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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的作战靴陷进泥浆里，浑浊的洪水裹着冰箱、汽车残骸从街头涌过。
他抬头望向天空，北斗卫星群正在云层后闪烁，每颗星都拖拽着一条湛蓝的数据流，像是天神用光笔在绘制河道图。
"水位每小时上涨一米！"
凯文踩着漂浮的广告牌漂过来，机械义肢弹出全息水文图，
"伊万把黄河数据链接到珠江了，这他妈是给龙王冲业绩呢！"
赛义德的骨刀突然插入水中，黑血在洪流里凝成非洲河神像：
"祖灵说...水里有吃城市的鱼。"仿佛回应他的警告，不远处的高架桥轰然断裂，桥墩间游过暗影——那东西的鳞片是转动的硬盘，鱼鳍上挂满玩家的尸体。
苏璃的量子残影在通讯塔顶端闪烁，她的下半身己经变成流动的星图："大禹计划的核心在郑州服务器...需要同时激活九处数据堤坝..."
突然，洪水里升起三百根青铜柱。
每根柱子表面浮动着甲骨文，林夜认出了师父二十年前教他的禹贡九河图。
他扯开被水泡胀的战术包，老鲁班留下的玉璋正在发烫："这是大禹量水尺的仿制品！"
十二架伊万的无人机从云层俯冲而下，机腹的Ω符号像排泄口般喷洒黑色黏液。
被污染的洪水瞬间沸腾，化作数据食人鱼群。凯文将电磁网撒向空中，改装过的捕鱼电网在无人机群里炸出蓝光：
"请你们吃电烤鱼！"
林夜踩着漂浮的轿车顶跃起，玉璋按在最近的青铜柱上。
龙脉能量顺着手臂奔涌，柱身的甲骨文突然活过来，化作金色光流汇入洪水。被净化的水域里，隐约有应龙的虚影在游动。
"坎位！离位！"
苏璃的残影分解成数据暴雨，暂时压制住食人鱼群，
"需要道家的人启动祭文..."
突然，洪水里升起座道观。穿青灰色道袍的玩家们踏着浮木结阵，为首的老道须发皆白，手中桃木剑引动北斗星光：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三百张符箓腾空自燃，在暴雨中烧出《度人经》的文字火墙。
凯文差点被浪头掀翻：
"这他妈是网游还是修仙？"
"是数据化的上清派雷法！"
林夜看到老道脖颈后的Ω烙印，瞳孔骤缩，
"他们被伊万控制了！"
赛义德的黑血泼在青铜柱上，腐蚀出非洲部落的治水图腾：
"祖灵要收香火钱..."
他的巫毒鼓震碎扑来的数据鱼，鼓面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道观屋檐下的铜铃突然狂响，老道们的诵经声变成电子杂音。
他们的道袍下伸出机械触须，桃木剑迸出高压电流。林夜翻滚躲过雷击，玉璋险些脱手——师父临终时的叮嘱突然炸响在耳边：
"治水先治心！"
他咬破舌尖，血珠溅在玉璋的"禹"字刻纹上。
洪水突然静止，九条数据化的应龙虚影从青铜柱中腾空。
老道们的机械触须在龙威中粉碎，露出后颈的控制芯片。
"就是现在！"
苏璃的残影在龙角位置重组，
"用禹王契对接北斗！"
林夜将玉璋掷向为首的应龙。
龙影衔住玉璋的瞬间，九条数据江河在空中显形，每条河道都流淌着不同颜色的文明代码。
伊万的全息投影从洪峰中浮现，机械脊椎插满水管：
"你们根本不懂...洪水才是文明最好的消毒剂..."
凯文用液氮炮冻住伊万的投影，转头对林夜咧嘴一笑：
"该给这孙子通通下水道了！"
赛义德突然跃上龙首，骨刀刺入应龙虚影的逆鳞。黑血与数据流融合，竟在洪水中造出条非洲尼罗河的虚影：
"祖灵说...大河同源..."
当九河归一的瞬间，所有洪水突然倒流。
数据化的应龙群衔着伊万的机械残骸冲入云层，暴雨化作甘霖。老道们清醒过来，手中的桃木剑变回普通的游戏装备。
苏璃的残影只剩上半身，手指轻触林夜掌心的龙鳞疤痕："我的数据...在应龙里..."她的笑容随着雨幕消散，化作星辉融入九霄。
凯文从泥浆里捞出泡烂的战术包，掏出瓶没开封的二锅头：
"敬活着的王八蛋们！"
赛义德的黑血在退潮的街道上画出笑脸：
"祖灵涨价了...要二百箱..."
林夜仰头望着逐渐隐去的应龙虚影，北斗卫星重新排列成夏禹星图。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他听见地脉深处传来悠远的龙吟——那是被唤醒的九州水脉，正在数据洪流中找回自己的节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