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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还未散尽，西目道长站在战场边缘，手里捏着的符咒都忘了用，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
"这......这就打完了？"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身旁同样呆滞的一休大师，"和尚，我是不是眼花了？刚才那仗......有一炷香时间吗？"
一休大师的佛珠掉在地上都忘了捡，木然地摇摇头："阿弥陀佛......老衲念段往生咒的功夫，徐大帅就......"他指了指远处被捆成粽子的徐大帅，"就成战利品了。"
千鹤道长盘腿坐在摞成小山的弹药箱上，道袍下摆沾满了炮火掀起的尘土。他左手捧着炊事班特供的"霹雳火"香辣鸡腿——听说这配方是张小天亲自调试的，辣度能喷火那种；右手拎着瓶冰镇格瓦斯，瓶身上还凝着水珠。
"咔嚓！"
一口咬下，酥脆的外皮裹着鲜嫩多汁的鸡肉，秘制辣酱瞬间在舌尖炸开。千鹤道长的山羊胡子猛地，额头"唰"地冒出细汗，眼睛里却闪着兴奋的光。
"我算是明白了！"他鼓着腮帮子，喷着辣椒碎含糊不清地嚷道，手里的鸡腿指向远处硝烟未散的战场，"难怪小天敢跟那些拖着猪尾巴的遗老遗少叫板——"
又狠狠撕下一块肉，油星子溅到道袍上都不管："就这火力，打洋人都不带怂的！"
他油腻腻的手指突然转向那排04A步兵战车。阳光下，钢铁怪兽的复合装甲泛着冷光，30mm机关炮的炮管还冒着缕缕青烟。
"瞧瞧那些铁疙瘩！"千鹤道长激动得鸡腿乱晃，辣油甩了旁边小道士一脸，"三十毫米机炮一扫，什么黄马褂、顶戴花翎——"突然压低声音，凑近小道士耳边，"全得变寡妇家的漏勺！"
小道士刚想笑，突然被噎住——原来道长把啃完的鸡腿骨塞进了他手里。再抬头时，只见千鹤道长己经窜到一辆步战车旁，正扒着射击孔朝里张望：
"无量天尊！这铁王八肚子里还能煮泡面？"
驾驶舱里的坦克兵憋着笑递出一盒自热火锅："道长，这叫'战场速食系统'，张司令发明的......"
九叔站在鹿港镇残破的城墙废墟上，脚下是碎裂的青砖和扭曲的炮管。他苍老的手指轻轻抚过城墙上的弹痕，那些斑驳的凹坑还残留着硝烟的气息。远处，张小天正指挥着士兵们清理战场，年轻战士们利落地搬运装备，脸上没有大战后的疲惫，只有昂扬的斗志。
夕阳的余晖洒在那些年轻的面庞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他们谈笑着，彼此拍着肩膀，仿佛刚才那场摧枯拉朽的胜利不过是日常训练。
九叔的目光微微恍惚，眼前的景象渐渐与记忆重叠——
庚子年，京城。
血色黄昏下，清军溃不成军，残破的黄龙旗在烽烟中飘摇。洋人的铁蹄踏破城门，枪炮声、哭喊声、狞笑声交织成一片。年轻的林九和师兄弟们手持桃木剑、符箓，却挡不住洋枪洋炮的轰鸣。
"师父！顶不住了！"
"撤！快撤——！"
鲜血染红了道袍，同门的尸体倒在废墟之中，死不瞑目。
——————
"如果当年......"九叔的声音有些沙哑，指尖不自觉地攥紧，城墙的碎屑从指缝间簌簌落下，"义和团有这样的军队......"
他的目光扫过远处整齐列队的04A步兵战车，炮口森然；M1A2主战坦克的履带碾过碎石，钢铁洪流势不可挡；炮兵阵地上，155mm自行榴弹炮的炮管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九叔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眼中的沧桑渐渐化作锐利的锋芒：
"别说八国联军......"
他猛地一挥袖袍，劲风卷起尘土，仿佛要将那段屈辱的历史彻底扫进尘埃。
"就是十六国联军来了——"
话音未落，远处一辆坦克试炮，轰然巨响震彻天地，炮火的余晖映红了九叔坚毅的面容。
"也得被打回老家！"
夕阳的余晖为废墟镀上金边，张小天不知何时己立于九叔身后。他军装笔挺，肩章上的将星映着晚霞，却在此刻收敛了所有锋芒，只是静静地站着，像一柄入鞘的利剑。
"师父。"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九叔的背影微微一震。
"这盛世，"张小天望向远处如林的钢铁雄师，年轻的战士们正昂首列队，红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将如您所愿。"
九叔没有回头，但苍老的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半晌，他缓缓抬起手，拍了拍徒弟的肩膀。那一拍，仿佛跨越了数十年的光阴——从庚子年的血火，到如今的铁甲洪流。
西目道长难得安静。
他蹲在城墙根下，从皱巴巴的道袍里摸出三炷香，指尖一搓便燃起青烟。没有往日的插科打诨，这位向来嬉笑怒骂的老道此刻面色肃穆，将香稳稳插进弹坑的缝隙。
"老刘，小陈......"他低声念叨着几十年前战死的同门名字，突然骂了句脏话，"他娘的，现在咱们有坦克了！"
香火袅袅中，仿佛有叹息随风散去。
一休大师的僧袍被硝烟熏黑了一片。他站在最高的残垣上，手中佛珠捻得飞快，诵经声混着远处装甲车的引擎轰鸣，竟奇异地和谐。
"南无阿弥多婆夜......"
往生咒的梵音掠过战场，超度着新旧亡魂。不知何时，几个年轻的士兵也默默摘下钢盔，合掌立于老和尚身后。
【叮！】
唯有张小天能听见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历史创伤愈合度+70%」
「获得"薪火相传"成就」
「功德值+10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