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来的办法，用来知道阿辰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顾玥将那锋利的水果刀抵在自己的手腕：“在这里要是轻轻地划下去，割断动脉大量失血，人就会休克死亡，阿辰在乎我的话，就主动说爱我，阿辰爱我我就不会伤害自己啦。”

“你在用性命来威胁我？”

“这怎么能是威胁，这是我向阿辰发出的询问，你要是真的不在意，放我在这里死掉就好咯。”

这算什么办法，这是只有顾玥这种疯子才想得出的混蛋主意。

顾玥手里的水果刀稍微用力，就在她那白皙娇嫩的手腕处划出浅浅的伤口，有血珠渗出来。

红色的血在白色的皮肤上流淌，看起来是那般触目惊心，血还顺着她自然垂下的手腕落到掌心和指尖，滴答滴答地淌在地上。

上次他们在这个地方相遇，流血的是苏辰，满脑袋血的他被顾玥扛回家，而今换作顾玥在此地流淌着血液。

血是最接近心脏的东西，从左心房经过二尖瓣血液流到左心室，再从左心室经过主动脉瓣流到主动脉，供应全身动脉的血流，每一秒钟这样的循环都在继续。

流出的血液，是最反映那个人心声的东西吧，顾玥的血液里有为了她当初决然离开的悔恨么？

可是为什么呢，如果知道会变成今天这样，她为何当初偏要离开，偏要等到等的人心死成灰再回来，用那副笃定会被原谅的语气，说重新开始。

苏辰不想和她重新开始，那好像他过去多少年的痛苦都被轻蔑。

多少个夜晚的辗转反侧，费解，关于顾玥此刻在做什么的猜测，扭曲成歇斯底里丧失理智的仇恨。

要是顾玥在她刚离开的那几日选择回来，苏辰会原谅的，那时的他天真青涩，初尝爱情果实的他以为这已经是世间最美味的佳肴。

后来遇到林落雪、夏清歌，还有程水水，他才发现原来世界上美好的人和事还有那么多，他的生命中不止有顾玥，放弃顾玥，他的美好生活才刚刚开始。

血越流越多，顾玥的脸色苍白，她已经站立不住，身体摇摇晃晃地要栽倒，那只抵在手腕的尖刀，握着刀的手却还在用力，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这样下去筋脉断开，整只手可能废掉救不回来了。

完美到近乎虚假的顾玥如果失去一只手，就没有那么完美，还是说，对她而言这只手真的不太重要，她只想听到爱的回应？

“苏辰，你……你还爱我吗？我想知道，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对我有没有爱？”

顾玥摇晃着朝苏辰走来，可苏辰还在后退，没有给出她想要的答案。

“顾玥你现在这样真的很幼稚，只有小孩子才会因为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而闹自杀，我不想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是吗？很……幼稚吗？”顾玥沮丧地垂着头，微卷的长发披泄下来，她现在单薄的像能被风吹走的白纸片。

“如果可以的话，阿辰，我也想做孩子呢，我指的是那种拥有幸福童年的小孩，想做那样的小孩……”

可惜没有如果，再厉害的人如她拥有金钱、人脉和美貌，被世界上的大多数人羡慕着，却仍旧不能逆转时间篡改过去。

她的童年是孤单的，尽管有养父的悉心照顾，有那些被她致命魅力所吸引的人围绕，却没有人走进她的内心。

应该说从没人试图走进她的内心，人们看到美丽的玫瑰花，就只是远远地站着观赏，或者有讨厌鬼伸手试图摘花，被荆棘扎的流血唾骂着走开，从不会有人在意这朵花想要什么，喜好阳光还是雨露，想听音乐吗？

苏辰是这世界上第一个在她哭的时候认真安慰，告诉她不要害怕的人，顾玥曾经以为她也能有美好的未来呢。

不能改变过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未来，如今连这未来都要抓不住，苏辰要离她而去。

泪水模糊了视线。

顾玥感到力气像透明的丝线不断抽离出她的身体，她的躯壳则如失去操纵的木偶娃娃，不受控制地要倒下。

她拼尽最后的力量喊道：“不是的阿辰，我不是因为不喜欢你而离开，我当年离开是因为，是因为我……”

正是因为她太爱苏辰了呀。

不想苏辰知道她有着和养父同样的反社会人格障碍，也不想让苏辰被病情逐渐严重的她伤害到，那时选择离开的她，做足背负全部痛苦的勇气，带着自我牺牲的感动，离开苏辰所在的国家。

这些苏辰都不知道，她没法把这些糟糕的事对苏辰说，而且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苏辰能因此原谅她带来的痛苦吗？

顾玥以为她喊了出来，然而声音那样小，其实苏辰什么都没听到。

她栽倒在地，侧着身体，水果刀掉落发出清亮的响声。

苏辰没有来抱住她，对她没有任何的关心在意，像是完全不在意她这个人，把她当做空气，背过身朝着巷子外面的光明处走，远远地离开她。

“阿辰……”

“不要走，阿辰你还没有说，你到底爱不爱我？”

不说是因为不爱了吧，顾玥心里清楚这个答案，可她不愿承认这个残酷的事实，她还要问，阿辰爱不爱她，不爱也要问。

她大概会死在这里，眼皮越来越沉想要合上，脑袋昏昏沉沉很困，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躺在这种地方死去要很久以后才会被人发现吧，那时她已经不再美丽，皮肤腐烂，法医和警察处理尸体时都会露出嫌恶的表情，死去以后会见到养父吗？还有那些因她而死的人？

苏辰走出巷口，远离那些来自顾玥的血腥味道，他却没有感到轻松。

这个该死的女人总是给他带来麻烦，就算死掉也挑个不会惹人眼烦的死法吧，去干净地跳江不好吗？

拿着刀逼问他，死在他回家的路上，事后警察还会因此找他问话，他可不想因为和前女友的纠纷被带到公安局做笔录。

苏辰觉得人真是种可笑的生物，爱与恨分割不清，一辈子都困在这些俗套的东西里面。

他转身回到巷子里，看见顾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神态安宁的像个睡美人，如果不是看到她手腕流出的染红大片地面的血液，这一幕很恬静美好。

“笨蛋，麻烦，讨厌的家伙。”苏辰对着已经不能做出回应的顾玥抱怨，脱掉校服外套，将里面比较薄的白t下摆扯开，扯出足够包扎手腕的布条。

他得送顾玥去医院，但以她这个出血量，去医院之前就得按压止血，不然路上就没命了。

苏辰把布条绕着她的手腕缠紧，很快白布也被染红，他接着把校服外套罩在顾玥的身上，抱着她朝外面快步走到街边拦车。

“去离这最近的医院，快点。”

司机看苏辰抱着个昏迷还在流血的女人上车，没搞清楚状况吓得不行，一脚油门踩上去，出租车在道路上疾驰而去。





77.仇人先生对不起




苏辰抱着顾玥，顾玥的手腕还在淌血，她的身上沾着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