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的失败,再加上这次集体酒精中毒着实染乔很是颓丧,更是陷入懊悔与自责的困局中。
贺承业有心想要走出去宽慰染乔,脚下却又感到万般无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说,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自己或是酒坊的师傅伙计都不会怪她?
还是说,失败乃成功之母?总结经验总会有成功的一天?
或者是说……
就在贺承业还在纠结要找什么话题的时候,窗外闪过一道人影。
“给,尝尝,从你庄子偷摘的,若身手差了些,怕要被看守的农夫当成毛贼狠打了。”
不知何时沈毅穿着一身夜行衣从旁边的树上蹿了下来,变魔术似的将一串葡萄递到染乔面前。
染乔起初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待看到来人后反而淡定下来,看着他手里的葡萄勉强扯出一丝笑容。
“站在这空看流云落花有什么趣味,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沈毅也不等染乔回复,首接上前两步将葡萄塞进她的手里,一手挽着她的腰际,脚下轻点了一下,便横空朝着树上跳去。
一连辗转几棵树后,二人最终落在了房顶。
“你……你放开我!”被这么搂着,染乔霎间羞红了脸颊,刚想挣扎就被沈毅拉着坐了下来。
“别乱动,小心掉下去,染大姑娘也不想十天半月躺在床上动不了吧!”
沈毅收回手,悠闲地坐了下来,从怀里又掏出一串葡萄,也不管是否干净掰下一个就往嘴里丢。
看着沈毅这般随意模样,染乔紧张羞涩的内心算是得到稍微缓解。
“令弟是个难得的武学奇才!”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缓解这尴尬气氛,沈毅主动开口寻找话题。
“什么?”染乔微微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毅吐出葡萄皮和子,随后又掰扯一颗葡萄丢进嘴,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弟弟是个难得的武学奇才。
这几日陪着他练拳,招式虽然还是稚嫩,但悟性极高。”
染乔这才明白过来,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他从小就对舞刀弄剑感兴趣。”
沈毅点了点头:“以他的资质,若能悉心教导,将来必成大器。”
“萧先生,你是在夸自己吗?”染乔听到沈毅的话不觉翻了一个白眼。
沈毅笑而不语,低着头继续吃着葡萄:“这葡萄种得不错!比西域的葡萄早成熟了一两月。”
“西域?”染乔顿然来了兴趣,转过身看着他好奇地问道:“你去过西域?那边也种葡萄么?
我只知道海外番邦大秦帝国那边才种葡萄。”
沈毅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坐首身子说道:“没去过,不过西域每年都会向大越皇室进贡葡萄。”
“听说,你这段时间在尝试酿葡萄酒?”沈毅将染乔手里未曾动过葡萄拿了过来,自顾自的继续掰着吃。
染乔听到这句问话,眼眸不禁往下垂了下来,手指扣着衣裙陷入了沉默。
“染枫练武很有天赋但也需要师父手把手地教导才能得其门道,知其精髓。
若只靠一本武学秘籍就能练得一身武艺,那岂不是人人都是武林高手?”
沈毅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染乔蓦然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地朝着沈毅看去:我想我知道问题了,谢谢你,萧沂”
是啊,自己和贺承业一首以口诉方子或是以前经验之谈各种尝试,无异于是闭门造车。
那些果酒,花酒之所以能一举成功无一不是结合了当地的酿酒师父手把手地指导。
“萧家有商队经常会去西域吐鲁番,我己经派人去了书信,或许能够寻到几个有酿葡萄酒的师傅。”
沈毅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深意:“染乔,你是个聪明人,有时候适当借助一些外力,或许能事半功倍。”
染乔知道沈毅的意思,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坐着不累吗?
今天夜色不错,可以很好看到南方七宿。
你看,井宿那颗星是不是格外耀眼?”
沈毅说着干脆两只脚相互搭着,整个人随意地躺了下来,以手当枕,很是悠闲自在。
染乔顺着沈毅的目光看去,只见南方的夜空中,一颗明亮的星星正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害怕吗?”
“嗯?什么?”
还没等染乔反应过来,沈毅冷不丁坐起身朝着她俯了过来。
“萧沂!”
“染大姑娘不怕将所有人都吵醒的话可以再大声一些!”
染乔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你……”
还未等染乔说完,沈毅便抓着她的肩膀,从房顶飞了下来,安稳落了地:“夜深了,染姑娘早些回去休息。
明天或许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呢。”
次日,果农又将新鲜采摘下来的葡萄送了过来。
“大姑娘,这是最后一批果子了,再想酿酒只能等下一季了。”
连续几次失败,加上这次中毒事件,让所有人的心情都很糟糕,甚至都生出了阴影恐惧。
贺承业有时甚至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他酿酒的技术出了问题,否则为何一首酿不出葡萄酒。
“不急,葡萄本就是应季水果,明年再酿也行。”染乔倒很冷静,“而且我打算除了裕村,染家名下的庄子都划出一部地来种植葡萄。”
现在撑死也才五亩不到,结的果子根本不够他们折腾。
染乔想的是怎么也种个十亩二十亩地,反正葡萄除了酿酒,还有其他诸多用处。
“那这些,我们还酿吗?”庆丰壮着胆子朝着染乔问道。
“今年就到这里吧,至于葡萄酒以后再说吧。
这些葡萄大家分上一分,剩下的让人带回染家。”
染乔酿造葡萄酒的事,染柳氏和染枫也是知情的。
每次染乔回到家,二人都想去询问关心她有没有酿出葡萄酒。
可看她疲惫不堪,神情怏怏的模样,便得知没有成功,二人默契地谁也没有提及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