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黄昏的时候,我们收拾行囊返程,回来的时候特别奇怪,没有晕船,不知道为什么。
刚到渡口,我的手机不断的响起来,我慌忙翻出手机看,一看号码全是刘青打的,我才想起那个岛上没有信号。
看他打了这么多电话还发信息:“你在哪里,有急事儿,速回电话……”
我想他可能真的有急事儿……
对于我来说人生中错过很多事儿,也没有一个演员错过一次演出让人感到惋惜和痛心。
刘青告诉我的急事儿正是这件事儿,因为葵花岛没有信号,刘青一天都在找我,他们剧中那个女大学生的角色因北京那个演员确定不能来了,刘青就极力的推荐了我。
导演看了我的照片,也觉得还不错,就想见见我,可惜的是我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他们着急要定人,再说正好制片人有个女孩也闲着,制片人就一锤定音的定了那个女孩。
我跟这个戏的角色就这样失之交臂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刘青见了我以后在上岛咖啡馆给我复述的。
他说的很急迫,也很无奈,似乎比我还要惋惜,我一边连连的抱歉,一边还要安慰他,觉得特对不起人家。
命运冥冥中有些事儿是早就定了的,该谁的就是谁的,我相信这就是命,正如命中注定要和刘青虫子他们纠葛不清。
我说:“为了弥补我对你心灵上造成的创伤,我请你吃饭吧。”
刘青被我气得哭笑不得。
他说:“你是不是没心没肺啊。”
我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他的这个问题,最后很慎重的点了点头。
刘青差点没崩溃,他无话可说,连连的喝咖啡。
我确实是没心没肺,好多时候我为此苦恼不堪。
刘青说:“我最后还是想问问你,你真的要选择做演员吗?”
我不假思索的点点头,我说:“无怨无悔。”
他说:“那我帮你。”
我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说:“我也不知道,我看了你就觉得跟你有某种牵肠挂肚的情感,我看见你就觉得你特亲,感觉像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我说你妹妹丢了。
他不搭理我,说可能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信,这不着急,慢慢你会相信我说的话的。
我没说话,我想他这句话不知道对多少个女孩子说过了,以至于说假话都把自己感动了。
假话说一千遍就是真话,他们说假话都用不了一千遍就连他自己都相信了。
我不相信,不是对他,每一个男人说这些的话我都不相信,太多的事情让我有理由不相信他们,正如我无法相信我真的就能在影视这条路上走出精彩来,但是不相信不代表放弃。
我说:“谢谢你,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谢谢你以一个平常的心态和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说这些话,其实能不能帮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句话给了我很大的鼓励,你知道,从我开始要从事演员这个职业开始,唯一一首孜孜不倦支持我的人除妈妈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泼凉水,有时候鼓励比帮助对我更有用,虽然你曾经让我放弃,但是你现在是在支持我,说明你也觉得我是一个做演员的料呢。”
我说的这些都是真诚的,并站起来深深地鞠躬。
那天下午,我们天南地北的谈了很多。
具体说的什么我现在己经记不清楚了,但是那天的氛围很好,很和谐,我记得最多的是他总是淡淡地笑,静静的倾听我的诉说。
我也莫名其妙的讲了我的母亲对我的支持,但唯有一点,我没有告诉我父亲离去的消息,在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告诉过别人有关父亲的事儿,因为我怕他们怜悯的眼光,那种眼光让我比失去父亲更加的如坐针毡。
天黑了。
我们随便吃了点东西,刘青问我这个城市有什么地方能淘到碟。
我带他去了一个买碟的地方,他很认真的挑着,随便问我平时都看什么样的电影?
我说很少。
他顺便又教导了我一番,说做演员不看碟怎么行,你要多了解了解其他演员的表演,随便说了他喜欢的几个电影导演,好像有北野武、金基德,而且他说的几个电影名都充满了暴力,他说那是具有美学的暴力。
我没有明白所谓的暴力的美学是什么,后来我在北京不断的听到有很多人喜欢这两个导演,好像以知道和了解他们的作品为荣,但是我却最终没有看这两个人的作品,不知道是不是一种叛逆。
我发现我骨子里除了天生的悲怆以外,还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叛逆。
别人越不喜欢的事情我就特喜欢,别人越说不能去做的事儿我偏就去做。
也许我本身不喜欢太血腥太暴力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