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擦声所打破，之后，一对对男女动身走向中心。

而在得到提醒的蕾拉反应过来，微惘地望着这一幕时，本因灯光不足，显得晦暗的广场中心渐渐亮起。

那是布置在许愿池底，区域周边的矮灌木中的隐藏灯。

随后，许愿池中的水流骤然高起，化作重重攀升的喷泉，而在晶莹水花四溅，成对的男女入场后……

柔和舒缓的音乐，也自蕾拉身后，或说环绕着广场外缘的黑暗中，徐徐响起，夜色顷刻间愈发地朦胧。

仿佛无形的情意化为了实质，在广场中每一处流散着。

乐音中，灯光下，喷泉前，早已做好准备的人们……

翩然起舞，景致如画。





第九十一章 莫名的占有欲


“原来是……露天舞会嘛。”

看着在柔和灯光，似雨水花下，随轻快音乐翩舞着的人们，被种种变化惊到的蕾拉，顿时醒神兴奋说。

虽说早在各式作品中，她就对这般偏古式的浪漫之景，有过诸多见证，可身临其境的感受依旧很不同。

特别是当参与的，基本都是年轻伴侣时，那种朝气，那种热烈到能点燃冬夜的情感，实在太能感染人。

也让少女暂时淡忘责任，醒悟过来自己也是这般年纪。

也该抛却一切去释放情感，去融入到那重热烈浪潮中。

哪怕只限于今夜。

“嗯，雪幕节的传统呢，就是在入夜后的雪落时分，围着火光，与情侣、爱人甚至是只藏于心底的心上人，一同起舞安享时光，安享一年一度的静谧。”

“当然，这只是我听来问来的，且已是很久前的习俗。”

“据我那些出生于此的同学说，随着时代变化，其实雪幕节一直在没落，数十年前甚至差些断了传承。”

在同样望了一眼，纷繁起舞的人们后，诺克斯的目光，就自广场中心转回蕾拉身上，此后再没有移开。

注视着目光一刻不离“舞台”，一面认真倾听着的少女的侧颜，王子目光渐柔，语气和缓地替她解释着。

“后来呢？”

听着蕾拉恰到好处递来的问语，诺克斯笑了笑后继续。

“后来啊，不知是行政部门推动，还是不愿传统就此没落的年轻人们，怀着满腔热血地要变革风俗，总之，到最后，雪幕节就成了属于年轻人的节日。”

“围绕火与灯起舞的风俗，也被精简为每年雪幕节第二夜中，这场在固定时间地点，被赋予了求爱，或增进感情寓意的露天舞会，此外再无多余旧礼。”

“就像眼前这样，我还记得每年都有三十多首舞曲呢。”

“年年不同，放完即止。”

听完，蕾拉不由低念句“真好”，后略出神地望着“舞池”，柔柔笑着，不知是向往，还是只想静观这幕。

把这短暂旅途间，所有的美好之景，都深深刻在心底。

觉得这般平静安宁的世界，这般热烈活着的年轻人们，才是自己更坚定的理由，才更让人甘愿去照看。

去守护，嗯，哪怕不惜一切。

伴着首支舞曲推向高潮，后渐缓落幕，蕾拉轻舒口气，随即收心望向王子，想问问他已见识过舞会了，他们什么时候回去，让莱伊先生多等总是不好。

只是少女的问语没能出口。

因为当她转过眼时，看到的，并非诺克斯专注、津津有味欣赏舞曲的侧颜，而是他别样柔和的暗金瞳。

更听到了他强抑期待，试探般的问话：“怎样，不错吧，就是不知道……希恩小姐想不想去跳上一曲？”

“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做你的舞伴哦。”

听着这看似是依着她兴趣，实则简直像小海豹低叫，小意却不断怂恿她“一起去跳一支吧”般的轻问，蕾拉微怔后，顿时摆出“果然如此”的无奈神色来。

抿了抿唇后，故作不悦地问：“所以说，其实这才是尤里克少爷你，会带我来这旁观舞会的真实目的。”

“是不是啊，嗯？”

见心思被识破，虽知这本就不难猜，可面对着那双明镜般透亮的淡蓝眸，王子还是稍显局促地移开眼。

支支吾吾说：“也，也不算吧，就是带你来看看而已。”

“跳舞什么的，只是一时兴起。”

“真的。”

从语气等各方面看，这番话自没说服力。

只是不知是想着，共舞一曲也不算什么，在奥修斯宫廷礼中，是很常见的交流方式，还是心知今夜后，距这段难忘旅程结束，自己和眼前人分别……

就只余下最多一日的路程了。

此后，二人的未来、命运线，可能会随种种事愈发远离，以至最后全然平行，蕾拉并未抓着这点多问。

只收回，微垂目光，轻声说：“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

当然，这只是试探，或说是她少见地，逗弄这位被她视作为弟弟、朋友的青年，比较感兴趣他的反应。

暗里，她已做好了答应的准备。

只不知原因就是用以说服自己的那几点，是同样对“舞台”中那份热烈的渴求、憧憬，还是说也有……

身为神巫，无法告知他真相、身份，心怀的内疚歉意。

因为她不知道，当自己的身份面世后，这位邂逅的，印象不错的王剑传人，还会不会将她视作是朋友。

还是会生气、疏远呢？

不知为何，对这一种可能……她竟生出些隐隐的畏怯。

也许是不知觉中，已习惯了他的陪伴、风趣的言辞，甚至连他同莱伊先生的斗嘴，都觉得那般有意思。

也许是……她已经不习惯孤独了？

就像长年身处黑暗的飞鸟，见到光那刻就已回不了头。

只是不等蕾拉思索更多，不等她心间的微涩情绪弥散开来，王子有些颓然、自暴自弃的话就打断了她。

让她微微一怔后，不由蹙起眉，稍显不悦地望向青年。

因为他说的是……

“这样啊，希恩小姐不愿意嘛，我还以为你因为家规严苛，该很少参与这种活动，会对这很感兴趣呢。”

“不愿意的话也没法，就算了吧，我看下能不能……”

“找个落单的女生，当个舞伴什么的，实在是想跳曲。”

看着诺克斯似已放弃般，望向“舞台”，语气尽管失落，可目光却仍不死心地微闪着，全没像话里说的，在周遭寻舞伴的意向，蕾拉顿知这该是激将法。

但虽知如此……她还真就吃这一套。

也不知是在这刻忽地涌出的，明知不该有不合适，甚至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占有欲，还是心怀着“不能让这家伙去祸害人”的想法，少女轻叹声后低语。

“知道了，陪你跳就是，怎么像个小孩子般爱斗气呢。”

“阳谋”得逞，哪怕被蕾拉揭穿心思，埋怨他太孩子气，王子依旧很开怀，对她小小行个礼后笑眯眯说。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希恩小姐。”

“要不然，先去把包放一放，毕竟听到中意的曲子后，就得立刻入场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