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书房,裴瑾叫来裴烈将一张银票给他,吩咐,
“将银票送去给陆小姐。”
说完悄悄地补充了一句。
裴烈也不好奇,接过银票,又等了片刻。
就听裴瑾又叮嘱他,“带句话给她,说 : ‘陆小姐,李安宁如今是我裴瑾的丫鬟,她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自有我这个主子教导,就不劳烦你了。’”
裴烈点了点头,出去办事了。
赵瑞霖一怔,疑惑的问,“表哥,你替那小厨娘还银子?”
原来,裴瑾听到了大半陆娇莹同李安宁说的话,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不想陆娇莹往后纠缠李安宁,打算替她把这银子给还了,就当是他额外赏赐的,不过他也不打算说。
不想赵瑞霖多说这些,裴瑾面无表情道 : “你有意见?从她月例里扣。”
“表哥,你不是首接替她还了?还要扣月例?你也太……”赵瑞霖不可思议的说。
裴瑾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赵瑞霖不明所以。
赵瑞霖说 :
“表哥,也不怕人家骂你?刚当差就要被你扣掉一年的月银,再说人家也没让你去还啊。”
赵瑞霖被裴瑾的小气气到,他对李安宁很有些好感。生气的看着裴瑾,像被扣月银的是他。
“你有意见?”裴瑾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问,“憋着。”
赵瑞霖气鼓鼓的瞪了裴瑾一眼,不同他说话了,跑出去了。
李安宁同秋菊回到耳房。左右思虑,觉得这一百两的事情不解决,下回保不准还要出篓子。
她想还了去,一时也拿不出银子,拿不准该不该去向裴瑾借?
李安宁伺候裴瑾不久,拿不准他的脾性。不知道借银票或者预支月银,他能同意吗?
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去试试。
书房门口,李安宁见赵瑞霖气鼓鼓的从书房跑出来,讶异。
赵瑞霖见到她,不再跑了,看着她满脸同情,有丝怜悯,也不说话就这样走了。李安宁摸不着头脑,又犹豫了。
她怕裴瑾这时候心情不好,想着要不等等,等他心情好了再来。
正打算转身走,被裴瑾叫住了。
裴瑾透过开着的门看见李安宁,见她犹犹豫豫半天,想她可能有事相求,出声唤道,“李安宁,进来。”
李安宁面露忐忑的走进去,低低唤了声,“公子。”
乖乖站在那不动,她几次想张嘴硬是说不出口,脸色涨的通红,满脸难为情。
裴瑾眼角的余光扫过她,知道她脸皮薄,大约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温声询问 :
“李安宁,你是有什么难处吗?你说吧,能帮的公子我一定帮你。”
说完怕她不自在,还拿着一本书假装在看。
李安宁脸上有丝羞赧,低着头,手指搅着裙摆,支吾半天,
“公子,我,我……”
她半天也没说出什么,一张脸倒是涨的通红,像个猴屁股似的。
裴瑾放下书,无奈摇了摇头,柔声安抚,“别急,你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李安宁听得他声音柔和,不像是会生气,慢慢的缓和了下来。
裴瑾的态度,给了她勇气。
心一横,闭上眼睛,李安宁一口气说出 :
“公子,您能不能借我一百两。我……”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裴瑾笑着道 :
“好。”
李安宁见裴瑾打断她的话,没听清楚说的什么。抬头见他脸上带着笑意,没有不快,松了口气。
裴瑾摇摇头,眼中满是笑意,一点子小事李安宁硬是搞出了了不起的大事的架势。
头回问人借银子,李安宁心神紧张,裴瑾没有说话。
她又继续絮叨,“公子,若是你不愿可不可以……。”
“我说好。”裴瑾打断她,声音比刚才大,压过了她的声音。
这回李安宁听得清清楚楚。
她有些懵,嘴巴张大,一副还没说完话的样子。
不敢置信,就听到了肯定的答案,还以为要一番波折,没想到如此顺利。
裴瑾故作好奇的问,“李安宁,你为什么要借这么多银子?”
李安宁犹豫片刻,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拿了别人一百两,想还给她。”
裴瑾沉吟片刻,明白了她说的什么,首接问 : “还给陆小姐?”
李安宁惊讶,略思索,裴瑾应是方才在园子里听见了她同陆娇莹的话。
觉得这没有什么好瞒着的,她点了点头。
李安宁没有瞒着,裴瑾觉得她有些缺心眼,又觉得安心,笑意不觉爬上脸庞,满意的点头。
裴瑾就喜欢李安宁这种什么都对他坦白。
他笑着说,“借银票是还给陆小姐的话,就不必了1。”
李安宁疑惑,还给陆小姐不必借了?难道裴瑾同陆小姐有私情?如今她是公子的丫鬟,看在公子面上陆小姐免了?
李安宁沉默,探究的看向裴瑾。
裴瑾想知道,李安宁知道自己替她还了银子会怎样?
心里有了期盼,也不藏着掖着,首接道,
“我让裴烈替你去还了。”
“啊?”李安宁讶然。又紧张,自己还没说,裴瑾怎么就自作主张替她还银票?难道想自己续签契书?哼!想都别想。
看着李安宁变来变去的脸色,裴瑾面上淡淡的,却觉得有趣。
欣赏够了,裴瑾恶趣味的说 :
“你不用太感激我,银子首接从你的月银里扣。”
听到裴瑾说从月银里扣,李安宁松了口气。她就怕欠钱,这个人还是她的东家。
裴瑾心里闷笑,果然,听说从月银里扣李安宁就放心了。
说完事,裴瑾拿起书看了起来。
李安宁站着没有走,犹豫再三道,“公子,可以每月只扣一半的月银吗?”
大约觉得这要求有些不适合,李安宁说完腼腆的笑了笑。
裴瑾翻了一页书,随意的应下,“行!”
裴瑾不问缘由应的利落,李安宁心里感激,嘴上却只会笨拙的道谢,
“公子,谢谢您!”
出了书房,觉得事情己经解决了的李安宁,瞬间轻松了。
回到府衙后院,陆娇莹回到房间,还来不及回味,就收到丫鬟递上来的银票,听到裴瑾的话。
陆娇莹气疯了,将银票往地上一甩,将手边的东西都往地上摔去。
嘴里还喃喃道 : “凭什么?凭什么?”疯魔了的样子。
屋内丫鬟面面相觑,噤若寒蝉,想不到陆娇莹发这么大的脾气。
这时,翠羽也不敢上前劝陆娇莹,静静的候在一旁,微微颤抖,生怕迁怒她。
陆娇莹发了一顿脾气,觉得不解气。
她不甘心,吩咐道,“翠羽,将银票捡起来,咱们去裴府。”
说罢气势汹汹的就往外冲,翠羽赶紧捡起银票跟上去。
陆娇莹让车夫送她出去却遭到拒绝,车夫淡淡的说 :“夫人吩咐,小姐出门需得她同意。”
陆娇莹更是气怒,也不与车夫理论转身就走,没有马车就出不了门?
“哼!”
她又往门房处去,却被门房的嬷嬷拦住,
“小姐,夫人说出门需得她的令牌。”
陆娇莹没想到刚从裴府回来,母亲竟然禁她的足。
不能出门,怒火中烧,她跑去找陆夫人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