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念力，即所谓实质化的精神力，其本质是魔力与精神混合后的产物，前者的重要自不必多提，无论在任何学派，魔力都是多多益善，那问题大抵要归结于后者。

　　安可接着补充：“因为书本与莫特老师都提到过，法师的升阶是形态、灵魂与位格上的蜕变，或许困在一个阶段时，精神力会有所谓的瓶颈，导致念力魔法的威能受到限制？”

　　汉斯挑了挑眉。

　　“思维挺灵敏，虽然没有触及到问题的要害，但你说的确实是念力魔法缺陷之一，过强的灵魂会让羸弱的肉体不堪重负，尽管对于绝大多数生灵而言，比起担忧灵魂超过形态所能承受的极限，他们最首要思考的是如何提升精神力。”

　　汉斯平静地说道，“这也是我要提醒你的第一点。”

　　“的确，目前来看你在冥想法上的造诣不俗，而且天生的精神力也远超学堂里同龄人，可问题在于，只是胜过那些庸人毫无意义，如果想要走得更远，那你的对手同样是天才，甚至它们的天赋是你远远无法企及的。”

　　“并非危言耸听，只是陈述事实，因为与别的超凡种族相比，人类在精神方面并不占据优势……娜迦，吸血鬼，精灵，巨龙……单论灵魂强度，哪怕是它们中的平庸之辈，要是放在人类里，那几乎都是百万里挑一的天才……尽管灵界巡游里有提高天赋的办法，可别的种族也能进到灵界，拉不开差距。”

　　“当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自然学派只要修行到高深地步，同样有各种各样的手段强化自身，直接转变成超凡种族都可以，逻辑上没毛病，但问题在于——既然在自然学派已有如此高造诣，那为啥还要浪费精力在念力魔法上？”

　　有道理。

　　安可挠挠脸：“这都不能算是念力魔法最要命的缺陷？”

　　“当然不能算。”

　　汉斯冷笑一声，然后在安可期待的眼神里，赫然伸出手，“一口价，两金币。”

　　卧槽。

　　咱就知道这老东西不安好心，怎么可能平白无故讲这么多，吊起胃口后肯定要收钱的。

　　幸好，安可小姐现在手头还有点钱，为了魔法知识，忍了！

　　交钱。

　　汉斯好像续上了发条，继续说道：“你思考一下，与其他学派的魔法相比，念力魔法是不是缺少了什么东西？”

　　安可眉头紧皱，除了心痛，亦是在认真思考。

　　念力魔法所缺少的事物？

　　汉斯在旁边提醒道：“这不单单是念力魔法的问题，还是整个混沌学派所面临的困境，只是念力魔法非但没有选择扬长避短，甚至拿缺陷去挑战别人的强项。”

　　混沌学派，缺的东西，劣势，强项。

　　安可灵光一闪：“亲和，元素亲和！”

　　“不错。”

　　汉斯抚掌微笑，“只要人们提起混沌学派，第一印象肯定是诡异多变与繁杂凌乱，可无论是情感魔法，祝福魔法，诅咒魔法，甚至星占学派没有分离之前的占卜魔法，亦或是零零总总的奇葩魔法……他们都具备相同的共性，即无法提高任何的元素亲和。”

　　“看你的表情，貌似已经想到了，所谓的亲和，可以看成对世间游离魔力的调动能力，其他学派的魔法，拿烈阳学派举例，火球术威力的强弱，一方面取决于施法者的技能熟练度，另一方面要看消耗魔力的多寡，最后受施法者火元素亲和的影响。”

　　“低阶魔法可能表现还不明显，但随着法师位阶的提升，随着法咒规模的增大，元素亲和的重要力就会直线上升。”

　　“简单的道理，哪怕是再强大的生物，即便用特殊的手段实现了魔力循环，其在一瞬间所能释放的魔力终究有限，可世界的魔力却近乎无穷无尽。”

　　“如果两方交战，魔法对轰，别人能调动四周的元素魔力，你却只能干看着，那结局就已经不言自明了。”

　　安可抿了抿嘴。

　　怪不得混沌学派全都在往诡异奇幻的方面发展，而没有以直接破坏力而闻名的魔法。

　　她叹了口气：“那照这么说来，念力魔法无异于拿自己的短板与别人的长处作比拼。”

　　“所以我之前就说过了，法师之手作为最初的戏法，其思想与结构都相当简陋，甚至后续衍生的念力体系也十分原始。”

　　汉斯喝了口茶，淡淡地说道。

　　魔法的世界，固然有古老且强大的事物，比如上古符文，但同时也有逐渐落后于时代的东西。

　　这确实是致命的缺陷。

　　好比你拿着金庸的武学，一招一式用内力去释放武学，大功告成后出门一看，外面的江湖宛如垃圾手游，机制与数值早已膨胀到大唐双龙传与风云的境界，人家都已经天人合一破碎虚空了，你还是个原始人，这比个毛线啊。

　　“当然，你也不用这么沮丧。”

　　汉斯宽慰道，“至少在二阶以前，念力魔法是相当好用的，别人的元素亲和还没起来，你又能把精神力转化为战力，属实是占足了便宜，你一个小学徒，老了能不能到二阶还难说呢。”

　　啧。

　　前半句确实宽慰了安可，要是不加最后一句就好了。

　　沉默了一会。

　　安可问道：“那你所要推荐的戏法？”

　　汉斯笑了笑，宛如狡猾的狐狸叼到肉，手又一伸。

　　“你懂的，三金币，不讲价。”

　　“哈？你刚刚不是收过钱了吗？”

　　“那是解答缺陷的酬劳，现在是推荐的钱，你先别急，要是换作别人，譬如露雅那丫头，想回答你都没对应知识的储备呢。”

　　安可瞪着大眼睛，重重地把金币拍到桌子上。

　　老登嘴皮子一张一合，小登的五金币没了，这钱都够在冒险者公会住上大半个月。

　　服了，果然是书中自有黄金屋。

　　收了咱的钱，那你最好办事靠谱点！

　　安可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汉斯毫不在意，只是美滋滋地让口袋再鼓上一些，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

　　“如果换是别人，哪怕其在念力魔法上有一定的天赋，我也会劝说其趁早早学‘情绪感知’，丢掉优势也没关系，起码走在康庄大道上，但你比较特殊，要我推荐的话，我会推荐给你‘念力护罩’。”

　　他顿了顿，“事先声明，念力护罩是我见过最弱智最没有新意那类戏法，听名字就猜到，它只是简单地在法师之手上修改，把念力手臂变作护盾与屏障，顶多增加些均衡受力的技巧，没了。”

　　安可耐心听着，她知道后面一定有转折。

　　果不其然。

　　“但是，这戏法埋在垃圾堆里成百上千年，最后却在旧帝国时期有了些许变化，最先提出新思路的法师是谁已无从考证，反正后世将其完善并发扬光大的，是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