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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最大化吗。”，罗伊紧拧着眉重复道。
赫尔曼点点头，“其实在一些妓院和酒馆中，不乏见到一些异国样貌的女人。”
“如果细究她们的身份来历，其中大半应该都是有问题的。”
“连废除奴隶制的索斯王国都如此，更别说，还有一个国家，现在仍在沿用这个制度。”
作为格塞拉郡出身的人，这位边境贵族之子自然清楚卡莱尔在暗示什么，他抬起头，语气笃定。
“奥加帝国。”
罗伊说完，唇角的浅褐色疤痕愈发冷硬，他脸色严肃，继续道：
“你的推理完全成立，它或许是对的，但即便如此。”
“我们仍无法确认犯人群体，没有决定性的线索指向他们。”
“不，罗伊先生。”，赫尔曼摇了摇头，手指按着硬币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圈，那是索斯王国和奥加帝国接壤的边境线地图。
“你觉得我们和邻国的关系这几年如何？”
“冲突不断，势如水火。”，罗伊的回答斩钉截铁。
“你父亲——”
侦探先生稍稍停顿，继续道：
“——格塞拉公爵对边境的防卫工作展开的又如何？”
这位年轻的副总监并不愚昧，他听出了卡莱尔话里的意思，挑了下眉。
“从地面上进行走私买卖风险极大，一旦发现，就会被视作间谍当作叛国罪处理，但——”
“——走海路入境就要轻松许多。”
“没错。”，赫尔曼收回手，身子微微后仰贴靠在椅背上。
“如果有那么一个海商常年来往于奥加帝国与索斯王国的航线，却在这个月突然停止了活动，那他们运送的商品又是什么？”
“哈哈哈！”
罗伊忍不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边大笑一边鼓着掌。
他稍稍平复了情绪，嘴角仍带着几分笑意，眉飞色舞地向自己的秘书吩咐道：
“奥尔瑟雅，准备下，调动所有可用的人手，秘密行动，搜查所有在码头的仓库，严查这一年的货物交易账本！”
“好的，罗伊大人。”，秘书小姐微微颔首，然后撤掉了‘灵性之墙’从办公室推门离开。
心中一块大石落下，罗伊也无心继续手上的工作，笑着邀请道：
“卡莱尔，我没有看错人，你的确是一位真正的‘大侦探’。”
“怎么样，在调查结果出来前，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昨天找到的格塞拉特色菜餐厅吃个饭？”
“十分感谢罗伊先生你的邀请，可惜——”
赫尔曼耸耸肩，“我家里应该已经有可口的饭菜在等着我了。”
“如果我冷落了它们，哪怕是再精妙的解释。”
“恐怕都无法说服我的爱人。”
“那确实，家人才是永远的第一位。”，罗伊自嘲玩笑道：
“也不用继续陪我这个多事碍眼的上司了，卡莱尔警司，你现在下班了。”
“这顿饭，就留在我们下次的庆功宴上吧！”
...
因为接下来还有搜查行动，好市民赫尔曼并未选择占用公共资源乘坐警厅的马车离开，而是登上了最后一趟有轨马车吹着晚风回到了鸢尾大道，路上，他还顺便去了趟百货商店，较为奢侈的买了一瓶维特卡澳郡酒庄出产的红酒。
虽说他和罗伊的立场不同，但能解决弗莱恩河这个恶性案件，侦探先生心里其实还是蛮开心的。
抱着红酒瓶子，这次有经验的赫尔曼并未像昨天那样从后院破门而入，他老实地掏出钥匙，将事务所的正门打开。
室内闷热的空气夹杂着辛辣的味道迎面而来，侦探先生架在鼻梁上用来伪装身份的金丝眼镜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他微眯着灰绿色的眼眸，偏过头将视线落在了接连客厅的半开放式厨房上。
恰巧此时，正在尝试复刻记忆中‘家’的味道的洛希也转过头。
她系着围裙，头发被束在脑后，一双雾蓝色的眼眸点缀着星星点点的惊讶。
“下班这么早？”
吸血鬼小姐应了一声后又转回头专心于锅内，随口补了句：
“菜还要等会，你要是饿了的话，可以先去吃两块点心垫垫。”
“哦，对了，你要先洗手，不过盥洗室的水好像有点凉。”
赫尔曼于此时再次清晰地认知到，他的确不是什么有宏图大志的人。
要不是他还背负着休斯家的仇恨，吸血鬼小姐身上还藏着属于她的秘密，他就想这样，开个小侦探事务所，攒几年钱，然后带着老婆孩子回格伦市退休，没事就溜溜花生，钓钓鱼，星夜祭和丰收祭的时候，再来这边气气米歇尔这个单身汉。
作为一名思维跳跃的侦探，他对未来的想象却很单一。
“喂，喂，卡莱尔！”
因稍稍的出神，赫尔曼并未第一时间回应这并不属于他的称谓。
“嗯？”
侦探先生看向微蹙着眉，生气的有点可爱的吸血鬼小姐，唇角本能地勾了勾，笑着问：
“怎么了？”
洛希撇了下嘴，忍不住举了下锅铲，“什么怎么了，你不关门风全灌进来了？！”
“饿傻了吗，你是？”
赫尔曼再也忍不住，真像个傻瓜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他顶着自家女朋友‘关爱’的眼神回身将门关上，然后把包着红酒的纸袋放在一旁的柜子上，一边脱外套一边随口问道：
“瑞秋呢，回去了？”
见自家男朋友智商重新占领高地，洛希回过头用铲子翻了一下锅里煎着的小排骨。
“没呢。”
“我在这做饭怕打扰到她设计‘仪式魔法’，就让瑞秋去楼上你的房间了。”
“你清理完正好帮我去喊下她准备吃饭。”
闻言，赫尔曼停下挂帽子的动作，挑着眉道：
“虽然还很早，但我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十年后小休，嗯劳伦斯，当然，也有可能是小托兰日常生活的样子了。”
回应侦探先生的是一颗新鲜的番茄。
“天还没黑！”
好在赫尔曼反应不错，安稳接住了‘传球’。
他耸耸肩，还特不要脸地嘻嘻哈哈回了一句：
“谢谢老婆的投喂。”
然后，一边啃着番茄一边慢悠悠地上了楼。
等洛希平复好心情，再回过头时，煎小排的一面已经稍稍有点黑了。
吸血鬼小姐，“......”
好想咬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