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在星光之中衬托着一种倒影，可可利亚的脸上带着初醒的慵懒倦意，语气却非常冷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开始就发现了。”

　　“这样啊……”可可利亚眼眸里有一些惊讶，但很快地便释然。

　　梵羽盯着这个女人，白天时疯批的模样已经完全从当下看不到，反而给人一种非常平和的感觉。这到底是她酝酿了一场大计划体验失败滋味才有的觉悟，还是已经知晓无从更改结局的认命，暂且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梵羽更加好奇。

　　他抬起自己的手掌，星光闪烁的斑斓图案在上面荡漾，也给两人之间的连接色彩带来一种趋向，青色（深度5）的光谱同谐共振，在大守护者的官邸编织出一份微妙的旋律。

　　“你能够说说，自己现在的状况吗？”梵羽对她问。

　　关于这方面，可可利亚也没有打算隐瞒，很是复杂地说：我并不清楚自己为何现在还活着，按照道理，我应该随着你一击之后彻底消亡了。”

　　“这个我知道，你的尸体最后自动结成了冰雕，是我亲自粉碎的你。”

　　可可利亚一阵短暂地失语：“……”

　　放在一天之前，敢于和她这样说话的当场就被她用冰槊钉死了。

　　不过——‘创世纪’计划失败的结局之后，脱离了星核那种时刻在脑海边的呓语，她现在愤怒的阈值反而没有那么高。

　　“你想问的问题，大概是我现在是以一种什么状态而存活的吧？”可可利亚说。

　　梵羽嗯了一声：“我见过旧日之影，就和那些说话就会马上消散的幽灵一样。但你应该不只是裂界残渣融合那么简单吧？”

　　说话间，梵羽还瞥了一眼她的全身上下。

　　对应【银鬃铁卫】经过裂界融合→【永冬灾影/火焚灾影】的怪物，可可利亚融合后的模样，应该是此前已经见到过的虚妄之母外形。

　　此刻的可可利亚更像是铆钉镇所见的那些未意识到自己死亡的幽灵，可她却拥有实体。

　　可可利亚正色地说：“姑且，你可以把我当成是类似于裂界残渣一样的东西。我的情况可能更加贴近那些侵蚀隧洞内的【遗器】造物。”

　　“你是说，自己属于物体？”梵羽很诧异。

　　可可利亚嗯了一声，指了指梵羽的手：“我的存在痕迹最后是被星核吸收了，而星核消解化作无数的金色虚数能量在你手中组成了这个光核，而我则与它共生。

　　关于这一切，这可能与你我之间的那份同调的【连接】有关。”

　　“哦，你知道？”

　　“我曾经与星核连接过，知晓那是什么感觉。虽然与你的情况有所不同，你我之间存在着暂时无法瓦解的共鸣是肯定的。”可可利亚继续说。

　　以她的见闻推论，如果没有那个连接，她最后的战斗就可能不会残存意识，同样也就不会有星核战斗中她出现干扰星核，让这个男人成功的事情。

　　虽然这个男人可能会失败，但也可能暴露出更多的隐秘。

　　事到如今，可可利亚的意识寄存于星核之后与这个男人连接，知晓这个男人并非雅利洛Ⅵ本土的人类。

　　这意味着对方拥有更多的‘可能性’，纠结这些已无意义。

　　“好吧！”梵羽点了点头。

　　【连接】的作用，似乎还有一些意外收获。

　　而且看样子，就算是肉体粉碎、只要存在于精神上的同调，肉体通过另外一种介质的再生也不是难事，这可能是【同谐的极乐】具有的自我保护机制，也有可能是这场事件包含了【星核】这种关乎裂界的特殊性，才造成了第一次这种目标死掉了但角色还连着的情况。

　　总之，这个问题令梵羽心中的困惑算是得到了一些解答。

　　不过……

　　看着自己界面里与可可利亚连接的等级【深度5】，梵羽心中其实还是存在一些微妙感。

　　这个阶段从虎克身上刷了4个月，从娜塔莎身上也度过了2个多月才堪堪抵达，而可可利亚，仅仅是一天……

　　她堪称‘雅利洛Ⅵ最速连接’！

　　以梵羽所了解的规律来判断的话，连接如此之快提升，很大概率是对方那种宏达夙愿‘偏执’同调。

　　“我在官邸那些发言，还不错吧？”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

　　可可利亚认真说：“你所来自的地方，见识与教育比我们要看得更远。就我而言，你只是模仿了我的口吻，内容却并非我那样狭隘。那些提议也比我更好。”

　　听到这句话的梵羽，颇为感慨：“真不知道希露瓦如果知道你的说法，会如何想。”

　　“她也许会嘲笑，也许不会。”可可利亚冷淡地说。

　　至少在见识上和决策上，她的确是认为末日到来狭隘地听从了星核的建议。

　　如果提前理解这个人脑海里的东西，她也许会选择求助【存护】势力来解决。

　　但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成功者登临顶端，失败者坠入死亡，这才是世间常理！

　　不过，她现在也收获了一种久违的宁静。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不用考虑贝洛伯格的发展，注定的末日到来之类的压力，没有星核在耳边呓语、现在可可利亚觉得还不错。

　　梵羽：“那布洛妮娅呢？”

　　可可利亚很是确信地说：“以你的性格，你会放过她。”

　　“那个得看你了。”梵羽说。

　　可可利亚一怔：“什么？”

　　“我很久没有一个让我们连接达到更高深度的测验想法。只不过那对娜塔莎没有表态不太好。但对于你，我就没有那样的负担了。”

　　可可利亚：“……”

　　一种担当了大守护者以来，自高位掠食者、她早已经遗忘过的侵略性视线浮现。

　　未等她拒绝，环绕她身体的金色虚数能量纵散去。

　　宛若秋日的夕阳垂落，倒影的山峦荡起，残留的余晖渐渐显现出金黄色稻穗，它们随风摇曳，让人回想起童年充满稻香的田野……

　　PS：这是今天的正常更新。

　　晚上还有一更~



雅利洛Ⅵ : 90 “极致同谐”

　　翌日。

　　大守护者官邸。

　　原可可利亚休息的房间，在原来的主人败亡还来不及更替这里的所有物，停留在克里珀堡一夜的梵羽干脆来到了这里。

　　宽阔的大床，丝绒质感的被子挪动了几下。

　　梵羽缓缓地坐起身，背靠在床头前，目光不经意间偏移身边可可利亚。

　　沉睡的女人侧躺在软绵绵枕头，半张脸陷入了进去，原本整理盘起来的金色发丝，也变得乱糟糟披散下来。她的额头还带着几场战斗过后流下汗水的余痕，睡梦之中的面庞浮现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