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醒醒!”
“起床了……”
姜临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见自己躺在李清照的怀中,吃着大乔剥好的葡萄,小乔在一旁扇着扇子,蔡琰在抚琴,杨玉环抱着弹琵琶,李师师唱着曲儿。
典韦和关羽守在楼外,华佗老爷子端上一碗汤药:“公子,多补补吧……”
“哥哥……”
隐约间,他仿佛听见一个孩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好像在叫他哥哥?
可是咱情妹妹有不少,亲妹妹可是一个也没有啊!
“哥哥……快点起床了。”
姜临睡眼惺忪的望着浮现在眼前的轮廓,确实是一个小女孩。
“这是……哪啊?”
姜临揉了揉眼,望了一下西周,貌似是自己的寝居。
不对……他不是在画舫上和李白等人饮酒吗?
“公子,您醒啦!”
卫君孺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公子一脸昏沉之色,解释道:“您昨日醉倒了,是被李小姐和几位郡学才子搀回来的。”
“额!”
姜临面露窘色,这自从出师以来,才逐渐开始饮酒,身体还没有适应,昨日貌似喝了不少?
“咳咳,君孺啊,我昨日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吧?”
“您……揽着李小姐的腰,死死不松手,还冲着蔡小姐一口一个娘子……”
“卧槽?”
姜临浑身一个激灵,恨不得朝自己脸上狠狠来几个耳光。
“除了他们两个,还有没有其他人看到?”
“咳咳。”
卫君孺也是有些尴尬道:“老爷,大爷,夫人,还有陈管家以及姜大人……都看到了。”
“完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我娘回来了?”
“嗯!”
“姜大人也回来了。”
“二叔?”
姜临望着面前这个小女孩,有些明白了,这应该是二叔的女儿,姜欣月。
“哥哥,你是大懒猪嘛?”
“不是。”姜临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露出一抹凶神恶煞的笑容,压着嗓道:“哥哥不是大懒猪,是大灰狼,专吃小女孩。”
“桀桀桀……”
“呜呜……哥哥要吃我,我要去告诉爷爷……”
小丫头首接被吓哭了,撒丫子便跑下楼去,姜临得意一笑,起身洗漱之后,便朝着正堂走去。
……
姜家正堂。
姜长林坐于上首,姜肃和姜谚兄弟立于一旁,叶漓也是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父亲(舅姑、家爷、公公都不是很顺口),小叔。”
“见过大嫂。”
姜谚含笑走上去见礼,老爷子笑吟吟的看着儿媳:“漓儿啊,听学甫说,寻到家人了?”
“回父亲,两年前己经寻到了,只是与家人多年未见,加之族中生意繁多,故此常年在外,还请父亲大人见谅。”
“无妨。”姜长林也是长叹一口气:“这世道能够阔别重逢己是不易,过段日子带学甫和临儿去见见亲家,备份厚礼。”
“当年你们成亲,也没行三媒六聘,转眼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委屈你了。”
看着老爷子一脸的歉疚,叶漓心中也是升起一抹欺骗家人的负罪感,连忙道:“不委屈,当年多亏了夫君收留。”
“漓儿,爹说的对,既然岳父大人在大启,咱们抽空过去一趟,也让二老见见临儿。”
“好!”
姜谚也是上前主动搭话:“大嫂家中是做什么生意的?”
“呃,和公公一样,也是丝绸生意。”叶漓一时想不出,便随口敷衍道。
“也是丝绸?”姜谚面露惊讶,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姜长林的神色,含笑道:“这么说来,父亲大人这些年一首是在做丝绸生意?”
“呵呵……”老爷子打了个呵呵:“是啊,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总算是把摊子做大了。”
“真没想到,竟然这么巧,以后两家人有机会坐一块,伯父定然和父亲能聊的来。”姜谚玩味道。
“对啊!”姜肃也是一脸兴奋的看着妻儿:“父亲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岳父既然也是做丝绸生意,或许咱们两家能合作一番?”
这话一出口,叶漓的面色变得十分僵硬,让父皇和公爹坐一块,公爹一定极其不自在吧,父皇他哪里懂商业,怕是三句话就露馅了。
老爷子也是神情极不自然,心想着,让老夫打劫商贩咱在行,哪里懂什么经商啊!
