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少年弯腰拾起,打开一看,竟是半个发霉的烧饼。
“给我!给我!呜呜呜呜呜…”
男子哭着上来一把夺了回去宝贝似的重新塞在衣服里,双手叠叉抱着。
“别怕别怕,不要你的,大家都不要你的,你藏好了,带回去给你娘吃,好不好?”妇人在旁轻声哄道。
“多谢少侠。”
听闻如此刚正洪亮的女声,众人回头望去。
一行持剑负袱的女子正英姿飒爽的走来,为首的更是端眉炬目,脚下生风,一看就是玄门中人。
“师姐,你可来了!快快快,这儿有一桩难断之案,就等你来判呢!”
红衣少年巴巴的笑着和领头的女子说道。
“少侠自重,请勿随意攀亲带故。”
“诶,姑娘此言差矣。你我既为玄门中人,那便是道友,既是道友便分先来后到,既分先来后到,姑娘入门比我早,理应称呼‘师姐’,不分你我,天下大同嘛!”
少年眉目含笑,经年的风霜刻印在他的脸庞,却又被眸中星河漾平了时光。
“给,物归原主。”
“多谢。”
女子把钱袋子接过攥在手里,转头看向那个抢钱的人,身是成男,状如痴儿。
两妇人又忙向她一通解释,言语间尽是恳求。
“你拿这个做什么去?”
女子指着钱袋问东娃。
“买,买。”
“买什么?”
“饼,买饼。”
“给谁?”
“娘,娘,娘饿了,嘿嘿嘿…”东娃说着自顾自的傻笑起来。
眼前这个衣衫破烂,袖秽如铁,馊气驱人,心智不全的人让平日里德行有亏者闻而汗颜,让无愧于心者闻而欣佩。
“但你们的话我也不能尽信,需得我亲眼看见方才明了。你们既是同村,可否待带我前去?若果真如你们所说,我自网开一面。若有不实,必要送官。”
“姑娘放心,我拿命给你担保,刚才的话不掺半点假,我带你去。”
两妇人面露喜色,着急引路,也不忘拉上东娃一起回家。
“这就让他走啦?”
人群中有人质问道。
“你哪只眼睛看见让他走了?我们没跟着?”
少年反问道。
“费那个事,首接送官不就得了,该打打,该杀杀,省的出来腌臜人!”
“怎么,阎王不在家,该你掌堂了是不是?腌臜,对,说得对,不过比起你来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眼见他有些不悦,还有身后一众手持利器的玄门子弟,围观的人们心里多少有些嘀咕,怕被连累,纷纷出言和劝。
“姑娘既然都说了,我们就别抓着不放了。”
“是啊,散了散了,都散了吧。”
这才三三两两的散去。
“你这是?”
领头的女子见他跟着,开口问道。
“人是我截的,我当然也要一探究竟。”
“传言华琅派的孙掌门生性洒脱放浪不羁,原来也是性情中人。”
“欸,不冲突不冲突。我也听闻莲芜派的周姑娘明断是非善施仁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过誉了。”
“过谦了。”
二人相视一笑,同路而行。
“华琅派,莲芜派,难道他们也是来参加幕英会的吗?”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翎儿转头问阿羽。
“应该是。”
“孙掌门,他是掌门?怎么看着不像啊?”
“噗,几年前在屏远城的时候我见过他一次,不过那时他还随父亲在街头卖艺,年龄虽小却修为精进,只不过在百姓面前不愿卖弄而己。现在当上了掌门,许是功力又突飞猛进才开宗立派的。”
“哦。那他身边怎么也没带个徒弟啊?就他一个。”
“你这么一说倒还有一种可能性。”
“是什么?”
“就是他自娱自乐而己。”
“噗,那他还怪可爱的。对了,那个周姑娘,你认识吗?”
“听过,但不曾见过。”
“嗯。阿羽,我现在真想快点儿到幕英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