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茗愣完,忽然抬起袖子,文静地遮住小嘴,痴痴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断线落下来。
江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不小心袒露了心迹,他先羞窘挠了挠后脑,想要辩解掩饰,可眼见妹妹没生气,心中忽颤,升起一丝大胆的希望。
少女晶莹剔透的唇瓣翕动着,说着无言的话,下一秒,她忽然吻上去,大胆又主动,像一朵追逐烈日绽放火热的花。
漫长的拥吻。
复分开。
“哥哥……”江茗眼底闪烁泪花,“我一直在等这句话,等了好久,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江明张了张嘴,他嘟囔道:“是我没做好这个哥哥。”
“不,哥哥,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我一直以你为荣,我……我也爱你。”
江茗美眸脉脉含情,掩盖不住欣喜,她擦净泪,忽然活力四射,元气满满道:“哥哥!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一切的!等我处理好爸妈的事,我就去找你!我要和哥哥住在一起!”
“好!”江明认真点头。
……
这对形似双胞胎的“兄妹”自以为四下无人,大胆地进行着骨科表白,但其实秦无依一直在旁围观。
毕竟谁能想到呢?地上那只金渐层竖瞳微眯,不是在打盹儿,而是在吃瓜。
送走哥哥,江茗却并未回房卸妆,而是等到夜深人静,依旧去赴了那个“父亲朋友”的约。
这种瞒着重要之人独断行事的操作,让秦无依感到了一丝熟悉。
他不禁感慨:嗯,果然这才是老江啊。
秦无依直接捏出一个化身,取代了这个角色,他决定亲自会会老江,看对方是什么意思,如果有机会的话,趁机开启牛头计划的第一步。
结果……
“对不起,秦哥,我爸爸给您添麻烦了。”
包间内,江茗乖巧懂事地低头,她双手合十道歉,用楚楚可怜又柔美的神情乞求原谅。
“……”秦无依嘴角抽了抽,没作回应。
见他不说话,江茗又敬酒道:“秦哥,我一直把您当亲哥哥看,不管我爸跟您说了什么难听的醉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他放了个屁。”
秦无依饮完酒,继续盯着江茗,熟悉江茗的他很清楚,这个一肚子花花肠子的女孩还有话准备说。
果然,她立刻装作怯生生问:“秦哥,你能跟小妹悄悄说一声,我爸跟谁欠的钱,欠了多少吗?”
“告诉你,你打算做什么?”秦无依紧盯她问。
“帮他还债……”江茗低头。
“你还了,他还要赌,你给得越多,他赌得越多,没有底的。”秦无依虽然不了解这个世界,但他早年常跟金钱帮打交道,相互杀来杀去。
赌档是个什么套路,赌徒又是什么不人不鬼的模样,他比谁都清楚。
“那又能怎么办呢?”江茗叹口气。
“他欠了九十万,欠的钱也不干净,债主做事向来没底线,根底很脏。你去,这是羊入虎口。”秦无依提醒。
他忽然灵机一动,轻轻抓住了桌上那只雪嫩的小手,深情款款道:“我是真的喜欢你,小茗,只要你嫁给我,我愿意替你承担全部。”
江茗笑容僵了一下,她不动声色抽出手,主动逗趣道:“秦哥,别开这种玩笑了,小妹哪里配得上你呢?倒是小妹有个闺蜜,又白又美,家境还优渥,只要秦哥一句话,我立马介绍给秦哥。”
秦无依又追着表白了几句,全被江茗糊弄过去。
气氛渐渐暧昧,等套出自己想要的话,江茗立马找借口离开了,鬼精得很,晓得打扮漂亮性感蛊惑人心,也晓得只挠痒痒不给人吃。
望她离开的背影,秦无依若有所思。
……
一日后。
江茗独自找到了父亲的债主,本地的一个大混混。
持续观察她的秦无依,立马用化身取代了这一角色,秘境在崩塌,他能感觉到天道不再稳固,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尽快浇灌妖莲,令局面回到正轨。
哪怕是对老江使用强迫的手段。
大厅内,白花似的少女怯生生坐着,见那西装革履“大老板”呼朋引伴下楼,她立马起身,小跑过来,深深鞠了个躬。
秦无依认真端详江茗的打扮。
朴素的卫衣,洗发白的旧牛仔裤,酥胸故意用宽大的衣服掩盖,看上去既显胖又辨不清规模——这和昨日的黑丝高跟可是大相径庭。
她很懂得利用自己美貌,却也晓得什么时候该令明珠蒙尘。
“秦老板……我是、我是来替我爸爸还债的。”江茗有些紧张道。
“还债?行啊,钱呢。”秦无依明知故问,他想看看江茗打算整个什么花里胡哨的活儿。
“老板,我现在没钱。”江茗忽然抬起头,神色认真严肃,“但我能帮您赚钱,我想和您谈笔生意。”
“哦?”秦无依惊讶了,他饶有兴致追问,“快讲讲。”
“我上一次模考的成绩是全市第四。我调查过了,第一名是个色批,只要我稍微暗示就会上勾,搞完他心态,他绝对成绩飞降。第二名……我有她早恋的证据,能去告状。第三名很怕霸凌,刚好我知晓他和十四中校霸的女朋友勾勾搭搭。所以,只要我想,我就是今年历山市的高考状元。”江茗格外认真道。
“所以呢?”秦无依追问。
“高考状元有五万奖金,还可以接教辅机构广告,去年状元赚了二十万。把这些钱拿去运作自媒体,可以养出个中层学霸人设账号,直播带货,收益至少翻倍。带货赚的钱和名声用来自己做教培,挤垮本地小商家毫无难度,并且我在学校认识很多名师,他们都很喜欢我,和我关系很好……您明白吗?”
“明白什么?”
“我是座金山呀。”江茗鼓起勇气,强装镇定道,“我爸那老头才能榨多少钱?他好吃懒做,志大才疏,还贼爱装面子。您把债务转移给我,留他条狗命,四年后,我还您一百五十万。”
说完,她又快速补充,“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打断我爸两条腿,粉碎性骨折,残废那种,让他这辈子下不了床,反正你们也早就想这么干了。”江茗长呼一口气。
秦无依噗呲笑起来,他不禁感慨这丫头的脑回路,总是这么清奇。
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总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自己推进火坑,比如说现在。
“好,好好好,江姑娘,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打断你爸的腿吗?”秦无依咧嘴忍笑。
江茗冷静道:“不打断腿,他还会出去赌,然后迟早哪天被人打死,我不信他能悔改。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他后半生瘫痪在床,反正我会照顾他。”
“而且……”沉默一会儿,她又倾吐心声道:“我妈虽然又贪又蠢,可也是个心软、暗弱、好压丈夫一头的人。等我爸腿断了,天天躺家里,给我妈照顾着、欺负着、揶揄着,我妈心情好,就不会再闹离婚,顶多出去偷情。”
“厉害,真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