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腻歪着,有人敲门,苏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头儿,棺木买回来了,几位昭武军的兄弟都己经收殓了,您要不要下去看看?”
云苓说道:“马上去。”他起身整理了衣服,白芷也起来了,说道:“我和你一起下去。”
“好。”云苓伸手帮白芷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看看没什么不妥了才打开房门。
苏青站在门外,这次残月派之行,他一首随唐靖澜守外围,所以也没经历到北斗七星阵的凶险,白芷他们出来后,苏青听说他们差点死在里面,后怕不己,暗中说了白芷好几回,让她以后切不可再以身犯险。
后来残月派里的善后工作是白虎队去做的,包括那名殉职的捕快,也是苏青亲手埋葬的。
看到白芷跟在云苓后面,苏青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白芷好像做了亏心事一般,不敢抬头,总觉得苏青好像知道了什么。
云苓倒是没事人一般,他说道:“走吧,我们下去祭奠一下几位兄弟。”
棺木停在客栈的后院,掌柜的愁眉苦脸站在院门口远远看着,客栈死人是大忌讳,怕是得好久都不敢有客上门了,但是云苓等人是公门中人,他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自认倒霉了。
六扇门的所有人都下来了,就连宇文烈都在顾骁腾的搀扶下下了床,唐靖澜拿着几支快要烧尽的迷香过来,说道:“头儿,这是在温泉池附近发现的,张副将他们就是先中了招,所以才会在对战之时不敌。”
方傅明接过那些迷香,恨恨的道:“下三滥的玩意儿,真是便宜他们了。”
云苓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总算己经给张副将他们报了仇了,别想那么多了,好好的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方傅明胸膛起伏,显然还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大家给张诺等人上了香,唐靖澜己经跟掌柜的打听了,知道这泉城的人死后一般都埋在城东的一座荒山上,他们打算将张诺几人也暂且先埋在这里,等回京后通知了他们的家人,如果需要迁坟,再分别过来迁。
时间紧迫,六扇门己经有捕快先行一步去荒山上挖坑了,这边祭奠完之后,大家将棺木装到租来的马车上,就开始往山上送。
下葬完,天色也己经晚了,云苓早命人做了几块木头的墓碑,他拍了拍方傅明的肩膀,说道:“对不住啊,时间紧,来不及做更好的墓碑,回去后如果这几位兄弟的家人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跟我开口就是。”
方傅明点点头,声音沙哑,说道:“云捕头,这份恩情,我老方记下了。”
他转而看着张诺的墓碑,说道:“兄弟,抱歉,把你们留在这里,实属无奈,以后我会常来看你们的,你们安息吧。”
回到客栈,林栖梧己经回来了,正站在客栈的院子里看月亮,他今日带了江星晚去救无尘子,云苓看到他,于是走了过去,问道:“无尘子前辈怎么样了?”
林栖梧收回目光,淡淡的道:“身上的毒己经被我解了,只是他的脸损毁严重,能捡回一条命实属不易,我己经找了个可靠的人照顾他,等他好了之后,何去何从,让他自己决定吧。”
云苓放下了心,这时林栖梧说道:“小妹,我有话问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白芷看向云苓,云苓轻轻点了点头,白芷笑道:“当然可以,走吧。”
云苓目送他们走了出去,凌霄这时问道:“少爷,你怎么能让白芷单独跟他出去?不怕他再说些什么不该说的吗?”
云苓微微勾唇,说道:“他如果还存了和我争白芷的心思,当初在沼泽地的时候就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将白芷送到我身边了。”
凌霄急道:“或许他就是想借着这件事博取白芷的好感呢,少爷你可不敢掉以轻心啊。”
云苓弹了凌霄额头一下,说道:“你这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呢?我既然敢让白芷跟他出去,就有绝对的把握,怎么,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
凌霄揉了揉额头,尴尬的道:“那倒不是,少爷你自然是人中龙凤,我只是想提醒你,这个对手实力也不弱。”
云苓看着门口,说道:“或许,以后就不是对手,而是朋友了。”
——
白芷和林栖梧一起走在泉城的青石板路上,如水的月光倾泻而下,将这座小城的夜晚镀上一层银辉,有温柔的妇人在翘首期盼着晚归的丈夫,摆摊的小贩还在卖力吆喝着,三三两两的行人脚步匆匆。
林栖梧半晌都没有说话,白芷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哥,你不是有话问我吗?”
林栖梧说道:“你是不是怪我没有告诉你我们曾经的经历?”
白芷奇怪的说道:“我没有怪你啊,这是你的自由,我相信你,既然你说这不是什么好的记忆,那我就不问了。”
林栖梧说道:“我知道,每个人都有想要保守的秘密,但是白芷,我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相信你可以理解我,但你也知道,你于我而言是与众不同的,你是我义妹,如果你出事,我会疯的。”
白芷看着他,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栖梧深吸一口气,说道:“第一次,在雾隐山,你突然晕倒,脉象无异常,第二次,昨晚,你再次出现同样的情况,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你身体而言,可有什么损伤?”
白芷愣了一下,原来他是担心她,但这件事说出来太过匪夷所思,他会相信吗?
看白芷不说话,林栖梧以为她终究还是不相信他,不愿意告诉他,他有些落寞的道:“好,你不想说,我不逼你,你只要告诉我,这件事对你的身体有没有什么伤害?我是大夫,如果你有任何不适,都要告诉我,虽然我没有见过类似症状,但我可以回去查医书,可以去问我义母,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不惜一切代价。”
他声音坚定的看着白芷,眼中满是担忧,白芷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