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宁回到耳房,心情好转,人跟着明媚许多。
秋菊知道她去找裴瑾了,又见她高兴,想问张了张嘴又忍住了,怕问到她的隐秘。
秋菊的那副样子,两人相处也有几日了,李安宁知道她的性情。
来裴府以后,秋菊帮她良多,李安宁也不瞒她。
她主动说,“秋菊姐,我方才去找公子借银子了。”
秋菊讶然,怕裴瑾为难她,着急道 :
“怎么不问我借?我也存了些钱。”
秋菊的首白,让她很感动。
李安宁笑着说 :
“秋菊姐,我借了去还给别人的,有些多。想着问公子借,首接让他从月银里扣。”
秋菊若有所思,方才在园子里她与陆小姐的话前半段她没听见,后半段同公子听了一些。
隐约说到银票。
秋菊了然,笑着问,“还给陆小姐?”
怕李安宁为难,又改口道,“没事,不想说你别说。”
秋菊本意不想打探李安宁的私事,她想听八卦。
按捺住心中的蠢蠢欲动,秋菊转移话题,
“哎呀!安宁,咱们该去给公子准备午膳了。”
裴府有意隐瞒,李安宁在小厨房专门做吃食给裴瑾吃,知道的人不多。
小厨房没有另找丫头,有一个粗使婆子,其余秋菊帮衬着。
索性只需给裴瑾一人做吃食,赵瑞霖偶尔来裴瑾这蹭饭,两人忙的过来,较清闲。
上回李安宁问裴瑾烧饭的事,他到现在也没有安排。李安宁就烧些她会做的家常菜。
秋菊转移话题,李安宁明白她的好意。
没有回避,去小厨房的路上她同秋菊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说完整件事,李安宁也觉荒唐,满脸无奈,后悔道 :
“事情就是这么回事,没有想到会引出这么多是非。”
秋菊惊叹,这就同话本子里写的差不多,怎一个“巧”字能说的明白。
秋菊拍拍李安宁的肩膀,安慰,“所幸,现在银票也还回去了,事情也就解决了。”
李安宁苦笑: “但愿吧!”
秋菊想: 依着那位小姐对公子的心思,安宁现在又在公子身边伺候,但愿日后别生出事端。
她在心里念阿弥陀佛,面上一派淡定的安慰李安宁,“银票都还了,能有什么事?”
秋菊帮着打下手,李安宁很快就做好了三菜一汤。
两人将午膳送到正屋。
裴瑾这段时日多在正屋的偏厅用膳,偶尔也在书房。
没有裴瑾的特殊交代,李安宁她们将午膳都摆在正屋的偏厅。
李安宁摆放好午膳,秋菊去书房唤裴瑾用膳。
秋菊敲开书房的门,见他在看书,低声询问,“公子,午膳好了,您是现在用吗?”
前段时日裴瑾不能正常用膳,伤了脾胃。老夫人特意交代秋菊等伺候的人尽心,盯着他按时用膳。
裴瑾在书房时,到了用膳的时辰,秋菊就会去叫他。
见秋菊叫他用膳,裴瑾乖觉的放下手头的事,随她去用膳。
秋菊得了老夫人的命令监督裴瑾好好休养身体。
这段时日裴瑾因着身体不好,裴尚书没有教给他什么事情做,才这么清闲。
回到偏厅,裴瑾见赵瑞霖己经坐在餐桌旁等着。
不等他说话,赵瑞霖就催促,
“表哥,你怎么这么慢?”
