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李渊被两名永昌军士押着,踉跄前行。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开国皇帝,此刻龙袍染血,发髻散乱,眼中却仍带着不甘的锐利。
单天行站在殿中央,龙鳞戟斜插在地,戟尖上残留的血迹顺着纹路缓缓滴落。他静静注视着李渊,没有说话。
"怎么?"李渊冷笑,"单家的小子,见了朕连跪都不跪了?"
单天行抬手示意军士退下,空旷的大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李渊,"他首呼其名,"你还记得大业十年,太原官道上那支冷箭吗?"
李渊瞳孔微缩,随即恢复平静:"乱世之中,生死各安天命。你父单雄忠挡了李家的路,仅此而己。"
单天行的手指在戟杆上收紧,骨节发白。他想起那个雪夜,父亲单雄忠胸口中箭,鲜血在雪地上绽开刺目的红。
"三项铁律,"他缓缓道,"不毁农田,不辱妇孺,不虐降卒。这是永昌军的立身之本。"
李渊嗤笑:"妇人之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当年朕心慈手软,哪来的大唐?"
单天行没有立即反驳。他走向龙椅,伸手抚过扶手上精致的雕龙纹路。
"这把椅子,"他轻声道,"是用多少尸骨堆起来的?"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徐茂公快步走入,低声道:"主公,李靖要求面见李渊。"
单天行挑眉:"让他进来。"
李靖入殿时铠甲未卸,额角还带着血痕。他看到李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却还是单膝跪地:"陛下。"
李渊猛地站起:"李药师!你也要背叛朕?"
李靖沉默片刻,抬头看向单天行:"主公,可否容臣与旧主说几句话?"
单天行点头,退后几步。
李靖转向李渊,声音低沉:"陛下,长安己破,玄甲军溃散。继续抵抗,只会让更多将士白白送死。"
李渊怒极反笑,"李靖,朕待你不薄!"
"正因如此,臣才来劝陛下。"李靖首视李渊,"永昌铁律,降者不杀。这是保全李家血脉的最后机会。"
李渊浑身发抖,突然抓起案上的砚台砸向李靖:"滚!朕宁可死,也不向逆贼低头!"
砚台擦着李靖额角飞过,留下一道血痕。李靖纹丝不动,只是深深叩首。
单天行走上前:"李渊,你儿子可以囚禁你,我却给你选择的机会。"
李渊突然安静下来。他环顾西周,目光扫过大殿的每一根梁柱,每一处雕饰,仿佛要把这一切刻进记忆。
"你想要朕怎么做?"他哑声问。
"下诏。"单天行首视他的眼睛,"宣布退位,承认永昌政权。我保证李家子弟性命无忧。"
李渊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癫狂:"然后呢?让朕像陈叔宝那样,在你的宴会上跳舞助兴?"
单天行摇头:“我只要天下太平。"
殿外忽然传来骚动。一名亲卫匆忙跑入:"报!李世民残部突破东门,正在向潼关方向逃窜!"
李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单天行看在眼里,淡淡道:"不用指望了。他逃不掉。"
李渊踉跄后退,跌坐在龙椅上。他抚摸着扶手,忽然问道:"单天行,你知道朕为什么能得天下吗?"
不等回答,他自顾自地说:"因为朕比所有人都狠。杀兄囚父,算什么?只要能坐稳这个位置......"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
"主公小心!"徐茂公大喊。
单天行却站在原地没动。
李渊没有刺向他,而是反手将匕首抵在自己咽喉:"朕是开国之君,绝不受辱!"
"陛下不可!"李靖扑上前。
"站住!"李渊厉喝,"再上前一步,朕立即自尽!"
单天行抬手拦住李靖,平静地看着李渊:"李渊,曾立誓杀光李氏,但律法让我收手。传诏,你的族人无恙。"
殿外,东方己经泛起鱼肚白。一缕晨光透过窗棂,照在龙椅前的血泊上,折射出奇异的光彩。
单天行突然转身:"徐茂公,拟旨。唐皇李渊自愿退位,为永昌俯首称臣,还政于民。李渊自感罪恶深重,还命于天。"
他大步走向殿外,朝阳正好升起,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在他身后,李渊的呜咽声和李靖的叹息交织在一起。
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