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目紧闭。

本会酝酿成巨大灾害的生魂袭击事件在芙妮丝和切西娅的共同处理下平稳收场，除了艾布特手底下的几名超凡者受了轻伤、街道公共设施遭到了轻微破坏以外，几乎没什么太大的伤亡与财产损失。

芙妮丝和切西娅带着昏迷不醒的茉伊拉回到金蔷薇号上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梅维斯从睡梦中被叫醒，为茉伊拉进行了简单地检查。

结果，可以说乐观，也可以说不乐观。

乐观在于，茉伊拉的肉身没有任何损伤，被修复的部位像是新生儿的肌肤那样光滑细嫩，拉斐尔的力量毋庸置疑属于奇迹；不乐观则在于，她因为无法查明的原因进入了精神假死状态，或许是因为无法承受来自天使本尊的触摸，亦或是因为混沌疯狂与天使伟力产生了不可知的纠缠抗拒——

总之，茉伊拉还活着，但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苏醒，更何况她的精神早已处于崩溃，魔女的疯狂无可愈合。

“那个，爱娜的情况呢？”芙妮丝突然想起什么，她坐起身，背上的绒毯滑落一半。

“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现在也睡得很香，迪夫正在照顾她，他们兄妹感情很好。”梅维斯温和微笑，“你和切西娅女士行动得很及时，这一批获救的女孩们都还没来得及被喂下低语魔药，她们是健康的。”

爱娜先前被原初魔女的血肉虏走，迪夫也因此损失了一截小腿，芙妮丝还答应过迪夫和柏妮娅要把爱娜救出来。

虽然芙妮丝并没有在宅邸直接碰到被带走的女孩们，但塞莉和夏洛蒂却意外地在泰勒的工作室中找到了临时关押女孩们的地方，幸运的是爱娜也在其中。

学社主动承担治疗工作，于是在昨天清晨，这些女孩就被移交到了金蔷薇号上，梅维斯和医务室的其他姐妹们对女孩们悉心照料。

“低语试炼流程繁琐，泰勒和奈哲尔抽不出那么多空闲来。”芙妮丝点头回应，但语气却轻飘飘的，没精打采，“特别是在议会要求严格审查每一个血酒会成员的期间，他们无人可用。”

“关于茉伊拉——”梅维斯看出了芙妮丝的失落，她刚想说什么安慰一下，但立刻就被另外一个声音所打断。

“不必说讨人开心的空话，也不用妄自下定论，茉伊拉的事情还可以挽回，梅维斯。”伴随着轻盈却沉稳的女性音色飘入医务室的，是高跟皮鞋踏在地砖上的清脆声响。

切西娅穿着一件新的纯黑色礼裙沿着过道缓缓走来，长长的裙尾由两只血流凝成的小蝙蝠衔着没曳在地上，黑丝裤袜微透肉色衬出双腿纤细修长。

“魔女小姐……”芙妮丝见到切西娅眼眶一下就了。

上了金蔷薇号后，切西娅忙于别的事务，一整个晚上芙妮丝都没再见到她，所以就只能空虚又伤感地守在茉伊拉的床前，现在切西娅终于出现，芙妮丝一肚子苦水都好像有了地方可以倾诉。

“说好了，在外面要称呼我女士呢？”切西娅拍了拍芙妮丝的脑袋，而后用手帕为她擦去了眼角泪丝，“真是个小哭包啊，有什么抱怨的话私下里再和我说吧，好么？”

“呃，切西娅女士，您说可以挽回……是指？”梅维斯自觉地退开两步，她表情略带尴尬地无视了切西娅和芙妮丝的亲昵互动，只是奔着重心提问。

“‘枝叶’会议提前开始，事态紧急。”切西娅语气恢复严肃，她郑重开口，“出问题的不只有茉伊拉，维罗妮卡也再次出现灵视了，但这……或许是个契机。”

……

议事大厅一片幽暗，唯独血色长桌尽头的座前荧光明亮，切西娅端坐其上。

在长桌两侧，吊着烛火的血蝠幽幽照清了参会魔女们的面容，丝塔茜、梅维斯、蕾妮、格拉蒂娜、芙妮丝，以及一位芙妮丝有些眼生的年轻魔女。

那位魔女面容阴郁，眼袋深黑有重重的黑眼圈，一顶不合身的宽大帽子遮住了半边脑袋，落到肩边的灰色散发蓬松杂乱，她穿着深色的宽松裙袍，袖子遮过双手，始终捧着一枚混沌的玻璃球，整个人透露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芙妮丝对这位有一点印象但不多，姐妹们为她举办欢迎会时，这位魔女也在场，作为七位“枝叶”之一，但只为芙妮丝鼓了两下掌然后就消失不见踪影了。

名字，似乎是叫卡特里娜？

“那么，除了黛芙妮还留在地上忙着处理商业事务无法参会，金蔷薇号的所有‘枝叶’都到齐了。”切西娅目光扫过长桌两侧的女孩们，她架腿斜身而坐，然后沉静开口，“这次，我们迎来了一位新的‘枝叶’，蔷薇守护，兼任随舰炼金师，芙妮丝，你们也都认识了。”

在座魔女纷纷点头，除了芙妮丝和卡特里娜。

“本来会议是为了商讨与灰云堡关系的，但发生维罗妮卡身上的事情眼下更值得重视，既然事态紧急，我们就长话短说。”切西娅少有地神情紧绷，她的视线落到卡特里娜身上，“卡特里娜已经为维罗妮卡做过通灵，解释就交给你来了，我们的前任蔷薇守护，现在的通灵师，卡特里娜。”

“呵呵，了解了，切西娅女士。”卡特里娜诡异而沙哑地低沉轻笑，“抱歉，各位，我知道这个场合不应露出太多表情，但，这实在算是一个重大发现——”

“先给出结论，维罗妮卡的灵视是因为身为龙类天生的高灵感与原初魔女的回响产生了共鸣，而我在与维罗妮卡的通灵中，无意间寻得了藏匿于云海的龙乡位置所在的线索。”帽檐下苍白无血色的面容笑意收敛，她的声音越加深沉，“而来自前纪的传说中，古龙们掌握着纯甄的精神元素，发达而伟大的文明孕育了提炼灵感的崇高技术，而那些精神元素，或许能暂时净化中和来自低语的侵蚀。”





尾声 绝非偏爱（二）




“净化？中和？”梅维斯疑惑不解，“卡特里娜，你的意思是说，魔女的狂乱是可以被治愈的？古龙们这能做到这样的事情？”

“冷静些，小护士。”卡特里娜哑声低笑，“我从没提过是‘治愈’，尽管是古龙的灵魂雕琢技艺，能做到也不过是暂缓坠入深渊的进度，随着混乱不断堆垒富集，再纯甄洁净的精神元素也会被污染。”

“但……”芙妮丝低着头，她突然开口，“但我们现在也没别的选择了，不是么？茉伊拉和维罗妮卡如今都正面临深渊，而恰好又有这么一个希望就摆在眼前。”

“没错，我赞同芙妮丝小姐的说法。”丝塔茜点头，“这值得去尝试，如果真的存在，如果真的能起效果，至少能为临近悬崖的姐妹们多出一个选择。”

“我也赞同，值得尝试。”格拉蒂娜与丝塔茜对视一眼，也开口表示认同。

“精炼雕琢精神与灵魂的技术么？”蕾妮眼中光芒闪烁，这显然勾起了她作为机械工匠的求知欲和好奇心，“这可是前纪元的高等文明，实在是不容错过……若是决定要出发，务必带上我！”

“搜寻云海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