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众人在叶县客栈住下。
皇帝派来的护卫头领被赵瑞霖打发去报官了。
他们在回京的路上,遇到山匪的截杀,不报官,别人还以为有什么秘密。
将一切摊开在明面上,更好办事。
叶县县令接到护卫头领的报官,六皇子同吏部尚书的公子还有母亲在他的地界被截杀,当即吓得腿软,连滚带爬的就要去客栈请罪。
来到客栈,赵瑞霖没有见他,没有为难他,只打发人来同他说,让他好好办案。
县令感恩戴德的走了,心里则在发誓,哪个要害他,势必要找出来将人碎尸万段。
不等县令查出什么,裴瑾他们只在叶县待了两日,就走了,到了荥阳他们转水路上京。
上了船,他们就走得很快了,除了补给会停下,一路都不停。
就这样过了七八日,明日就要到京城了。
裴瑾将赵瑞霖叫到老夫人的船舱,商量事情。
赵瑞霖惊讶 : “表哥,你不回裴府?打算在城南别院休养身体,安静读书?”
裴瑾点头,“嗯,回了府里,就会有很多宴会推脱不掉。
在别院清静,可以安心备考,再说安宁的身体还没全好,随我入京的话,也不能好好休养。”
赵瑞霖一听李安宁回了裴府不能好好休养身体,立马赞同道:
“表哥,那你们在别院多住些日子,我先回宫看母妃,想你们了再来看你们。”
老夫人闻言,沉思片刻,觉得裴瑾说的话有理,也赞同的点头,
“瑾儿说的是,如今是你的身子同春闱最重要,别院安静,适合静养也适合读书。”
即使裴瑾不提,老夫人也正打算提醒他,安宁如今的身子还没好全,在裴府恐怕不能好好休养。
如今裴瑾考虑的周全,她想了想道 :
“瑾儿,你好好的在别院休养,我去同你爹娘说。”
裴瑾就是怕他回来上京了,却不回府住,娘心里有微词,如今祖母去同爹娘说,能省很多事。
裴瑾心里一阵轻松,笑着道 :
“多谢祖母。”
老夫人哪里不知道,裴瑾这是让她在媳妇那里背书,笑骂了句,
“小滑头!”
赵瑞霖附和道 : “表哥,你真狡猾,让外祖母替你在舅母面前背书。”
裴瑾虽他说,解决了心里的事,面上一派轻松。
又嘱咐了赵瑞霖几句。
翌日,午后不久,裴瑾他们到了京城。
裴瑾站在船头上,远远看着嘈杂的码头,心里感慨万千。
半年前,他从这里走的时候带着绝望,没人想到不过半年他又回来了。
李安宁靠在船舱上,远远看着码头的热闹,心里忐忑,不知今后会怎么样。
“安宁,你是不是在担心裴府的生活?”秋菊见她面色难看,担忧道。
李安宁点头,“秋菊姐,我心里慌慌的,害怕。”
秋菊没有笑话她,安抚道 : “安宁,你有蒋妈妈的教导,怕啥?有公子同老夫人在你身后撑腰。”
“哦!还有六皇子撑腰。”她补充了道。
在她看来,安宁简首可以在裴府后院横着走,裴府的恩人,光这一个身份,就可以了。
不说又是公子的恩人,又是公子的心上人。这简首是丫鬟中的王炸。
谁敢惹?
秋菊笑着打趣道 : “安宁,苟富贵,勿相忘啊!”
“噗嗤!”李安宁被秋菊逗笑了。心里也没那么紧张。
她不是怕这些,她怕的是夫人不同意公子同她在一起。可她又不能说,这段感情,她现在患得患失了。
这样不好,李安宁想。
她应该放下,顺其自然。就像秋菊说的,她可以做个硬气的丫头。
想通了,她心里就轻松了。
码头上,红姑打扮成一个虚弱的老夫人,她蹲在一个能看到码头的地方,认真的看着河面。
叶凌霜做了噩梦后,红姑打听到裴府在回京的路上遇到土匪截杀,就一首焦躁不安。
算着日子,最近几日都派红姑在码头守着。
突然,红姑的眼睛一亮,裴府的船要靠岸了。
她慢慢的挪动脚步,停在一个靠近裴府船只停靠的地方,又不会妨碍到人的位置,静静的等着。
码头,裴夫人带着丫鬟婆子己经等候多时,透过马车的窗户,面色焦急的盯着码头。
裴府的船只一靠岸。
婆子神色激动,立马来到马车旁,“夫人,船到了。”
裴夫人再也坐不住,贴身丫鬟青枝给她戴上惟帽,她就往船上去。
船停稳了,裴管家就通知了老夫人他们。
蒋妈妈搀扶着老夫人走出船舱,裴瑾同赵瑞霖正站在船头等着。
裴夫人赵令仪快步迎了上来,声音带着急切,“母亲,您一路可还安好?”
话对着老夫人说的,眼睛却向裴瑾看去,舍不得移开视线。
“母亲!”裴瑾走上前来冲裴夫人问安。
裴夫人看着儿子好好的站在这,眼眶,强忍着泪水,哽咽道 :
“瑾儿,你受苦了!”
裴瑾笑道 : “母亲,儿这不是好好的?”
赵瑞霖趁机上前向裴夫人见礼,裴夫人受了他半礼,两人寒暄了几句。
老夫人看了看天色,打断寒暄,道 : “令仪,时候不早了,回府吧!”
裴夫人拍了一下额头,笑道 : “看我,太高兴,都忘了你们一路舟车劳顿。走吧咱们回府去。”
老夫人看了裴瑾一眼,冲裴夫人招手。
裴夫人一头雾水的走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低声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裴夫人惊讶的看了儿子一眼,满脸不舍,却还是点了点头。
下了船,裴夫人陪着老夫人坐马车带着众人回府。
赵瑞霖则跟着贤妃派来的人坐着马车回宫了。
赵瑞霖年纪还没有封王,没有自己的王府,他还是住在宫里。
崇武王朝,成年的皇子封了王才会被赐予王府,出宫住。
一时,码头只剩裴瑾同一些护卫,再有就是秋菊同李安宁。
老夫人她们走了,裴瑾却没有走,李安宁诧异,询问的眼神看向秋菊。
秋菊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裴瑾在船上没有同李安宁说回京的安排,想着到了京城再告诉她。
裴瑾走到李安宁身边,李安宁询问的眼神向他看去。
看出了李安宁眼中的疑惑,裴瑾柔声道 : “咱们不去裴府,去别院,那儿安静,适合休养身体,看书。”
李安宁点头,她知道裴瑾要准备春闱,既然他说住别院,那就住别院,反正她住哪也没差别。
裴瑾带着他们往马车走去,突然一个穿着朴素的老妇人——红姑装作不小心撞到了李安宁。
李安宁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秋菊连忙扶住她。
红姑赶紧道歉 : “姑娘对不起,老身眼睛不好。”
“无事。”李安宁不在意的说。
秋菊却有些不高兴,担忧的问李安宁 :
“安宁,撞到伤口没有?”
“秋菊姐,没有撞到伤口,无事的。”李安宁安抚道。
裴瑾忙停下脚步,担忧道: “安宁,怎么了?”
“公子,无事。方才一个妇人摔倒了。”李安宁避重就轻道。
秋菊却嘟囔,“都撞到你了,万一撞到伤口就麻烦了。”
裴瑾怕再有什么事,等李安宁走到身旁才往前走。
红姑将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看着李安宁走远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