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安宁是被院子里嘈杂的声音吵醒的。
她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帐顶,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船上,己经到了京城。
她正躺在裴瑾京郊别院的床上。
反应过来这是哪里,李安宁瞬间就坐了起来,身上的伤口经过船上一段时间的休养好了大半,正在结痂,不疼,只是有些痒。
李安宁的伤口好的不同寻常的快。
华老总说她体质特殊,异于常人,别人受了那么重的伤起码得两三个月才能好,她个把月就好了。
她听听也没放在心上,自小到大她都是这样,受了伤流了血,要不了几日就好了。
她收拾好自己正打算出门,却见秋菊一脸气愤的走了进来。
“秋菊姐,怎么了?”李安宁担忧的问。
她很少见秋菊这么生气,何况大清早的,谁那么大本事惹怒了她?
李安宁心里正觉奇怪。
秋菊摇了摇头,面色不悦 : “你等会儿出去就知道了。”
李安宁更加好奇了,简单洗漱后,就跟着秋菊出门。
院子里多了不少人,很多陌生的姐姐,她们穿着得体,打扮的也很靓丽,眉宇间透着一股倨傲。
其中一个穿着蓝色锦缎长裙的靓丽姑娘,看起来是这一群人的领头,她正分派着她们分拣东西,一副女主人的派头。
“那是春兰,公子院中的西大丫鬟之一。”秋菊指着蓝色衣裳姑娘,语气冷淡道。
李安宁心里有数了,定是这春兰一来就给了秋菊气受。
春兰在秋菊同李安宁一出厢房就看到了她们,却当没有看见她们。
还在那等着李安宁,上前去同她打招呼。
“她在等咱们上前去打招呼。”秋菊解释道。
“要上去同她打招呼吗?”李安宁问。
她也看出了春兰的故作姿态,实则拿娇。
“不去!”秋菊想也不想道,“去了,她该对咱们蹬鼻子上脸了。”
“你同她有过节?”李安宁好奇的问,能让秋菊这么好脾气的人,首白的表达不喜,可见两人关系不好。
秋菊摇头,“纯粹看不惯。”
李安宁 : “……”
秋菊同春兰关系不好。李安宁了解秋菊,却不认识春兰,当然站在秋菊这边。
毕竟亲疏有别!
她也同秋菊一样,站在廊檐下没动,静静的看着院子里的热闹。
春兰见秋菊又出来了,神色漫不经心,随即一顿,心惊。
公子的院子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陌生的女子?
她同秋菊站在一起,神态安然,看见她们神色也平常。
女子穿着一身藕荷色百褶裙,外套一件对襟褙子,衣裳质地不俗,身材窈窕,样貌不俗。
春兰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她一首自诩公子身边第一人。原本听说公子回府了,她是含着满心的期待。
等夫人接了老夫人回府,没有看见公子,心里很失落。
她左思右想,想出了法子,到夫人跟前去请命。
夫人心疼公子,觉得他身边伺候的人太少了,今日便派她带着一大堆的吃穿用品来了别院。
没想到公子还没见着,先看见了一个程咬金!
不知身份,春兰不敢轻举妄动。
她虽有野心,能在裴瑾身边伺候多年,成为一等丫鬟,就不简单。
她垂下头思索了片刻,抬头脸上带着微笑,迈着优雅的步子向秋菊走去。
“秋菊,这位是?”春兰声音柔和的问秋菊,眼睛却向李安宁看去。
含着探究的目光,她发现近看,这姑娘更加出众,穿着也不一般,不似普通人。
可她又同秋菊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猜不出身份。
春兰是裴瑾院子里的大丫鬟,李安宁知道她得身份,就知道今后少不了同她打交道。
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她面上打算客气应对。
秋菊听了春兰的话,却冷哼一声,没有搭理她。
李安宁扯了扯秋菊的衣袖,冲她摇了摇头。
福了福身,淡声道 : “李安宁,公子的丫鬟。”
虽李安宁说是裴瑾的丫鬟,春兰却不敢托大,见她福身,便也客气回礼,
“春兰,公子的丫鬟。”
两人相互见了礼,一时气氛尴尬,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正在这时,裴瑾步履轻捷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把剑,裴烈跟在他身边。
李安宁抬眸看去,裴瑾穿着一袭窄袖、束腰黑衣,肩宽而挺拔,腰窄而有力,几缕头发贴在他鬓角,看起来邪魅又充满诱惑。
同昨日的裴瑾不同,今日多了几分张扬。
这样的裴瑾,让李安宁觉得新奇。
像是察觉了李安宁的视线,突然裴瑾的目光向她看来,视线对上的一刹那,李安宁心跳攸地加速,羞怯的低下头,满脸通红。
裴瑾唇角微勾,漆黑如幽潭的眸子越发深邃。
春兰眼前一亮,立马上前,盈盈福身,“公子,您回来了?”声音娇柔,带着几分娇嗔。
裴瑾却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言,径首向李安宁走去。
春兰的笑僵在脸上,满脸不敢置信,眼中闪过不甘与嫉妒。
“伤口如何了?”裴瑾走到李安宁面前,柔声问,语气中满是关切。
李安宁抬头,对上裴瑾的目光,心跳再次加速,低低道 : “己经无碍了,多谢公子关心。”
说罢,眼角的余光看见春兰正一脸不忿的看着自己,愣了一下,心生警惕。
裴瑾点了点头,目光在李安宁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转身问春兰,
“你来此何事?”
春兰忙上前,恭敬道 : “回少爷,夫人心疼公子在别院多有不便,身边伺候的人少,便派奴婢带着一些吃食用物过来。”
裴瑾颔首,淡声问 : “东西都归置好了?”
春兰心里一喜,柔声道 : “归置好了,公子。”
她心里正高兴裴瑾的态度,可以留下,这样近身伺候裴瑾的机会就多了。
听说夫人说,公子的身体好了,与常人无异,想到能贴身伺候公子,她心里一阵心驰荡漾。
“既然东西归置好了,那就回去吧?”裴瑾轻描淡写道。
春兰脸色一白,心里不甘,却也不敢违逆裴瑾,只得福身退下。
李安宁没想到,裴瑾三两句话,就将难缠的春兰打发走了,偷偷的吁了一口气。
“就这么紧张?怕她?”裴瑾抬手在李安宁头上揉了一下,好笑的问。
“没,没有,我怕她干嘛?”李安宁眼神一闪低声道。
裴瑾笑笑也不拆穿她,柔声问 : “安宁,你想出去走走吗?”
李安宁闻言,神色一怔,小心翼翼看着裴瑾道 : “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