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怎么听,她语间都难掩苦恼。
“看着确实是很不错啦,但一般来说,这种东西吧……”
“热量会不会太高了点儿?”
闻言,同样支着下巴,瞳光似一刻不愿离未婚妻容颜的诺克斯眨眨眼一怔,后真有些忍俊不禁般轻笑出声。
直至引来少女不满眸光才收声,后坐直些无奈劝:“没事啦,偶尔一餐不会胖的,再说你不也已经有段时间不学舞了嘛,体态什么的,真没必要这么严格吧?”
说的也是呢,舞蹈课程早在降星仪式后就已经结束了,成为神巫后,教廷对自己也已经没什么忌口要求了。
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使命已然结束的如今,她却越来越在乎这面了,真分不清是因为习惯,还是眼前的他呢?
又还是说,因为所谓女孩子的……
“再说了,我反倒觉得露娜你真太瘦了些,特别是……”
被挚友故作正经的陈述惊醒,在清晰感受到这家伙若即若离的目光所落后,再怎宠他,蕾拉也忍不住抱臂瞪眸,颊畔生绯气势汹汹问:“说啊,特别是什么!”
见状,哪怕胆大如狐狸也心虚得即刻埋首低语当我没说。
“色狼。”
直至被少女抨击完,诺克斯才敢挠着脸,暗金瞳忽闪忽闪地望她,补救般提议:“要实在想尝尝看就点吧。”
“大不了就吃一个,剩下全交给我好了。”
虽对他的觉悟还算满意,可为了给这小色鬼点教训,蕾拉尽管没怎生气,却还是在默认后对他微眯眼展颜。
只那笑容虽柔美,却总教人觉有点危险,就像带刺……
不,是长满刺的蔷薇。
“好啊,不过我想尝的貌似有点点多呢,我亲爱的陛下。”
对此,思及稍后计划,诺克斯虽有不好预感也只得认命。
旋即更似已能预见堆满冰面的鱼山的小海豹般弱弱求情。
“手下留情啊,神巫大人。”
后记(四) 迟到的求婚
总觉今天很不一样呢。
结束了二人第一场烛光晚餐后,无论是相依在电梯中,又还是缓步在暗柔廊道,蕾拉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砰砰,砰砰……
越来越快,愈来愈乱,到后来连同呼吸都有些微微急促。
谁教挚友在“斯雷普尼亚”前、用餐时的种种反差也好,现如今好不自然的沉默也罢,无不都在印证着一点。
那就是今夜注定会发生些什么,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只到底会是……
“到了。”
就像受惊的小兔,以至领路青年如旧柔和的提醒,都让蕾拉不自禁打了个激灵,迎上那双暗金瞳才醒过神。
“嗯。”
在少女同样短促得有些不自然的轻应后,二人推门而入,又次来到那发生过些许小插曲、熟悉的宽敞居所。
于是魔导装置的轻流、平添了几分暧昧的暖色灯光再起。
没有什么商量,是默契也似为排解紧张,二人短暂对视眼后,就迈着略显僵硬的步子默契地来到沙发之前。
挨着柔软抱枕坐下,因那莫名氛围沉寂了好一会儿后,诺克斯才惊醒般起身,边上前开启似已换代的主机、屏幕,边转移话题般问:“好不容易来一趟……”
“不然再比试一场?”
知悉挚友所指,尽管嘴上说着“我可不和你打什么赌”,可充满防备的小兔还是下意识接过他递来的手柄。
于是伴着按键轻响、灵动的游戏择选声和光屏间光影变幻,时光仿佛无觉间倒流,回到了许多年前的静夜。
但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与她无需再用那“命中注定”般重合的爱好,来一点点试探彼此一丝丝地拉近距离。
甚至于说,今晚二人的心思,真没有停留其间哪怕万一。
那看似全神贯注的操作,换来的却是一次次教人都有些“啼笑皆非”的严重失误,以至静谧房中不时响起轻笑、惊疑,微微闪动的眸光也能借此移转不时相对。
只无论在确定彼此全无“竞技状态”后换了多少部作品,无论时光随挂钟嘀嗒轻淌过几分,那静柔萦绕开的紧张却无一刻松缓,到最后蕾拉真都难抑联翩浮想。
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哪怕是借着补偿的名头,这狐狸今天献的“殷勤”也实在有些过头,要说别无所求,哪怕她都很难去相信。
不,是根本就没法信!
想着想着心乱如麻,连那简单的情侣通关游戏都重来数次后,少女终是无声叹息,在挚友注视下放下手柄。
“时间差不多了,我,我先去洗漱了。”
语落,不等似有些犹疑的青年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蕾拉就逃也似地起身走远,躲入浴室的速度真快若惊兔。
让人觉心虚的反是她似的。
只她不知的是,目送她逃走的诺克斯同也重重舒了口气。
不多时,雨点般繁响轻荡卧寝,同也将青年思绪带回了那个雨夜,只好在今夜啊,不会再有不解情调的怪人来搅局了,他也无需再忧虑会否同时爱上两个人。
他唯一需要考虑的……
听着那忽近忽远的、柔柔静雨般的水声,诺克斯凝滞片刻后关上主机放开手柄,后于暗柔暖光间伸手入怀。
再呈眼前时,一枚精致的小匣子就静静躺在了他手心间。
其实铺垫“装乖”了那么久的狐狸,真没在打什么坏主意。
就只是想圆上最初的承诺而已。
只是……
我这是……怎么了?
望着取出小匣后微颤不止的手掌,感受着前所未有急促的呼吸、都近要蹦出嗓的心跳,诺克斯不住地自问。
真的说不清为什么,纵观过去每分每秒,哪怕直面诸神逆王,哪怕对那位弟弟举剑,他都从未这般的……
紧张?
哪怕他已期待那一刻太久太久,哪怕明知她绝不会拒绝。
可就是好紧张,说不尽地紧张。
“吱呀。”
直至不知某刻,那轻柔水声尽敛,取而代之是赤足踩在绒毯上、猫般羞涩轻盈的脚步,青年才一瞬惊醒,忙不迭将手中小匣塞回原处,深呼吸后才应声回身。
“到你。”
随那紧张轻语、微湿清香入目的,是身着祭服般纯白睡裙,散发垂肩的柔美人儿,只不知是灯光太暗太暖,又还是沐浴水温的缘故,她俏脸肌肤都微有绯色。
且远不止此,今时今刻的她,相较过往照顾他时的成熟独立,反多了几分小兔般的怯弱,似在担心着什么。
担心着……无处可逃兔入狐口?
只也因此,于狐狸而言倒反更显。
“啊……哦,知道了。”
怔然、沉浸在少女那“不要吃我不要吃我”般的反差样中许久后,诺克斯才挠着脸醒神,忙起身去准备洗漱。
不是吧,这算什么反应啊?
自挚友稍显无措磕绊的背影间,分明读出“魂不守舍”四字的蕾拉,快速眨眼间,只觉房顶都似要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