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乞求原谅
果不其然,林霆那边按捺不住,派来了岑煜的母亲做说客。这个向来以优雅著称的贵妇人,今天却一改往日作风。
岑煜妈一进门就气势汹汹,往日那副端庄优雅的面具早已不见踪影。她的目光在客厅里扫视一圈,看到柳老太太悠然自得地坐在真皮沙发上品茶时,差点没气晕过去。
“方阿姨,这事咱得好好商量。”岑煜妈强压着火气,手指不自觉地绞着昂贵的丝巾,“咱们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
“小事?”柳老太太轻轻闭上眼睛,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谈论天气。
岑煜妈被这简单的两个字噎住,一时语塞。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那个小阑,出身寒微,配不上林霆。就算他们是真心,她也进不了我们家的门。再说了,林霆不过是一时糊涂,他和玥瑶的感情一直都......”
话没说完,就被柳老太太的冷笑打断。这声冷笑仿佛一把利剑,直接刺穿了岑煜妈精心编织的说辞。
珠玲正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摆弄着一套精致的紫砂茶具。听到这话,她忍不住抬头,语气带着几分讽刺:“毕竟林霆和小阑是真心相爱,以我们小姨的条件也能找到更好的,这样的结局,岂不是皆大欢喜?”
“你这丫头,哪有你说话的份!”岑煜妈恼羞成怒地瞪着珠玲。
柳老太太缓缓睁开眼,目光如炬:“珠玲,你知道这套茶具的来历吗?”
“不知道。”珠玲摇头,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茶具表面。
“都过去整整十五年了,琴都某位大人物送的紫金砂,全世界就两套。”柳老太太的语气依旧平淡,但每个字都像是重锤,砸在岑煜妈心上。
岑煜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对珠玲的态度有多失礼。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连忙换上一副笑脸:“方阿姨,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岑煜妈擦了擦额头的汗,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让林霆来跟玥瑶当面谈谈,如何?大家有什么误会当面说清楚,也好过这样......”
“是你要和玥瑶过一辈子吗?”柳老太太反问,目光锐利地看着岑煜妈。
这个问题像一盆冷水,浇得岑煜妈措手不及。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一句:“那、那我这就让林霆过来!”说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珠玲看向柳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姨姥姥,您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柳老太太点点头,缓缓起身。她的背影看起来有些疲惫,但依旧挺拔。路过厨房时,一阵饭菜香味飘了出来,她驻足往里看去,发现柳灵荷正在忙活。
“你妈妈有福气,我那女儿从没给我做过饭。”柳老太太感叹道,声音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柳灵荷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有些愧疚地说:“我也没尽到孝道,等忙完这阵子,一定把爸妈接来好好照顾。”
“有这份心就很好。”柳老太太欣慰地笑了,转身上楼去了。
没过多久,林霆来了。
箬花换上一身素雅的衣裳,面无表情地将他领进客厅。
林霆高大挺拔,相貌堂堂,若不是品行有亏,倒真是个好女婿人选。他脸上还留着几道指印,想必在家里没少挨训。此刻的他看起来有些局促。
“大姐......”林霆怯生生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
“别叫我大姐。”箬花冷冷打断,目光如刀。
“求您给我个机会,让我跟玥瑶解释......”林霆往前迈了一步,却被箬花的眼神钉在原地。
“解释什么?”箬花冷笑一声,“解释你把我妹妹当什么了?说甩就甩,现在居然想旧情复燃?你以为我们家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在餐厅里,珠玲紧紧握住玥瑶发抖的手。玥瑶脸色苍白,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珠玲能感觉到她的手冰凉,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
“我知道错了......”林霆的声音带着哽咽,“我真的知道错了。小阑那边,我已经......”
“已经什么?”箬花冷冷地打断他,“已经玩够了,想回来继续骗我妹妹?”
箬花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刺入林霆的心脏。
“你在你们家就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可我们家玥瑶不是。我们要的是她的幸福,不是什么联姻。”箬花站在窗前,背对着他说道。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如刀。
这番话让林霆如坠冰窟。客厅里的空调呼呼地吹着,他却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手指不自觉地抠着沙发的皮面,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痕迹。
是啊,他不就是父母手中的一枚棋子吗?从小到大,但凡重要的决定,哪一次是由他自己做主的?上什么学校、学什么专业、进什么公司,甚至连婚姻大事都要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林霆的目光落在茶几上那杯已经凉透的咖啡上,杯中倒映出他苍白的面容。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颤:“大姐,就像您当初救我一样,再帮我一次吧。”说着,双膝一软,就要跪下。
箬花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她的唇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你这是第一次受这种苦吧?你父母还真是够狠心的。”
林霆抬起头,眼眶泛红:“大姐说得对,他们快把我逼疯了!每天都在说什么门当户对,说什么两家的生意往来......”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成了呢喃。
箬花拍了拍身边的真皮沙发:“坐下说话。”她的语气温和了许多,就像多年前在学校里照顾他时那样。
林霆乖乖坐下,像个等待救赎的可怜人。
“其实这事不能全怪你。”箬花轻声说道。这些话都是珠玲教的,但听在林霆耳中却如同甘露。她的声音带着一种特殊的魔力,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倾诉。
“大姐最懂我了,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哪有自主权啊。”林霆苦笑着说,“从小到大,我就像个提线木偶,连呼吸都要按照他们的节奏。”
箬花从包里掏出手帕,轻轻擦了擦眼角。她望向窗外,目光悠远:“我何尝不是呢?当年我也谈过恋爱,那个男孩子虽然家境普通,但对我特别好。可是家里硬是拆散了我们。如今这婚姻过得暗无天日,离婚后也没有退路。”
林霆听得入神,心想事情有转机了。他正要开口,却见箬花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所以,我绝不能让我妹妹重蹈覆辙!”箬花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