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西北军中粮草被盗，大人怀疑有人在偷偷私自贩卖军粮。”
“偷盗军粮，私自贩卖军粮，这、这无论哪一条都是死罪啊？！”
染乔被弟弟的话震惊片刻，就连手中刚刚倒的茶水都洒了出来也不自觉。
要知道，私自倒卖军粮，一旦被查出来，涉案之人的全族性命断然不保。
明知死路一条还敢做这种事，该说那些人胆子大，还是铤而走险呢？
染乔贺承业对视一眼，染乔继续追问：“我听说这尹大人负责的是皇宫禁卫，怎么圣上派他来查案了？”
“传言多有不实，尹大人实为大理寺少卿，我其实是被他选为了随侍，或许等以后去了西北那边，大人才会安排我留在军中历练。”
染枫岔开话题，“姐，你今天不是来给酒坊匠人发红包的吗？别光听我说误了正事。”
“误不了的，一切都准备好了。”贺承业打开墙边的木柜，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数十枚红纸包裹的红封。
三人拿着红封一一分发给酒坊里的伙计学徒，朝鲁兄妹及阿巴亥都得到了一份。
“不不不，咱们是朋友，可以插两刀，而且，我也什么都没做，不能收。”阿巴亥看着荷包里放着不少的铜板以及两三个碎银，忙将红包退回给染乔。
“收下，收下，这是年关收红，大吉大利，每个人都少不了!”染乔将荷包再次递给阿巴亥，顺便解释其含义。
“你不要，那给我。”一个与阿巴亥交好的小伙计李兴言笑着作势要抢。
阿巴亥忙转身避开，红包牢牢捂在胸前，“这是染给我的，不给。”
“兴言，我听说你家与祝家酒坊有生意上的往来，怎么没回家里帮忙，反倒来我们九沐酒坊啊？”墨雨凑过来。
这几天他刚得知酒坊里的伙计李兴言竟是云城一规模不小的酒坊的公子。
而李家酒坊过去一首与建州祝家合作经营，近来更是靠着祝家赚了不少钱。
按说，李兴言没道理离家外出跑他们这里干活。
墨雨的话不禁引起染乔的注意，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仔细观察这个叫李兴言的伙计。
“哼，一群牛鬼蛇神的腌臜货，我李兴言堂堂七尺之躯，顶天立地，才不屑与他们为伍。”李兴言抿唇，手里的红包一点点攥紧。
“他们那哪里是在酿酒，分明就是丧良心，赚黑心钱!不仅往酒里掺水还……我劝又不听，迟早砸了自家招牌惹祸上身。”
往水里掺酒？染乔嘴角一抽，酿酒确有勾兑一说，可也没见谁家丧心病狂到勾兑时水的含量压过酒量。
“那个祝家，既然与官府合作了，却还如此的弄虚作假，还要拉上我李家。”李兴言想到自己在家苦劝长辈们无果不说，还被他们驱除酒坊，一时间忍不住痛斥他们恶行。
这些事一首憋在心里，都快把他憋出病来了！
“你说祝家弄虚作假？”染乔眼睛一眯，不是李家酒里掺水吗？怎么又提到祝家了？难道，“你们酿的假酒，全部卖给祝家了？”
祝家酒坊承接了西北大军的订单，忙不过来很正常，把订单再分派给合作酒商，也不失为一种解决方法。
只是，如此一来，酒的质量便更难保证。
李兴言点点头，捏着红包的手用力到泛白，“正如大姑娘所言，我家酿的这些……酒，的确是照建州祝家酒坊的要求所来。”
李兴言的话给染乔提了个醒，“阿承哥，咱们酒坊可不能像祝家这样弄虚作假，平日里还需阿承哥亲自把关，多多查验才是。”
发完红包，九沐酒坊的伙计学徒便尽数回家过年去了，染乔贺承业染枫三人也回了云桥镇的庄园，路上一心装着祝家酒坊弄虚作假之事的染乔忍不住叮嘱贺承业。
李兴言的话给她提了个醒，而今她把酒坊开去了云城周边州府，将来更是打算开遍大越各地，自身无法面面俱到，只能托付贺承业等人帮忙。
“大姑娘放心，我绝对不会让祝家李家之事，发生在九沐酒坊！”
染枫沉默了一路，这时突然开口：“姐，你们说的祝家可是建州那个？”
“对就是他家，他家接了西北大军的生意，不好好做就算了，竟然还敢弄虚作假，真真疯了。”染乔没说出口的顾虑是，祝家一旦事发，是否会把染家牵扯进去。
染枫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不知想到什么，眸色越发幽深。
来到云城的第二个年头也在欢声笑语中度过去了，这次过年染乔特意把朝鲁兄妹及阿巴亥邀请去了家中。
毕竟背井离乡孤身一人在外，留他们独自在酒坊未免太可怜。
阿巴亥三人跟着染乔一家体验了把大越国的节庆仪式。
贴春联、放鞭炮、备年夜饭……阿巴亥好奇的跟着忙前忙后，不时挤眉弄眼，逗得染柳氏笑个不停。
初二这天，舅舅柳岩松带着一些礼物从禹城赶来了云城，探望他的姐姐染柳氏。
染乔一家热情迎接了他。
“看到你们平安，我也就放心了。”柳岩松参观了染乔开外裕村酒坊，也去酒铺里喝过酒，姐姐一家过的其乐融融安居乐业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苦了乔儿，一个人撑起这个家。”
“舅舅，我不苦。”染乔摸着手指上舅舅给她佩戴的一枚戒指
爹不在了，枫儿又身在军中，她自然得照顾好娘亲，“酿酒是我最喜欢的事，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苦。”
不想让舅舅继续担心，染乔转移了话题：“舅舅，之前我给你的葡萄种子，可有结出果子来？”
“当然有！那些果子我和你舅母给晒成了果干，我们又擅作主张把结出来的果子种进地里，如今己经长成一片葡萄林了！乔儿，你不会怪舅舅吧？”
“怎么会？这些葡萄我打算拿来酿酒，自然数量越多越好，等过段时间，我打算将酒坊，酒铺开到你们那去。
到时可得麻烦舅舅派人把葡萄都给整合起来，咱把葡萄酿成酒。”
想到舅舅一家一首在禹城生活，若是酒坊酒铺开到禹城不失为一个好注意。
柳岩松又询问了染枫在军中的近况，得知他成了大理寺少卿的随侍，又是欣慰又是为他担忧。
在云城待了两天，柳岩松纵使是依依不舍也该要离开，毕竟镖局还需要他来主持大局。
转日是初五，染枫启程的日子，这天晚上，沈毅借着为染枫践行的由头提着一壶酒来到了染家。
“先生？”染枫正在家中吃晚饭，满满一桌子好酒好菜，染乔和染柳氏按照他的喜好口味特意做的。
沈毅突然来访，染家一家人皆是一愣，染乔更是举着刚倒满的酒杯顿在那里。
染枫大步迎他进屋，接过他手里的酒，吩咐服侍的婢子再添一副碗筷：“不知先生可有吃过晚饭，若不嫌弃一起来坐吧。”
“我吃过了。”沈毅坐在婢子搬来的一张团凳上，目光沉沉瞥过染乔和她身边的阿巴亥，不动声色又移回染枫身上，“我听闻你明日离家，今夜特来拜访是否打扰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