赵瑞霖一个人用膳无聊,就让大厨房将他的份例送到裴瑾的院子。
餐桌上摆着李安宁做的午膳以及赵瑞霖的份例。
裴瑾的份例,自从李安宁来了后,送过来都给秋菊同李安宁吃。
“嫌我慢你就自己吃啊。”裴瑾淡淡的瞟他一眼,慢条斯理的坐下。
“那不行,一个人用膳没劲。”赵瑞霖摇头说,说罢就吃了起来。
吃着菜,他又向裴瑾看去,见他面前都是些寡淡的菜,打趣道,
“啧啧啧,表哥这样的菜亏你天天吃,要不来点我的?”说罢瞟向自己的午膳。
裴瑾瞟了他一眼,不理他,专心吃自己的菜。习惯了也觉得挺好的。
赵瑞霖又看向李安宁说,“你是不是该去学学怎么做菜,省得表哥天天遭罪。”
赵瑞霖的话难听,李安宁想想觉得有理。
厨娘得让主子满意,学习有必要,差事不是一日两日。学到了日后出了裴府说不定还是一门营生。
上次提了这个,裴瑾没有表态,这次表公子也说了。李安宁期待向裴瑾看去。
裴瑾对赵瑞霖的话充耳不闻。起初吃李安宁烧的菜不适应,一个身体原因;另一个云溪县偏南方,她烧的菜也多是清淡。
现在他吃习惯了,觉得味道刚刚好,用完膳身体也很舒适。没有必要改变。
如今,他就觉得这几道菜味道刚好,山药炖排骨—排骨的张扬浓烈与山药的含蓄中和,荤而不腻,素而不寡。
喝一口汤,他顿觉身心舒畅。
裴瑾不说话,赵瑞霖知道他的性子,食不言寝不语。他吃的香,赵瑞霖心里也痒痒的。
看了看自己天天吃的菜,他暗戳戳的将筷子伸向了清蒸鲈鱼。
鱼肉细腻也不见腥味,有淡淡的甜味,油淋青菜,菌子烧鸡。
他一样一样的夹过去,又盛了一碗汤,一口汤下去满足,一口气将它喝完。
还想再盛,剩下的汤被裴瑾盛完了。看着空空的汤碗,他委屈巴巴的说 :
“表哥,你怎么也不给我留点?”
裴瑾拿起汤勺舀了满满一口汤,淡淡看了他一眼。
赵瑞霖见裴瑾稚气的动作,无奈摇头,吃起了菜。他将菜吃光了也饱了。
裴瑾吃好了,赵瑞霖好奇的问,
“表哥,怎么看起来寡淡的菜,吃起来味道一点不差?”
接过秋菊端来的茶水漱口,用巾帕擦过嘴,裴瑾才嘲讽道,
“你不是看不上?怎么吃得比谁都香?”
赵瑞霖挠挠头,呵呵笑,“表哥,我眼睛不好,你这吃的我看不上?那天天吃的又叫什么?”
赵瑞霖吃的哪有不好?大约是常年吃,换种口味觉得新鲜。
裴瑾嗤笑,“你倒是会说话。”
“我说的哪不对?我看李安宁不用去学了,有这手艺就够了,是吧表哥?”赵瑞霖不受影响,嬉笑道。
“嗯。”裴瑾淡淡的说,又对李安宁道,“你不用去学别人,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样就很好。”
李安宁以为这次又听不到裴瑾的答案,冷不丁听到他说自己不用去学有些愣神。
赵瑞霖点头,赞同,又一脸歉意的说,“李安宁,我刚才说错话了。”有些讨好的笑道,“你今后能不能多做些菜?”
李安宁没听明白,做多干嘛?他真是变化无常。
李安宁眼中满是疑惑。
裴瑾瞪向赵瑞霖,“你在自己的院子用膳就行,跑我这来干嘛?不嫌麻烦?”
赵瑞霖却拉着裴瑾的袖子,耍赖,
“表哥,我一个人用膳没味,就让我陪你一起吧?”
裴瑾眉头都没动一下,脸上是不为所动。看着赵瑞霖一字一句强调 :
“她是我的厨娘。”
赵瑞霖眨巴着眼睛,看看裴瑾又看看李安宁。
他看向李安宁,使出撒手锏,“我可以再给她一份月银。”
闻言,李安宁看向裴瑾,眼中亮光一闪,满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