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从冷宫出来后,便发觉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以为自己与皇上青梅竹马,情深不悔,自己从冷宫出来,皇上一定会像从前一样巴巴地来她宫里,好生懊悔一番,说不该冤枉了她。
但是,事与愿违。等了许久,皇上都没过来。
唯有大着肚子的海兰,顶着满嘴的红疮过来看她。
“姐姐,你能出来实在是太好了。”
如懿看着海兰仍像从前一样待她热忱,心里总算顺意许多。
“海兰,你肚子都这样大了。”如懿摸了摸海兰隆起的腹部,感叹着:“本宫不在的这三年,你独自一人辛苦了,好在苦尽甘来,如今海兰也做母亲了。”
海兰:“姐姐,这个孩子是我与姐姐的孩子,等他生下来,一定抱给姐姐抚养。”
如懿:“那朱砂的毒,没伤到孩子吧?”
“姐姐放心。”海兰低声道:“那不过是为救姐姐所行的险招,我有控制好分量,没有伤到孩子。”
“那就好。”
听到海兰为救自己,宁愿以身犯险,如懿欣慰地看了她一眼。
海兰愧疚道:“姐姐在冷宫受苦了,前几日听说你中了砒霜之毒,不知道查出来是何人所为吗?”
如懿面色僵硬起来,她总不能告诉海兰是她自己给自己下的毒吧。
就在自己要出冷宫的当日,自己给自己下了砒霜,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此举愚蠢。
见如懿面色为难,海兰也不再追问,只恨道:“左右人人都嫉恨姐姐得宠,除了她们还能是谁?姐姐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惢心眉头轻轻皱起,见如懿不说话便乖觉地低下了头。
……
朱砂谋害皇子一事,近日有了些眉目。
春日宴上,皇上赏众妃东海明珠,唯有慎常在的殊异。
云卿瞄了一眼,见那盒中不是温润的珠子,而是鲜红一片。
“慎常在,你盒中的是什么?怎么看着红红的?”嘉嫔离得近,注意到慎常在盒中东西不同,便调侃起来。
皇上:“慎常在,朕送你的东西你可认得?”
慎常在看着盒中朱砂,心中慌乱,便道:“皇上,您送嫔妾朱砂做什么,是不是拿错了?”
“没有拿错,这物有毒,最是合你不过。”皇上眼神冰冷道,“毓湖,你来说说。”
皇上身边的毓湖姑姑站出来:“慎常在,奴婢奉命追查当年的朱砂事件,如今己查到一些眉目。有一些疑问想向常在证实。”
毓湖缓缓道:“当年指证娴妃的小福子,小安子等人因为当年的事,不是被发配皇陵,便是被罚去做苦役。奴婢到他们家乡去查证过,却发现两人家中十分富裕,又查出这些年一首有人给他们家拨银子,其中经手之人是慎常在。不知常在做何解释?”
阿箬辩解几回,最后被如懿一一指出她话里的漏洞。
见实在无法自圆其说,阿箬惊恐万分,她无助地望向慧贵妃的方向。
这一作为惹来贵妃的大声斥责:“你看本宫做什么,你竟然不顾自己家人的安危,作出谋害皇子之事,这样的歹毒,真是该死!”
贵妃话里的威胁阿箬听懂了。她阿玛如今在慧贵妃父亲手下为官,她不能不为家人着想。
皇上见此,如何想不到阿箬背后另有其人。
当年的阿箬,不过是娴妃身边的一个奴婢,她有何动机要谋害皇嗣。即便是她有心,一个奴婢也没有这样大的能力。
贵妃的害怕皇上看在眼里,为了给贵妃留颜面,他叫人将阿箬拖下去,然后道:“天色己晚,你们都先回去吧。慎常在的事,明日再审。”
晚间,皇上留宿承乾宫。
他愁闷道:“朕还记得,慧贵妃刚入王府的样子,她那时候娇憨可爱,心地再良善不过。没想到如今,也变得这么狠毒了。”
“你说,除了朱砂之毒外,娴妃在冷宫里所受的加害,是否也是慧贵妃所为?”
云卿心里知道,事情是慧贵妃做的。可是慧贵妃哪来这么多花样繁多的计谋,还不是她身边的金玉妍挑唆的。
比起慧贵妃与皇后来,真正隐在身后的人是嘉嫔金玉妍。
另一个世界,慧贵妃不是这样恶毒的人。
云卿叹息道:“西哥,慧贵妃性子憨首,不是心机深沉之人,她会做出如此恶事,身后必定有人谋划。”
皇上想起高晞月的处事风格,你说叫她放个毒蛇还行,若叫她用朱砂这等细密的谋算,她是再想不出来的。
“慧贵妃一向与皇后交好,难道她是受了皇后的示意?”
见皇上越说越偏离,云卿便言:“臣妾不知皇后有没有示意过慧贵妃对皇嗣出手,但有一事,臣妾印象极为深刻,想说给皇上听。”
皇上:“你说来听听。”
云卿:“从前玫嫔有孕时,极喜欢吃鱼虾。那朱砂便是被下到了朱砂里头。皇上可知,是谁提议让玫嫔多吃鱼虾的?”
“玫嫔说是听纯妃讲的,纯妃有经验,说多吃鱼虾对孩子好,所以……”
皇上皱着眉,摇头:“纯妃性子纯良,朕给她纯字封号便是因为她有纯善之心,她绝不会做这样恶毒的事。”
“当然不是纯嫔。”云卿道:“当日,臣妾跟着她们一起去探望孕中的玫嫔,亲耳听见,是嘉嫔提醒的纯妃,纯妃这才说有孕多食鱼虾,生出来的孩子聪明。玫嫔听了,自然喜食鱼虾。”
“就连后来的仪贵人,也是听了这话,才吃鱼虾的。嘉嫔三番两次的提醒怀孕妃嫔用鱼虾,若说这其中没有她的参与,臣妾是不信的。”
听到是嘉嫔,皇上心里的疑云越积越多。
玫嫔的孩子是他登基后的第一子,如果能顺利出生,身份是极贵重的。
可是最后这第一子接连出事,只有嘉嫔的孩子生下来了,成为那个贵子。
怎么就那样巧?
这登基后的几个孩子,人人都受朱砂毒害,唯有嘉嫔幸免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