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轻抚她的背,一手捻了一个悬字诀,拓空成文后从窗户飞到了姜陶的手边,姜陶见后,依示而行。
至晚间就寝前,阿羽又去给他把了两次脉,确认无虞后才回去。那祟气并非寻常且道行不浅,白日若如实告知恐大家心惧而节外生枝,故在第一次注入灵力时就加了一道锁心咒,固其心脉,锁其邪思。
即便知道了青纶未有实言,也不戳破,只悄无声息的助其回到正途上来,不受戕害。
不然,翎儿心焦难眠,愁容寡颜。
小雨淅沥渐至大雨滂沱,众人夜里只听得雨水砸落在砖瓦上的声音和沉闷低轰的雷声。一宿难眠。
而躲在阿羽怀里的人儿,却睡得香沉。一夜好眠。
第二日,阴云连绵,清风土香。
个个出来都哈欠连天,只有翎儿和阿羽还有青纶青纺精神见昨。
吃过早膳众人都去青纶屋里探望了一阵,寒暄了一阵,阿羽遣他们出来后实在无事就都补回笼觉去了。
“羽师姐,谢谢你。谢谢你替我隐…”
“同宗同源,不足挂齿。好好休息,待到幕英大会一展身手时,才不负柳师叔对你的期盼。”
“好。青纶,记下了。”
“嗯。”
这样的哑迷,惟他二人懂。
第三日,日出东方,朝霞万丈。
好容易见个太阳,大家都将窗户打开,去去湿气。
“小贼,站住。”
听到外面有人叫喊,众人纷纷走到窗前向下望去。
只见一红衣少年脚步轻跃的从街那边追着一个人而来。
那个人头也不回,拼了命的往前跑。
“嘿,跑的还挺快。”
红衣少年一蹬飞身落在了那人的面前,持剑抱臂,立腿谑面。
“你…我…娘!娘!我…我…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
眼前这个刚抢了别人盘缠的男子此时面露恐惧,突然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张口抹泪,啼态犹如三岁小儿,涕泗横流。
“哎哎哎,你个大男人,哭什么?我还没怎么着你呢。大家都看着啊,你抢人东西还有理了?”
红衣少年也一下子懵了,闯荡江湖这么久,头一次遇见这样的。
“这,这不是东娃吗?”
“哪个东娃?”
“还有哪个东娃?我们村的呀!”
“我看看,呦!还真是东娃。东娃,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娘呢?别哭别哭,快起来。”
围观的人群中有两个妇人识得他,走出来将他搀扶起来,一人给他擦泪,一人给他手里塞了几块糖,像哄自家孩子般。男子则一边抽泣哽咽,一边剥糖往嘴里送。
“两位大婶,你们认识他?”
“是啊,他是我们村的,就住南面的三里郢子,远着嘞!”
“给,”
妇人将东娃先前所抢现又掉在地上的钱袋子拾起来后交到了少年的手里,“少侠行行好,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就饶过这一回吧!”
“是啊,少侠行行好,就放他回去吧!这孩子自小脑癫左手残缺,家中还有一个瘸腿瞎眼的老娘,娘俩儿相依为命,苦得很呐!”
见其神态确非常人,听人之言心起恻隐,犹豫之时,人群中有人不乐意了。
“苦?谁不苦?苦就要去偷抢扒拿?那这么说,以后大家都去抢好了。”
“就是。今天得亏有这位少侠在,要是少侠走了呢?谁来治他?还是以后我们被抢了都自认倒霉?”
“送官吧!日子长着呢,这次尝到甜头下次指不定出来祸害谁呢!”
“对对对,就把他送官。”
跟风之言,甚嚣尘上。
“把他送官,他老娘可怎么活呦!”
双舌难敌众口,两妇人垂头叹气,袖掩珠泪。
“娘,给娘。嘿嘿嘿…”
男子笑着捂紧胸口,可一个不留神还是有一个纸包从衣摆下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