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紫色巨手破土而出的刹那,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撕裂,发出令人牙酸的 “吱呀” 声。项一瞳孔骤缩,那巨手表面虬结的血管中,流淌着的幽光黑液正以诡异的频率涌动,浓稠如沥青,却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这熟悉的质感,瞬间将他的思绪拉回熵寂终焉的战场 —— 熔炉底部那些腐蚀一切的液体,也是这般模样,当时溅在他靴底的点滴,至今还留着焦黑的灼痕。
阿福的惨叫将项一拽回现实。鳞片碎裂的脆响,像极了寒冬腊月里枯枝折断的声音。阿福的尾巴被巨手死死攥住,在强大的压力下,鳞片如瓦片般迸飞,鲜血喷涌而出,滴落在液态星光上,腾起阵阵带着铁锈味的青烟。血腥味混着星液甜腥扑面而来,刺激得项一鼻腔发痛,他强压下翻涌的恶心感,旋身挥出混沌漩涡:“裂隙之章!” 深紫色的能量漩涡裹挟着尖锐的破空声冲向巨手,却在触及的瞬间,被一层透明的屏障弹开,爆发出的冲击力震得他虎口发麻。
神秘女子的笑声宛如银铃,却透着刺骨的寒意。她指尖符文亮起的瞬间,星象图中北斗七星位置的紫光暴涨,那光芒中蕴含的能量波动,与他们在虚数回廊遭遇的 “星蚀长枪” 如出一辙。项一心中警铃大作,突然想起当时智者面具上若隐若现的星图纹路,难道从那时起,一切就早己被算计?巨手吸收光柱后,骨刺上滴落的腐蚀液在地面熔出深洞,刺鼻的焦糊味中,阿福强撑着用尾巴缠住骨刺,尾巴上的金色纹路亮起的刹那,仿佛黑暗中的萤火。项一将元素圣徽与星核之契的力量注入扳手,五彩光刃划破空气,却在触及巨手时引发剧烈爆炸。冲击波将他掀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水晶墙壁上,眼前金星乱冒。恍惚间,他想起遗迹壁画里 “光暗失衡必引反噬” 的警示,难道此刻他们正踏入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水晶墙壁裂痕如蛛网蔓延,发出细密的 “咔嚓” 声。星门迸发的强光中,竟夹杂着熵寂终焉核心特有的暗紫色纹路,那纹路如同活物般扭动,丝丝缕缕渗入空气中。黑袍人持杖踏出,他每走一步,地面的液态星光就剧烈翻涌,形成一个个黑色的漩涡。空间扭曲崩解的嗡鸣里,项一死死盯着他权杖顶端的紫色水晶,那材质、那光泽,与熵寂终焉首领的 “熵灭之镰” 一模一样。“蝼蚁!” 黑袍人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他权杖轻挥,暗紫色能量波所过之处,液态星光瞬间蒸发,露出下面布满裂痕的地面,这场景与星骸坟场中星核残骸吞噬能量的方式如出一辙,让项一不禁怀疑,这个黑袍人,是否与神秘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阿福的尾巴无力地垂落,鲜血顺着液态星光蜿蜒流淌,在地面绘出一幅诡异的图案。项一胸口的光纹突然发烫,像一块烧红的烙铁贴在皮肤上。他猛然想起,在虚数回廊获得的 “逻辑之匙” 与此刻光纹共鸣频率惊人相似,难道这光纹不仅仅是传承的象征,更是打开某个巨大秘密的钥匙?当黑袍人权杖指向光纹,剧烈刺痛袭来的瞬间,他突然明白 —— 神秘女子之前吟唱咒语时,星象图中代表 “天枢” 的星辰闪烁节奏,与自己心跳频率完全契合,这绝非巧合,而是有人在暗中操控,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纳入棋局。
“住手!他们是被选中的人!” 星门深处传来的声音宛如洪钟,震得整个回廊都在颤抖。黑袍人浑身一震,手中的权杖微微倾斜。项一在意识模糊间,隐约看见黑袍人袖口滑落的纹身 —— 那竟是熵寂终焉熔炉锁链上的古老符文,这个发现让他浑身发冷。黑袍人沉默片刻后收回权杖,这反常举动让项一想起机械市长曾说过:“所有绝对的敌意背后,必有更庞大的利益驱使。” 那么,这个所谓的 “被选中”,究竟是救赎,还是另一个深渊的开始?
不知过了多久,项一艰难地睁开眼睛。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扶着水晶墙壁缓缓起身,每一个动作都扯动着浑身的伤口,疼痛让他倒吸冷气。他爬向昏迷的阿福,阿福苍白的脸色和残破的尾巴让他心如刀绞。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地面液态星光汇聚成的发光阶梯,其轨迹竟与他们在遗迹中看到的 “熵寂密钥” 激活图完全重合。远处传来的锁链摩擦声,低沉而压抑,仿佛是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他胸口光纹与星门产生的共鸣,和当初在万象归墟感受到的核心碎片震颤频率如出一辙。此刻,他终于明白 —— 从踏入星渊回廊开始,他们的每一步都在某个庞大计划的精密算计之中,而前方等待他们的,或许是比想象中更可怕的真相。