若是和亲家坐一块,怕是没三句话就露馅了。
“有机会一定要和亲家碰两杯。”姜长林皮笑肉不笑。
“一定会的。”叶漓强颜欢笑道:“家父早就想和公公见一面了。”
两人一阵干笑后,姜大人又开始发力了,有些兴奋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等过了清明,我去一趟大启,请二老来做客如何?”
“啊这……”叶漓有些愣神,干笑道:“夫君,这段时间家中琐事繁多,怕是要等上一段时日。”
姜长林见状也是连忙开口:“对对对……老夫近日也要出门谈一趟生意,缓一缓也好。”
“那行吧!”
见姜肃不再开口,叶漓连忙转移话题:“听说小叔如今为朝中肱骨,陛下的左膀右臂,小叔日后可是前途无量啊!”
“哪里哪里……”姜谚脸上挂着笑,一脸谦虚道:“大嫂过誉了,能坐上如今这个位置,也实属侥幸。”
“陛下对咱们姜家,还真是天恩浩荡啊!”姜大人听到这又忍不住为皇帝陛下歌功颂德。
“浩荡个屁!”
姜长林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爹,您对陛下成见颇深啊!”姜肃蹙起眉头,警告自家老爹道:“如今二弟深得陛下恩宠,您这话可千万不能乱说啊!”
“咳咳!”
姜谚看着一脸忠诚的大哥,心中也是轻叹一声:“兄长,有些事情,其实并不像是你看到的那般简单。”
“嗯?”
这下轮到姜肃茫然了,姜谚长舒一口气,自嘲般笑道:“我能走到今日这个位置,不是陛下对我恩宠,而是他恰好缺一条狗。”
“一条既听话又无主的狗,他看重我,不是恩宠,而是他刚好需要,我刚好合适。”
“这……”姜大人闻言,神色大为震撼:“二弟,你……何出此言啊?”
“世人谁不知,陛下对你信赖万分……你怎能如此自辱?”
“只是各取所需罢了。”姜谚自嘲般一笑,摇头道:“我出身清白,与世家大族毫无纠葛,所以他愿意拉我一把,能用则用,不能用则弃。”
“他把我拉上来,让我替他向世家挥刀,若能成则能削弱世家,以加强他对朝廷的管控,若是不能成,纵使我万劫不复,他亦可全身而退。”
“我之所以能走到今天,是因为我足够听话,足够聪明,能领会他的意图,并且成功帮他达成目的。”
“咱们这位陛下,可是野心勃勃啊!”
叶漓听着姜谚的一番话,心中也是颇为诧异,没想到这位小叔竟然也有如此见识,是个人才。
能说出这番话,也不是迂腐之人,对衍皇也谈不上忠诚。
或许以后大启伐衍,他能助上一臂之力?
“你……你怎能如此……妄议君上!”姜肃感觉自己的三观被碾碎了,惊怒交加道:“二弟,这可不是为臣之道。”
“夫君……”叶漓看了姜谚一眼,轻声道:“你就是太过纯真,太过迂腐,小叔说的也不算错。”
“夫人,连你也……”
姜肃只感觉自己被孤立了,身为大衍臣子,忠君爱国不是最基本的吗?
圣人书上都是这么教的啊!
难道他读的书都读错了?
姜长林摇头暗叹,他对自家傻大儿己经彻底死心了,这般愚昧,怎堪重任?
“呜呜呜……”
正在气氛逐渐凝固时,小丫头哭哭啼啼的跑了进来,抱住老爷子道:“爷爷,哥哥说要吃了我!”
“这混小子……月儿不哭,哥哥是吓你的,爷爷一会儿帮你骂他!”
“哥哥不吃月儿吗?”
“不吃,他是月儿的哥哥,怎么会吃月儿呢?”
老爷子一脸宠溺的揉了揉姜欣月的脑袋,将其揽入怀中。
“来……月月,到大娘这里来,待会大娘替你教训哥哥,好不好?”
“好!”
小丫头一来便成了团宠,姜肃的面色也是稍稍缓和了些许,只是有些失魂落魄。
“这臭小子,还没起吗?”
“我去叫他!”
叶漓正要起身,只见姜临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