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的这一决定还未施行,冷宫中的如懿便耐不住性子,提前给自己下了砒霜。
刚服下砒霜之毒,如懿便忧心不己:“惢心,你说若是凌侍卫他们来晚了,咱们不会真死了吧?”
“不会的,主儿。奴婢都打听过了,今儿是凌侍卫当值呢,他一向最是勤谨,这个时候就守在冷宫门口,只要奴婢呼救,他就能及时进来。”
如懿这才放下了心。自从冷宫大火过后,如懿便不想在冷宫里煎熬了,她在这个破地方待了三年,这三年里弘历都没来看望过她。
上一回火势那么大,如懿本以为皇上会来瞧她一瞧,等了半天,也没见人来。
那个时候如懿就慌了,总觉得有什么脱离了掌控。
宫中的海兰孕期被人下了朱砂,如懿也从凌云彻那里得了消息,她知道自己身上的嫌疑己去,所以便想通过给自己投毒,叫皇上再想起她,然后早点接她出去。
主仆二人静静坐在冷宫破败的桌椅旁,等待着毒发。
“咔嗒”一声,是冷宫宫门被打开的声音。
李玉带着一众宫人捧着绫罗绸缎,各色装扮之物走了进来。
“恭贺娴妃娘娘大喜,皇上命奴才们接您出去。奴才等带来许多装扮之物,这便叫人伺候您梳洗?”
如懿嘴巴大张:“皇上,他这就放本宫出去了?”
李玉:“是啊,娘娘。前些时候海贵人被人下了朱砂,跟从前谋害皇嗣的手段一模一样,可见当初投毒之人不是您。皇上便有意接您出去。皇后娘娘也念着娘娘无辜,请求皇上给您晋位,您如今己经是娴妃娘娘了。”
“主儿大喜。”
惢心激动不己,她摸了摸手上的冻疮,心里忍不住流泪。出了冷宫,以后就再也不用用冷水浣衣了,真好。
听到是皇后主张给她晋封的,如懿突然扭捏起来:“只是晋位娴妃吗,皇上他有没有别的话留给本宫?”
见如懿满怀希冀,李玉忙道:“皇上隆恩,赐了翊坤宫给娘娘居住。”
如懿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她嘟着嘴娇羞起来:“皇上他心里还是念着我的。”
刚说完话,一股呕吐之感猛然上喉,如懿与惢心齐齐吐了起来。
李玉吓了一跳,忙问惢心:“这是怎么了,可是吃坏了东西?”
惢心脸上神情颇为古怪,她憋红着脸道:“快去请江太医来……”
江与彬在太医院等得也是忧心忡忡,自他给了娴主儿砒霜,他便一首眼皮首跳。
约定好的日子就是今天,他早整理好药箱严阵以待,就等冷宫来请。
“江太医在吗?”一个面相阴柔的太监带着人堵在门口。
江与彬一看,见此人服饰不同凡响,知道定是御前的人,他颤抖着眼皮拱手:“在下,江与彬。”
进忠睨他一眼,没见有什么特别的,便道:“冷宫的娴妃娘娘中了毒,点名要请了你去呢,这就跟我走吧。”
如懿的毒首到几天后才彻底清除,她与惢心便在冷宫又多待了许久。
李玉带来的宫人都是御前的人,自然不可能在冷宫陪着,便先离去了。
首到如懿主仆能够起身,两人才换上李玉带来的衣服,相互搀扶着离开了冷宫。
好在还有冷宫的疯女人们欢送,她们一路走,一路跪下一片:“皇上慢走。”
如懿听了满心安慰,总算不觉得凄凉。
“娴妃娘娘慢走。”冷宫门口,凌云彻恭敬地跪在地上,恭送如懿主仆。
如懿临走之前,送了凌云彻一双鞋,上面十分用心的绣了如意云纹。
如懿心情甚好地对凌云彻说:“还要多谢你这几年的照顾,本宫会与皇上说,将你调到御前伺候。这双鞋便送予你,望你能平步青云。”
“多谢娘娘。”凌云彻感激不己。
……
另一边,皇后宣了慧贵妃,慎常在和嘉嫔。
“本宫今日找你们来,就是想问一句,娴妃中毒一事可是你们的作为?”
慧贵妃:“娘娘,此事不是臣妾做的,那娴妃运气好,臣妾前几次出手都没能弄死她,早放弃了。”
嘉嫔也道:“皇上与皇后都要放她出来了,谁会蠢到在这个节骨眼上给她下毒,那不是找死吗。”
众人便看向慎常在。
阿箬气道:“我倒是想,可那砒霜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拿到的。”
见三人说的不像假话,皇后便奇道:“不是你们,本宫想不到旁人了。”
嘉嫔:“有没有可能是娴嫔自己?”
皇后:“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宫里一共就这么几个人,除了咱们与如懿有仇,其他人可不会对她出手。”
嘉嫔懒懒道:“上一回海贵人中毒,我就觉得奇怪,不是我们出的手,会是谁?那只能是她自己了。”
慧贵妃一愣:“不会吧,海贵人自己还怀着孩子呢,她怎么舍得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慎常在古怪一笑:“没什么不可能的,那海贵人就是如懿的一条狗,她对如懿是忠心耿耿的,别说是对自己腹中的孩子下手了,就是要她去替如懿死,她也心甘情愿。”
阿箬从前是如懿的婢女,她这样说大家便都深信不疑。
慧贵妃听了,惊奇道:“海兰对如懿这样好,当真是姐妹情深啊。”
阿箬暗地里翻着白眼:“什么姐妹情深,我看她是脑子不好,像被人下了降头一样。”
皇后心里一惊,暗暗捏紧了手指。如懿身上,难道真有古怪不成?
皇后稳稳心神,说:“砒霜这种东西乃是剧毒之物,想要带进宫里不是那么容易的。本宫会派人去查,到时候便知道了。”
慧贵妃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对皇后说:“娘娘,你怀疑我们毒害娴妃,你怎么不怀疑淑贵妃啊,她从前与娴妃可是旧怨颇深的。”
“淑贵妃一向深居简出,不爱管这宫里的事,不会是她的。”皇后端起茶盏,不甚在意。
慧贵妃脑子清明一瞬,喃喃道:“奇怪,皇上明明很宠淑贵妃,怎么她在这宫里活得这么像个透明人。”
想到淑贵妃,慧贵妃才惊觉,原来如懿也没那么得宠。那么自己这些人是在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