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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瑾的话犹如一道惊雷般在老夫人的脑中炸开。
上京人都不知道安国公萧夫人——叶凌霜是她的小师妹。
老夫人师从武林盟主叶岚，叶凌霜则是他的独女。
当初叶凌霜要嫁给安国公世子萧文元，为了免去皇帝的猜忌，对外声称她是江湖孤女。
从前，上京有很多夫人小姐看不上她，嘲讽一介孤女妄想当世子夫人。
后来，叶凌霜同萧文元两人恩爱，生下两子一女，再当了国公夫人，那些人便不敢再轻视她。
为了避免皇帝猜忌，老夫人同叶凌霜的来往也少，只是逢年过节，会有一份神秘的礼物送到老夫人的院子。
裴瑾跟老夫人去过安国公府，知道她们实际上关系亲厚。
安国公夫人丢失爱女，老夫人还上门看望过她。
不过自那以后，两人也见的少了。叶凌霜对外称受了打击，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
说来，安宁还真有几分叶凌霜的影子。
若安宁真是有这么个身份，那一切就能说的过去。
五官精致，剑法不俗，玉佩，特殊的身体。
这一切都在说她的身份不简单。
至于为何安国公府会将她放在别处，大概同多年前师妹遭遇的那场刺杀有关。
“瑾儿，你……”老夫人脸上的红润消失，惊恐道。
裴瑾淡然道 : “祖母，安宁的剑很不普通，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她说，‘那是她师父送她的及笄礼。’”
老夫人讶然，思忖片刻道:
“安宁可知？”
“应是不知。”裴瑾摇头。
“你要告诉她吗？”老夫人问。
裴瑾 : “祖母，我暂时不会去掺和她的事，不管安国公府有何理由，十几年将她丢弃在乡下那是事实。
我不想她伤心，不会主动去揭破。”
说罢，他的眉头却锁的紧紧的，握了握拳，又道:
“不过，我怕安宁去上京了，身份早晚会……”
“那不好吗？假若安宁真是安国公府嫡女，你娘就不会反对了。”老夫人看了裴瑾一眼问。
裴瑾神情凝重，“祖母，安宁若真是身份贵重的安国公府嫡女，母亲是答应了，皇上却不会答应。到时更难！”
左右为难，确实难办。
裴瑾的身份，原本婚事简单，奈何裴府有一个皇子，皇帝忌惮。
简单的事情就变复杂了。
安国公府也是如此，有兵权，有太子，皇帝对他的猜忌不会比裴府少，只会比裴府多。
想到将来，万一，安宁真的被认回去了，两人再无可能，裴瑾不自觉的心沉了沉。
老夫人见裴瑾面色难看，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 :
“瑾儿，莫要太过忧心，前路如何只有走了才知道。
再说如今一切未有定论，说不定是巧合。即使安宁真是安国公府嫡女，事在人为，慢慢筹划就是。”
裴瑾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祖母说的是，一切还是未知，现在担心尤为过早。”
“想到若安宁身份当真有异，今后我们缘分难续，便觉烦闷。”
老夫人知道年轻人的情感，在他们情感最浓，甜情蜜意的时候，说他们今后不能在一起，谁都接受不了。
便开解道 : “瑾儿，世事变幻，感情之事，也是如此，顺其自然就好，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了不一样的转机。
当然，这些事情不能声张出去，以免节外生枝。”
老夫人说的话，理智又在理。
裴瑾点头，“孙儿明白，回京让人注意点安国公府的动静。”
老夫人赞同道 : “凡事考虑在前面，如此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说完，她满意的看着裴瑾，作为裴府的继承人，有能力还得有自控力，能够在遇见事情时，考虑周全方能让家族走的远。
两人闲聊了几句，裴瑾就走了。
老夫人起身站在窗边，出神的看着窗外，阳光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她嘴角也扬起了一抹笑意。
一双眸子格外睿智。
蒋妈妈看着老夫人神情，疑惑道 :
“老夫人，您怎么一点不担忧公子？”
她全程听了老夫人同公子的话，震惊李安宁的身世，却又不解。
“万一，安宁真的是凌霜小姐的女儿，那公子怎么办呢？”
老夫人心情颇好，笑盈盈道 : “那不正好，亲上加亲。
我可是很满意安宁。我想小师妹也会满意瑾儿。”
蒋妈妈常年伺候老夫人，自然也知道一些事情，皇上对裴瑾的忌惮。
她满脸疑惑，“那位会同意？”说着手指往上指。
老夫人面色一沉，随即又不在意道 :
“总会有办法！”
这话说的自信又乐观。
蒋妈妈也笑了，自己当真是瞎操心，这些事情，她管不来，也管不着。
她的差事就是伺候好老夫人。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仿佛看穿了她在笑什么，叮嘱道 : “你别想着偷懒，回了上京，多看顾着些安宁丫头。
她若真是师妹的女儿，我可不想将来让她知道女儿在咱们府里受了委屈，找我拼命。
依着师妹的护短，咱们可没有好日子过。”
想到那个古灵精怪，又聪明伶俐的叶凌霜。老夫人有点伤脑筋。
蒋妈妈自然也认识叶凌霜，知道她是什么性子。
从前老夫人跟着叶岚练武的时候，叶凌霜年纪还小，总是在一众师兄师姐中调皮捣蛋。
偏她生的又好，又聪明伶俐，闯了祸，只要露出一张委屈的小脸，你就不自觉的心软。
年纪稍大些，跟着兄兄师姐们练武，因着天资聪颖，更是得他们喜爱。
叶岚更是将她宠上天。
后来蒋妈妈听说叶凌霜以孤女的身份嫁给了安国公世子，她还觉得诧异。
老夫人同她掰开了说，她才明白其中的关键。
没想到，兜兜转转的，裴瑾同安宁的命运扯在了一起。
蒋妈妈笑的开心，被阳光照射的眼睛眯了起来。
“老夫人，您很高兴！”蒋妈妈说。
老夫人 : “自然，瑾儿有了心上人，不再表面温润实际心冷。”
即使裴瑾从前在外表现的多温润如玉，他骨子里也是冷的。
老夫人欣慰裴瑾找到了，让他变暖的人。
蒋妈妈讶异 : “公子心冷？”
老夫人摇头，叹息道 : “你看，连你也没看出来，可见瑾儿藏的深。
别看他今日苦恼，将来他娘当真不同意安宁丫头，瑾儿会做出什么事来还真不好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