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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染乔离开后，贺承业让人打了一些新酒出来，独自在后院罩房一边饮着酒，一边做着笔记，顺带依着记忆将配方大致默了出来，反复研究。
榨出葡萄汁，连汁带果肉放入蔗糖发酵……
阿巴亥当时只把酿法简单的说了一下，步骤一清二楚，可需要什么器具，具体酿制时间却没讲明白。
贺承业曾经问过他，但阿巴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榨！
泯了口酒，贺承业有些疲惫地眯上眼睛，双手枕着后脑勺，突然回想起来染乔今天让人将葡萄捣烂，似乎想到什么关键点。
对！问题也许出在榨汁上！
想到这里，贺承业忙喊了一学徒进来，吩咐他去木匠那里定制一个榨油床。
“啊？榨油床？师傅咱们不是酿酒怎么……”
庆丰（新学徒）挠了挠后脑勺，实在不明白师傅为啥突然要这东西，这和酿酒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呀。
难不成师傅喝醉了，说起了胡话？
“快去！”
贺承业没有过多的解释，他现在只想印证一下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
庆丰出去绕了一圈带回木匠的话，说是要定制一套榨床工艺繁琐，至少需要半年的时间。
半年！这如何等得，到时候葡萄估计都过了季节。
或许是上天对贺承业不依不饶地苦心专研给打动了。
次日在他吃早饭的时候看到农妇提着一桶的米到村口磨米浆顿然有所醒悟。
贺承业兴奋地跑到染宅，将自己昨天总结的酿酒方法和染乔说了一通，随后又说出用石磨代替榨汁机榨出葡萄汁再洒上酵母和蔗糖发酵。
“用石磨代替榨床？”
染乔听完沉默了好一会，反复推演着贺承业的办法是否可行。
“道理是一样的，既然石磨能把米磨成粉，自然也能把葡萄榨成汁。”
“试试？！”
那么办法都试了，也不差这一个，大不了失败了，再总结经验出来。
反正，现如今除了一次次尝试，一次次改进，他们也别去办法不是。
说来也巧，酒坊后院的角落里还真就有一个闲置石磨。
当初贺承业还打算把它给处理了，染乔拦下他，说没准以后有用。
说干就干，染乔和贺承业回到酒坊，就让伙计将石磨给清理出来晾干。
确保上面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没有一滴水渍后，染乔带头抓了一把葡萄放进去。
贺承业则是推动石磨，深色的葡萄汁水顺着沟槽流进底下摆放的木桶里。
……
接下来的几天，染乔和贺承业都在尝试着各种新酿法。
转眼就到了端午节。
这日，染乔一早起来外面里飘来了粽子的香味。
夏竹为她梳妆打扮好，主仆二人来到院子里，染柳氏刚好端着新出锅的粽子从厨房出来，
“乔儿醒了？快来尝尝娘蒸的粽子好不好吃。”
院子葡萄藤下摆着一张石桌，染柳氏把盛着粽子的木托盘放上去，凉了一会儿后，拿了个粽子剥开，递给染乔。
染乔接过，紫色的米粽芳香扑鼻，仔细闻还能闻到淡淡酒香。
咬上一口，是肉馅的，又带着些微甜头:“娘，这粽子跟以前吃的不一样？”
“是呢，那乔儿能不能尝出娘放了什么？”染柳氏眉眼带笑地看着自家的闺女，有心逗她开心。
染乔看了母亲一眼，都闻到酒味了，她还能猜不出里面放了什么？连着咬了好几口，淡然道：“是酒糟。”
“我闺女真聪明！”染柳氏捏了捏染乔秀挺的鼻子，也剥开一枚粽子吃着。
“我原也是想尝试一番，没想到味道还不错。”
岂止是不错，那是相当美味。
染乔心想着，吃完两个粽子，又吩咐夏竹拿来一个食盒：
“娘，粽子还有吗？我想给阿承哥也送去点。”
“当然有，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染柳氏转身走向厨房，托盘里还有一个粽子，染乔把它分给了夏竹。
陆志安来的时候，染乔己经在往食盒里装粽子了。
他手里摇着折扇，故作浮夸地扇了扇风，狠狠一嗅，笑容灿烂：“看来陆某人的时运真不是一般的好，每次来找阿乔，总能遇到伯母做的吃食，什么味道这么香？可是勾得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粽子的味道陆志安如何闻不出来，他不过是佯装疑惑罢了，逗得染柳氏掩唇失笑，染乔也无奈摇头：
“陆大哥的运气的确好，喏，我娘刚蒸的酒糟粽子，你也尝尝。”
给贺承业的粽子己经装满食盒，陆志安没跟她客气，虽说早饭己经吃了，奈何这粽子着实，加之还是用酒糟做的。
他剥了一个咬了口，随即狼吞虎咽全部吃进肚中：“伯母的厨艺比云城所有的厨子都好，这酒糟粽子又新颖又好吃，便是拿去酒肆茶楼兜售，只怕不出盏茶功夫就一扫而空了。”
“那你就多吃几个。”染柳氏看到他如此喜欢，心里也是一阵高兴，没有什么比研究出的吃食大受欢迎更叫人欢喜。
“陆大哥你慢慢吃，我先出门了。”
染乔拎着食盒就要走，陆志安连忙拦下她：“欸等等！我今日找你来，是想请你去看我们云城的赛龙舟！
伯母也一起去看看热闹？
不知你们家乡可有龙舟比赛？我们云城的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我就不去了。”染柳氏摇头拒绝，她身子不好，去不了人多的地方。
染乔倒是答应下来了，主要是她本来也打算去龙舟比赛现场：“陆大哥，其实你不邀请我，我也会去的。”
陆志安稍加思索，个中缘由便豁然开朗：“哦！原来商会说前几日说，今年的龙舟比赛会给参赛人员提供酒水，指的就是你家的啊！”
“我也是偶然想到的，反正是作为参加比赛的彩头，无论能否得到头筹，凡是报名参加龙舟比赛的人都能得到一坛菖蒲雄黄酒。”
说话间染乔己经带着夏竹，和陆志安一起辞别了染柳氏，乘坐陆志安的马车向着举行龙舟比赛的大河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