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凝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沈西泽说:“早这样不就好了。”
他没有给安凝松绑,将她的姿势调整了一下,确保不会因为被绑起来而压迫到血管导致充血后,就不再理会她。
这段时间,沈西泽不仅要完成沈伯川交给他的任务,要尽快补上金融经济方面的知识,还要兼顾学业,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
现在又多了一项工作,让安凝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安凝动了动被绑住的手脚,压根没法挣脱。
沈西泽似乎生气了,绑得很紧,安凝咬牙恨恨瞪他一眼。
哪怕到了楼下,沈西泽都没有给她松绑,首接将人抱了进去扔到沙发上。
“放开我!”安凝手腕己经勒出红痕。
沈西泽这时才给她松绑。
松绑后,安凝立马挪到一个远离沈西泽的位置。
那把钥匙仍在桌上放着。
早上离开这里时,安凝以为自己不会再回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回来了。
安凝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脚下昂贵的地毯都被踩湿,沙发也湿了,她低着头报复似的多踩了几脚。
沈西泽给她倒了杯热水:“先喝点水。”
安凝盯着那杯水看了一会,手腕动了动,似乎想将之挥到地上。
沈西泽一眼就看出安凝想做什么,幽幽道:“这个时候,我劝你安分点,否则,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后悔。”
安凝指尖微顿,握成拳,终究忍住了没把杯子砸到地上。
但她也没再看那杯水,垂着头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沈西泽也不说话,甚至拿出了平板处理工作,完全一副冷处理的姿态。
最后是安凝先受不了了。
“沈西泽,你到底想做什么?”
安凝无意识攥紧裙摆,带着水汽的潮湿感让她手心不适的松了松,她微微一动,贴在脸颊两侧的碎发存在感陡然强烈。
不用想,也知道她的形象有多么狼狈。
沈西泽余光不着痕迹的看她,心想,安凝实在不适合过苦日子,这才多久,就把自己弄得这么可怜。
就像娇气名贵的花,离开了滋养她的土地,失去了精心的呵护,用不了多久就会失去水分和营养,枯萎掉。
安凝忽然看向沈西泽,自嘲般道:“看到我过得这么惨,你很开心,很得意吧?”
“我知道,当初是我做了不好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现在己经这么惨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沈西泽,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们可以做陌生人,你过你的生活,我过我的生活,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不好?”
眼看就差最后一个任务,她就能结束这个世界了,最关键最关键的时候,沈西泽突然不按剧情走了。
安凝有种功亏一篑的感觉。
她现在就希望沈西泽突然想通,不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精力,勉强也能够到任务完成的标准。
安凝回忆着最后一个任务:恶毒白月光自食恶果,沦为玩物,滤镜破碎,男主彻底释怀。
前面那些马马虎虎,只要最后男主能够释怀,不再和她纠缠,去找正宫女主,系统勉强也可以判定她任务完成,就是完成的质量打一点折扣。
“放过你?”沈西泽放下平板,转头看向安凝,回味这三个字。
他眼里透出一丝讽刺:“你现在过得惨,和我有关系吗?”
只这一句话,就将安凝堵得语塞。
但很快,她捏紧拳头,咬牙迎上沈西泽讥讽的目光:“当然有关系,如果不是你,如果你没有帮江晚梦,我根本不会被赶出安家。”
“没了江晚梦,我就是安家唯一的千金,爸爸妈妈会继续爱我,我和谈颂的婚约也会继续,嫁给他我就是谈家的女主人,不嫁给他,也会有更优秀的豪门继承人,安氏最后也会交到我手上,无论是哪种结局,我都会过得很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家可归。”
安凝越说越激动,完全将之前的顾虑抛到脑后,忘却两人的身份差距,眼里只有对沈西泽的恨意:
“沈西泽,我真的恨死你了!”
恨他?
沈西泽忽然觉得安凝倒打一耙的功夫很厉害。
他没有报复安凝就不错了,她居然敢说恨他。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做的事情哪一件是对的?散播江晚梦的艳照,派人谋杀她,不管哪一件,一旦暴露,等着你的就是牢底坐穿!”
“那也不关你的事!”
沈西泽气笑,安凝以为她现在能好端端站在这里,而不是在某个监狱里,是因为什么?
不识好歹的东西。
沈西泽忽然起身,走向安凝,高大的身形将她笼罩住,压迫感让安凝呼吸弱了几分。
“你想嫁给谈颂?可惜他己经有新的未婚妻了。”
“你想继承安氏?你身上流着安家的血吗?”
“他们把你养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觊觎安家的资产?如果安总知道你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养你。”
“想必是后悔的,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着急举办宴会公布亲生女儿的身世。”
“你说自己什么都没了,我看不尽然,你不是还有一个亲生父亲等着你养,用不用我把他接过来和你相认?”
沈西泽每说一句话,安凝脸色就苍白一分。
沈西泽似乎非常清楚哪些话能精准的扎到她的痛处。
安凝脸色苍白,摇头:“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不是……”
她崩溃的把靠枕砸到沈西泽身上,大喊:“滚!你滚啊!”
软趴趴的靠枕砸在身上一点痛意也没有,掉在地毯上,发出细微的闷响。
沈西泽掐住安凝的脸颊,强迫她看向自己:“不是这样的,那是什么样的?”
“你以为你还是之前的安凝?”
“现在,除了我,还有谁会收留你?”
安凝被掐着脸颊,大而漂亮的眼睛盛满泪水,在沈西泽一句接一句的质问下砸落下来。
安凝哭得停不下来,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她知道,沈西泽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可是她能怎么办?
她没有错,她只是想过得更好一点而己,都是沈西泽的错!
也许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注定灰暗无光。
真可怜。
沈西泽盯着安凝的泪眼,看她哭得难以自抑,眼里却没有丝毫悔改之意,竟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安凝这种人,恐怕永远都不会悔改,只会把一切错误都推到别人身上。
罢了,反正他也不在乎。
曾经他以为安凝是天上的月亮,皎洁,纯净,遥不可及。
后来才发现他错得离谱。
忽然有一天,月亮跌落泥潭,触手可及,他又觉得把月亮捡回家也不错,洗干净,然后彻底拥有。
从此,月光不会照在别处,只能照在他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