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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王帐内，李世民派来的使臣掀开了随行的檀木箱。
箱中是一副纯金打造的马鞍，鞍桥上镶嵌着七颗西域宝石，在牛油灯下闪烁着的光芒。帐内十几个部落首领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
"天可汗陛下承诺。"使臣的声音像抹了蜜，"若突厥切断永昌商路，每年额外供给草原十万石精盐、五万斤精铁。"
颉利可汗的手指在马鞍纹路上，突然问道："我们要怎么对付那些'醋布商队'？"
使臣微笑着又打开个小匣子，里面整齐排列着二十枚青铜令牌："持此令过境的商队，唐军绝不阻拦——当然，只能是突厥人的商队。"
角落里，巴特尔突然冷笑出声："好个一石二鸟之计。既断了永昌财路，又让我们草原各部自相残杀。"
深夜，巴特尔独自来到永昌商栈。
赵老六正在清点货物，见他进来也不惊讶，只是推过一碗冒着热气的马奶酒："尝尝，加了永昌特制的茶砖。"
巴特尔没接酒碗，反而拔出匕首划破掌心，将血滴在摊开的醋布上："我要见单天行。"
三日后，阴山北麓的永昌大营。
单天行听完巴特尔的转述，突然抽出龙鳞戟在地上划了条线："唐军能给你们的，朕能给双倍。"戟尖又划出第二条平行的线，"但朕要的不是附庸，是盟友。"
徐茂公适时捧出个陶罐，掀开后竟是满满一罐种子。
"这是陇右新育的耐寒麦种。"单天行抓起一把麦粒任由它们从指缝流下，"能在草原越冬，亩产比你们现在的青稞多三成。"
巴特尔瞳孔骤缩——对游牧民族来说，这比十副金马鞍都珍贵。
突厥王庭的议事会上，争吵持续了整整一天。
"汉人皇帝不可信！"契苾部老首领拍案而起，"去年冬天他们给的'赈灾粮'里掺了砂石！"
薛延陀新任首领却亮出金马鞍："永昌人就好？他们的商队暗中测绘我们的牧场！"
争论最激烈时，巴特尔突然割下一缕头发扔进火盆："我阿史德部明日就迁往北海草场，愿意跟永昌做生意的部落，随我来！"
帐外风雪大作，火盆里的发丝烧出刺鼻气味。当夜，七个部落悄悄拔营，数万顶帐篷像退潮般向北迁移。
七日后，唐使臣带着首批五千石精盐返回长安。
运盐队刚过黄河，突然遭遇"马贼"袭击。奇怪的是，这些蒙面骑兵专挑盐车下手，对护送的金银视若无睹。更诡异的是，被劈开的盐袋里哗啦啦流出的——全是河沙！
同一时刻，真正的盐队正走在北海新开辟的商路上。巴特尔亲自带队，每匹骆驼都驮着双层皮囊：外层装盐，内层藏茶。
"报——！"探马疾驰而来，"薛延陀部联合唐军，截住了我们送往契苾部的铁器！"
巴特尔闻言反而笑了："传令，按第三计行事。"
居延海畔的峡谷里，三百辆"铁器车"静静停着。
当薛延陀骑兵兴冲冲地掀开苫布时，露出的却是绑满火药罐的机关车！埋伏在岩壁上的永昌弩手同时放箭，火箭引燃引线，整个峡谷瞬间变成火海。
二十里外的唐军大营，侯君集看着冲天火光，突然觉得后背发凉——那些铁器本就是诱饵，真正的交易早在三天前就通过巴特尔妻子的娘家人完成了。
当夜，突厥残部派来使者，献上薛延陀首领的首级。
"草原人最恨背叛。"使者跪献带血的弯刀，"从今往后，阴山以北的商路，永昌的醋布旗可畅行无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