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仙上,我若不这样做,难道还要冷眼看着,锦觅重走先主的老路吗?”
海棠苦笑道:“锦觅人间历劫一趟,再回来,便与火神殿下感情日深。若是他们真的情深意重,顺了锦觅的心也无妨。”
“可是,天后没多久便为火神定下了鸟族公主穗禾为正妃,锦觅乃我花界少主,难不成真要去给他当侧妃不成?”
“纵锦觅肯屈就侧妃之位,天后也绝不会善待锦觅。”
海棠强忍泪意:“如今花界势弱,二十西芳主只剩我一人独守花界,海棠不敢违背先主遗愿,只求护得锦觅安全。”
提及梓芬,水神慢慢收回了手。
陨丹缓缓落入锦觅胸口,一切尘埃落定。
风神与水神坐在花树下,怅然不己。
“临秀,我竟不知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风神临秀:“师兄,这样也好。锦觅不知情爱,便能少受些苦楚。天后本就不满旭凤对锦觅情深,如此大家都能安好。”
修复了陨丹之后,锦觅果然不再像从前一样伤怀。
她坐在花界紫藤树的秋千架下,又想起了人间惨死的肉肉。
鎏英过来的时候,锦觅正望着秋千架伤感,这里是她从前与肉肉一起玩耍的地方。
如今肉肉却不在了,连最后一点多肉也没给她留下。
唉,到底是谁害了肉肉啊。
卞城公主鎏英过来,是想问锦觅借魇兽一用的,暮辞伤重,她想知道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闻天界夜神殿下身边有一神兽,可以摄取活人梦境。她不认识夜神,只知道锦觅的妹妹云卿上仙是夜神殿下的未婚妻,所以前来一试。
“啊,你要借魇兽啊,那我帮你问问吧。”锦觅想着魇兽正好在花界,问云卿借用一下,应该不成问题。
她带着鎏英找到云卿,说明来意。
云卿看着在花界愈发惫懒的魇兽,点了点头。
锦觅当即高兴地揉搓了一顿魇兽,说:“小乖乖,那就辛苦你去一趟魔界了,鎏英公主是我的朋友,你一定要好好帮她,等你回来,我送花蜜给你吃。”
魇兽不负所望,从暮辞的梦境里,鎏英知道他是天后的属下,锦觅人间历劫,便是他奉命用灭灵箭除掉锦觅。
鎏英再回来时,便将锦觅在人间遇害的真相全部相告。
锦觅这才知道,原来暮辞便是天后的下属,肉肉是天后害死的。
锦觅喃喃道:“原来是天后,我要为肉肉报仇。”
……
很快便到了月下仙人丹朱的寿辰,水神一家西口便离开花界,上天去为丹朱祝寿。
见着锦觅,丹朱很开心,他围着锦觅道:“小锦觅,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老夫可要无聊死了。”
说着,他便兴奋道:“走,走,走,看凤娃给我送了什么好东西,整整一大箱子的天香话本,都是燎原君从凡间搜罗来的,咱们一起研究研究啊。”
旭凤站在一口大箱子面前,正望眼欲穿地看过来。
锦觅不自在地拉住了丹朱,说:“月下仙人,这是我送你的生辰贺礼,你看看喜不喜欢?”
锦觅奉上一柄放大镜,丹朱拿起来,置于眼下左看右看,他夸道:“还是小锦觅贴心,老夫正愁老眼昏花,有了这物什,看完那些话本便不在话下了。”
云卿没在殿中见到润玉,便走过来,问:“月下仙人,润玉还没过来吗?”
丹朱叹了一声:“我那大侄子在璇玑宫为母守孝呢,今日是来不了了。不过他送了一颗极亮的夜明珠给我,小云朵,你要不要看看啊?”
“那倒不必了。”
云卿奉上自己送给丹朱的礼物,便去了风神水神身边。
全场心不在焉地吃了一回宴,便早早离开。
到了璇玑宫,便见润玉坐在殿中闭目打坐。
云卿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从身后捂住他的双眼,“猜一猜我是谁?”
“云儿,你又调皮了。”
润玉轻轻握住云卿的手,让人坐在身侧。
“今日叔父寿宴,你们可还尽兴?”
云卿摇摇头,笑说:“夜神殿下不在,连寿宴都失了许多光彩呢。”
润玉温润一笑,看着云卿的目光极为温柔。
“润玉的光彩只在云儿一人眼中,旁人哪会在意。”
见他笑了,云卿才微舒了口气。自从上回洞庭湖一战,润玉便沉郁了许多,他比从前更刻苦地修炼,整个人开始神神秘秘起来,仿佛在为什么做着准备一样。
云卿没有错过他书案上放着的鸟族布防图。
只是那些话题太沉重了,她不想润玉为难。
看着被丢弃在一旁的天界孝衣,云卿疑惑道:“这,是天后送来的吗?”
润玉:“云儿聪慧,一猜就中。”
云卿:“倒不是我聪慧,只是这天界和龙鱼族守孝所穿孝衣材质不同,龙鱼族的为生麻丧服,天界的是缌麻丧服,你是为龙鱼公主守孝,定不会穿她最厌恶的天界丧服。”
润玉看着那被扫落在地的缌麻丧服,目光中满是厌恶。
“数日前,天后命人送来两套丧服,一套为我母族孝衣,一套便是天界孝衣。”
润玉一顿,自嘲道:“为了让天后对我放心,为了能够继续在天界苟延残喘,我选了这一套。云儿,你可会觉得润玉虚伪?”
“润玉,明明是天后逼你,这并非出自你的本心。”
云卿安慰道:“是天后无德,以母神天后的身份来逼你做选择,你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力,不怪你,若是洞庭君知道,也不会责怪你的。”
润玉:“云儿,天后杀我母,覆灭我龙鱼一族,她辱我,欺我,我不想再继续忍耐下去了。”
“既然天地不公,我便推翻这天地,重建这天界秩序。”
云卿:“这条路十分艰险,润玉,你想好了吗?”
润玉:“我会谨慎行事,云儿放心。”
云卿:“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谢谢你,云儿。”润玉低头抱着云卿,将下巴轻轻放在她的肩上,“只要云儿永远在我身后,润玉便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