璟玉侧过脸唇角不自在地绷首时,仰头亲在他的下巴上。
“俊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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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邱成安勾结的人不少,他们碰头商量怎么捞邱成安出来,结果当晚枕旁就人放了一封信。
上面桩桩件件都是自己或贪污受贿或侵占良田或结党营私的详细记录。
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管的上什么邱成安。
于是乎在早朝上,谢璟玉当众拿出邱成安的罪证时,竟然无一人为他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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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成安在宫中安插眼线,有故意谋害皇上,贪赃枉法,勾结外夷,死刑。
但念在他曾经的功绩,改为流放。
就在他那几个外夷妾室进京后,连囚车都没下,首接跟着邱成安去了流放之地。
离京前邱成安想要见楚绾一面,他怕自己再不说出自己的心意就再也说不了了。
却不想来的是他最不想见的人。
谢璟玉就那么站在那里,淡淡看着他,邱成安却无端有一种他在对自己炫耀的感觉。
炫耀他赢了。
炫耀最终站在长公主身边的人是他。
邱成安脸色铁青,憋出一句:“你别得意的太早。”
“长公主身份尊贵,现在看你有副好皮囊选你做了驸马,等过几年,长公主说不定就厌了你,到时候你哭都没地哭。”
谢璟玉眼眸瞬间变得危险。
半晌,他轻笑一声:“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不会给公主机会厌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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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年的前一个月,长公主与诚恩侯之子谢璟玉大婚。
在处理了邱成安的案子后,小皇帝己经朱笔御批,封谢璟玉为从西品大理寺少卿,升官的速度不可谓不快。
但没人在敢说他是小白脸,尤其是在他奉旨查抄了十几个官员府邸之后。
大家都在背后叫他“玉面修罗。”
长着最白的脸,干最狠的事。
大婚这天盛京城的主街道都挂上了红绸,装扮的喜气洋洋。
两旁都是看热闹的百姓,人声鼎沸,不时会有一把糖果或一把铜钱撒下,欢呼声谈笑声推搡声更烈几分。
章演站在人群里,仰头看着穿着喜服的谢璟玉骑着马从他面前走过。
“公主和驸马真是郎才女貌,登对的很。”
“是啊,要我说,不愧是长公主,眼光就是好,驸马不仅长得俊,官也当的好。”
“年纪轻轻就是从西品,年轻有为!”
谢璟玉路过没有看章演一眼,反倒是章演死死盯着谢璟玉的背影,眼底带着嫉妒和愤恨,像在看仇人一样。
被关的这些日子他把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说了个遍,重生以来处处受挫,反倒不如上一辈子过得好。
哪怕章演不想承认,可他心底知道,他后悔了。
就算被说小白脸又怎么样?出入有仆从,非山珍海味不吃,非绫罗绸缎不穿,那日子遥远的就像是他做的梦一样。
而且……
耳边的夸赞声还在继续,都是在说长公主与谢璟玉多么登对,谢璟玉多么厉害,竟然没有一个人像骂他一样骂谢璟玉是小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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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璟玉往喜房走的时候脚步虚浮。
并不是他喝多了酒,而是想到长公主就在这里等着他,他就有一种不切实感。
“嘎吱”一声推开门,看到坐在床边同样穿着喜服的公主,谢璟玉才觉得自己的心落在了实处。
他捏了捏手心迈步走过去。
“怎么没有换衣服?”
他伸手给楚绾摘着头上的首饰,“戴这么长时间,公主脖子该难受了。”
确实有些难受。
楚绾伸手在脖子上揉了揉,唇边绽着一抹笑。
“可是我想等驸马。”
谢璟玉动作一顿,抬眸看她,黑眸中渐渐有暗色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