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庭的大家，明明对人类非常好，大家都希望人类都能接纳我们——等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了。”

“人类和魔物是敌人。”雷泽沉吟道。

“谁规定的？”

“神徒的启示。”

“神徒的启示就不能是胡说八道吗？”

“世人，都相信神徒绝对不会说谎，那是神明的代行者。”

“那你觉得我会对你说谎吗？”

当少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雷泽下意识地愣了好一会儿。

看着少女那澄澈的双瞳，雷泽偏过了头去，说道：“我知道的，你不会。”

“看来知道你不会说谎，还是一件非常值得开心的事情。”海蒂仍旧看着雷泽的侧脸，一边微笑着，一边说道，“我能不能再问你一个问题？”

“可以。”

“那一天，为什么你没有来救我？”

“……”雷泽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刻意地不想让少女看见自己的脸，故作镇定的回答道，“维护启迪国度的威严，觉醒你体内的血月之力，这是我的职责。”

“你说谎。”

“我没有。”

背过身去的雷泽，将双手都放在了自己的面前，海蒂看不见那双手上已经青筋怒露，也看不见他咬着嘴唇的模样。

那一日，雷泽并不在研究所中，所有的命令都是由另一位启迪国度的教徒代为传达的。

那人的全家都死于低等血族之手，本来就对海蒂并不怎么喜欢，会做出这样漠视一切的举动也是无法避免的。

而且身为研究所的所长，雷泽本来就不能对于海蒂抱有什么私下里的情感，那是最为严重的渎职。

到头来，他没办法为海蒂做任何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步地。

走向绝路。

“我说了。”冷不丁地，少女柔柔软软的身躯贴在了雷泽的背上，倒让他的身体有些僵硬了起来。

“我知道你在说谎还是在说真话。”海蒂轻声说道，“如果你在的话，你一定会救我的，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你觉得自己很了解我……”

“我看过你们的计划了。”少女的话语突然打断了雷泽自欺欺人的话语。

这让他不禁有些愕然：“什么计划？”

“关于我的。”海蒂说道，“对于血之初月和血之红月，你们拿到的数据已经差不多了，取而代之的，你们想要做一个实验，关于我的实验。”

“……”

“雷泽，你们想让我诞下一个孩子，来看看那孩子会不会继承血月之力是么？”

“那只是其他人的提案！”雷泽猛地转过身来，按着少女的肩膀激动地说道，“我不可以，至少不应该那么对你，你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对你做那么残忍的事！”

海蒂看着他满含焦虑和恐惧的双眸，突然笑出了声来。

“如果那人是雷泽的话。我愿意。”

“你说……什么？”

清亮的眸子里尽管有那么一丝不怎么合群的血雾之色，但更多的则是女孩满满的情愫。

“我喜欢你。”

她喜欢他，他知道，他也喜欢她。

起初，那丫头只不过是一个费尽心思抓来的未觉醒的血月持有者。

启迪国度的教义开始被教皇国里的辉耀教廷本身怀疑，他们迫切的需要一样拿得出手的东西，来证明启迪国度对于整个辉耀教廷来说是有存在的意义的。

所以他们才会把目标放在了血月持有者的身上，希望能通过对她的研究得出一些关于血月之力的有价值的研究材料。

然而，就如同海蒂对所里的绝大多数人一样，她同样影响到了雷泽。

那女孩的笑容又如同皎月一般纯洁，又如同旭日一般灿烂。

那女孩的乐观与纯真填充着刽子手的内心，逐渐让这个主持了无数次启迪神祭的男人，好似找到了一些真正值得守护的东西一般，就算他们本身，绝不可能是一路人。

永远都不可能。

但尽管深知这一点，雷泽还是主动的自荐成了这丫头的看护人（反正他是所长，他这么决定了的事也没什么人有资格反对。）

两人一起吃饭，一起四处闲逛，所有针对海蒂的研究工作都是雷泽亲力亲为，甚至包括对血月之血的测试，他也同样成为了志愿者之一。

形影不离的日子，擦不出些火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两人其实都对对方的身份心知肚明，或许他们能成为彼此之间的慰藉，但唯独真正成为对方的依靠，那样的事情实在太遥远了。

遥远到了遥不可及。

然而——这一刻，当少女看着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雷泽似乎第一次觉得，这样的一天，或许也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遥远吧？





第四十四章 血月之力（一）


世界上许多你所认为的情不得已，又何尝不是一种正确的选择。

没有隆重的婚礼，甚至无法向其他人诉说两人之间的关系，但是，他们就是这样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夫妻。

而确立关系的一年之后，海蒂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为芙舒雅，在血族已经很少使用的古语中，那名字又有另一种寓意，即为所爱之物。

但直到海蒂生下这个孩子前，雷泽都不觉得那个孩子会成为新的血月持有者。

毕竟长达几年的研究里，他们已经发现了血月持有者是不会轻易转换的，就算是血月之血也无法让人拥有真正的血月之力。

但是雷泽唯独在这里，失算了。

那孩子在诞下的瞬间，海蒂的那只金瞳转眼间就变成了寻常的血色瞳孔，而且启迪之兽也对那孩子身上的气息产生了强烈的反应。

毫无疑问，那孩子就是血月持有者！

虽说海蒂由血月持有者转变成了一个普通的血族，这件事其实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但是血月之力移转到孩子的身上，那才是两人最不愿意看见的。

在那之后，雷泽屡次公然违反了许多研究所的规定，力求能让那个孩子有一个不怎么残忍的童年，而在他拿前途做担保的请求下， 启迪国度还是认可了稍微人道一点的处理方式。

即对这个女孩的研究都会在她16岁以后进行，但条件是，那孩子的血月之力必须人为地激发，以缩短整个研究进程。

而雷泽在那时，做了一件直到他身死也不会后悔的事情。

他用了特殊的方法将女儿的一只眼睛变成了金色，由于那个时候的研究所判断血月是否觉醒全部归结到血族是否拥有金红异眸，所以他的做法居然真的骗了整个研究所乃至启迪国度接近10年的时间。

这十年间，雷泽想尽了办法筹划了将母女俩送回血色中庭的计划，然而——就在计划即将实施的前几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那一天，辉耀教廷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对启迪国度发起了全面的肃清。

他们的速度快得惊人，对启迪国度的所有据点都了如指掌，并且还掌握了迅速处理掉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