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观星台上,夜风卷起徐茂公的袍角。他手中的铁骨扇突然"咔"地一声合拢,扇骨指向夜空——
"荧惑入太微!"
单天行抬头,只见一颗赤红如血的星辰正缓缓侵入紫微垣,其光晦暗不定,所过之处,群星黯然。
"主何吉凶?"
徐茂公沉声道:"太微乃天子之庭,荧惑为兵戈之星。此象……"他顿了顿,"七日内,长安宫门必见血光。"
单天行五指缓缓收紧,龙鳞戟在月光下泛起寒芒:"是时候收债了。"
同一夜,长安太极宫。
李渊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中衣。梦中,他看见两个儿子各持刀剑站在血泊里,而自己的影子竟分裂成两半,一半随李建成坠入深渊,一半被李世民钉在玄武门上。
"陛下!"宦官惊慌来报,"秦王、太子同时梦魇,皆称梦见……梦见血洗玄武门!"
老皇帝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
三更时分,常何秘密呈上一卷醋布,布上用明矾水写着:"永昌军己至潼关。"
黎明前的秦王府,长孙无忌将一块醋布浸入热酒。
布上渐渐浮现地图——竟是玄武门的守备详情,连暗哨轮值时间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更令人心惊的是,图角画着个小巧的醋布囊,正是单天行亲卫的标配。
"我们中出了叛徒。"李世民捏碎酒杯,"常何?"
房玄龄摇头:"恐怕是更近的人……"
话音未落,院中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众人冲出去时,只见一名浑身是血的暗探气绝身亡,手中紧攥着半块带血的醋布。
布上只有两个字:
"双星"
六月七日,长安上空出现异象。
白昼时分,一道拖着长尾的彗星竟首冲太阳,在日轮上划出刺目血痕。百姓惊恐万状,太史局急报:"彗袭日,主君弑臣,父杀子!"
李渊在朝堂上当场呕血,却死死盯着两个儿子:"你们……谁先动手?"
李建成跪地泣血:"儿臣绝无二心!"
李世民则平静叩首:"儿臣愿赴边关,永世不返长安。"
老皇帝突然狂笑,笑声中混着痰音:"好……好得很!传旨,即日起,秦王迁居洛阳,太子监国!"
满朝哗然。这等于同时流放李世民,又给李建成套上枷锁——谁都知道,监国太子若行差踏错,顷刻便是废立之祸。
潼关城头,单天行远眺西方。
龙鳞戟插在雉堞间,戟刃映出天际赤星。徐茂公展开刚截获的唐廷诏书:"李世民被变相流放,我们的计划……"
"不够。"单天行拔出长戟,"李渊这是想让两个儿子互相牵制。"
他忽然转身:"当年在太原,李渊是如何害死我父亲单雄忠的?"
徐茂公沉默片刻:"冷箭。"
"那便让他也尝尝,至亲相残的滋味。"
龙鳞戟猛地劈下,将诏书一分为二。断裂的绢帛上,"秦王"二字正巧被戟刃贯穿。
六月九日夜,天象再变。
太史令傅奕狂奔入宫:"陛下!北斗第七星摇摇欲坠,此乃……此乃储君将陨之兆啊!"
李渊跌坐在龙椅上,眼前浮现出《推背图》中的场景——太子持剑,秦王挽弓,而自己的胸口插着箭。
"传……传朕口谕。"老皇帝的声音突然苍老了十岁,"明日卯时,玄武门……换防。"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这道命令同时传给了两个人——太子府的韦挺,和秦王府的尉迟恭。
六月十日黎明前,徐茂公的铁骨扇突然崩断一根扇骨。
"荧惑犯心!"他罕见地失声惊呼,"紫微星……裂了!"
单天行按戟起身,东方天际己现出鱼肚白。
"传令全军。"
龙鳞戟指向长安方向,戟尖与刚刚升起的启明星连成一线:
"今日之后,天下当知——"
"什么是真正的玄武门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